是天师也是法医(86)
程名眨了一下眼睛,拿起碗盖,令人食指大动的辣香味顿时从瓷碗里冒了出来。本来已经快要走到沙发边的柳安木鼻子翕动了几下,顿时脚下从善如流地转了个弯。
程名把一锅红艳艳的辣子鸡从冰箱里端出来,又用手煽动了几下,辣油混着鸡肉的香气顿时在整个客厅中弥漫开。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故意叹了一口气。
“看我都给忙忘了,我妈今天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做了辣子鸡,她非要给我送一份过来,还说什么要我跟室友一起下点面条当夜宵吃。”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极其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过短短一瞬间,从柳安木身上传来的木香味就盖过辣子鸡的香气,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那还等什么,千万不能浪费了咱妈的心意。”柳安木目光高深地扫过结着一层红膜的辣油。
程名端着一锅辣子鸡,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又凑近往柳安木侧脖颈上嗅了几下。他总觉得三哥身上这股味道有点熟悉,再仔细一想,这味道不是和柏教授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吗!
“三哥,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和柏教授那么像?你偷他香水用了?”
“……”
话音刚落,原本窝在柳安木怀里的白猫身体一僵,随即浑身的皮毛顿时炸了起来。它猛然立起脑袋,那双竖成两条直线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程名的眼睛,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空气便入一片诡异的沉默,程名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一只猫身上看到了明晃晃“威胁”两个字。
片刻后,柳安木懒洋洋地开口道:“哦,他那车载香水挺好闻的,上次我找他要了一瓶。”
趴在他怀中的白猫动了一下,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皮毛蹭得他胸口有些发痒。
——原来是这样。程名松了一口气,注意力又回到了白猫身上。白猫还把头埋在三哥的衣领里撒娇,娇软黏人的模样和刚才凶巴巴的逆子判若两猫。
程名在心中发出一声冷哼,故意将手里的辣子鸡抬高了几分,让辣油的香气一个劲往两个人鼻子里钻,直到听到旁边传来明显的吞咽声,他才抖了几下肩膀,毫不留情地把柳安木的胳膊给抖了下去。
“可惜了。今日心情欠佳,这锅香喷喷的辣子鸡,也只能改天再吃了。”
说罢,他朝着柳安木衣领中的白猫又看了两眼,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
“……”
“……”
柳安木眨了眨眼,低头看向缩在自己怀里的白猫,碰巧白猫此刻也抬起头,电光火石间,一人一猫对视了一眼。白猫似乎察觉了什么,浑身一震,翻身就想蹿逃出去。
但眼见到手的鸡块就要飞了,柳安木哪会善罢甘休,立刻掏出毕生所学抓猫。白猫虽然很灵敏,但毕竟不舍得真的去咬他,于是在一阵鸡飞狗跳后,白猫终于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只是那张脸拉得更二五八万一样,好像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一口咬死那个“祸国妖妃”。
此刻,那“妖妃”正将一盆辣子鸡塞进微波炉,转头就看见白猫被拎着送货上门,笑容顿时更“变|态”了几分,嘴里发出反派的标配笑声:“桀桀桀桀桀……”
黑色的影子缓慢将“猫丞相”整个笼罩住,白猫如同一条死猫一样被拎在半空中,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人不由怀疑下一刻它就会痛心疾首地喊出那句万古忠臣的名言——“陛下,妖妃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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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心满意足的两人和半死不活的一猫各自回房。
刚关上屋门,柳安木便抬手去解衬衫的扣子,脱掉衬衫的同时,又随手拿起椅子上的毛巾。白猫盯着他的动作,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了卫生间。
于是柳安木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见刚才还半死不活的白猫正蹲在马桶盖上,歪着头看着他。
把毛巾挂在手边的架子上,柳安木伸出手,揪住白猫的后脖颈,懒洋洋道:“滚出去。”
被提在半空中的白猫扑腾了两下,张嘴喵了两声,随即那毛茸茸的尾巴抬起,轻轻搔了两下青年的肚子。柳安木换了只手,使得白猫可以正面朝向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像是一对漂亮的绿宝石,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闪着光、发着亮。
“不想走?”柳安木目光扫过白猫身下,那里有两个圆鼓鼓的凸起。猫怕水是天性使然,无论公猫母猫都一样,从前柳大养的那只黑猫,一碰水就叫得跟杀猪一样。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一会可别后悔。”
松开捏住白猫后颈的手,白猫落地后灵活的一跃,又跳上了马桶盖,仰着小脑袋“喵”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柳安木此刻心情不错,也懒得搭理它,伸手便解开了裤腰带,长裤滑落至脚踝,绘着叮当猫图案的平角短裤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
随即他弯下身,食指勾住平角短裤的边缘,在白猫有些灼热的目光中,将自己脱得赤|条条。
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落在地上,热气很快就在狭小的浴室内蒸腾开,青年光着脚踩在地砖上,脚背上的皮肤微微泛着一层红,水流顺着他略有些单薄的脊背滑下,又在他的脚底汇集,流向低洼的下水口。
白猫蹲在马桶盖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青年,身上的皮毛被水汽打湿,黏答答、湿漉漉的搭在皮肤上。数十公里外,那些深埋于地底的树枝正在缓缓扎下更深的土层,根须的末端微微蜷曲,像是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眼前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过他的梦里,青年毫不设防地站在他的面前,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轻易从后将青年拥入自己的臂弯中,水流伴着他温柔的吻落在那些青年最敏|感的地方,让那个骄傲肆意的青年被困在他的怀里颤抖、喘息,最后只能抓着他的手,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
……
白猫突然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湿透的毛发,轻巧地从马桶盖上跳了下来,随即它迈开短小的四肢,趴在青年的脚背上,用小脑袋蹭了蹭青年的脚踝。
青年抹掉脸上的泡沫,闭着眼睛,准确无误地将它抱了起来。白猫湿漉漉的皮毛贴在青年的胸口,那颗心脏小小的搏动从皮肤下传出。这只活了数千年的妖静静盯着抱住它的青年,半晌,又将湿漉漉的耳朵贴在青年的胸口,听着两颗心脏在水流中跳动。
妖从来不用睡觉,所以在无数个清醒的夜晚,他都曾趴在那个人的胸口,静静凝听着那个人的心跳。有时候他甚至想把自己的种子放进那人的胸腔里,让他的种子在那里生根、发芽,取代那颗鲜红的心脏,在那人的胸腔里为他一下接着一下的搏动。
第68章
夜色深沉如水, 黑暗中只有月色透过薄薄一层的纱帘,落在杂乱的书桌上。
屋内没有任何光源,床底的黑暗中隐约可见几道长长的黑影, 顺着阴森幽暗的墙脚缓慢爬行,安静的空气中不时传来沙沙的响动,像是树梢刮过墙面, 树叶散开抖动所发出的声响。
窗帘晃动,黑色的浓雾慢慢在整个房间中蔓延。一眼望去, 整个房间像是陷入在海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地上的黑影慢慢缠绕上床腿, 很快钻入到薄被当中, 黑影的尖端探出一条柔软的枝桠, 很快就缠绕上青年的脚踝。新长出的枝叶细小如鳞片, 磨过皮肤带来极粗粝的触感, 仿佛被冰冷的毒蛇缠住。
很快,这条枝桠缓慢顺着青年的小腿爬上,枝桠的末端又抽出新枝,绕到青年的背后,缠绕住青年的腰身,薄被被树枝顶起一个山丘般的弧度,干燥而粗糙的枝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那叮当猫的图案,不时在叮当猫握紧的拳头上轻轻搔刮。
睡梦中的青年发出一声紧促的闷哼,被枝桠缠绕住的脚背不受控制地绷紧,那些如同鳞片一般的枝叶钻进了他每一根趾缝,又蹭过他的脚心, 被粗粝枝叶磨过的地方很快升起一阵隐秘的麻痒,随即皮肤便变得灼热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