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梦时请别说谎(197)

　　时咎点头，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红。
　　他在急什么！！！
　　好崩溃！！！
　　他像个……像个……啊！！！
　　一路上沉皑的嘴角都没放下去，他牵着时咎，心雀跃得飘向高空。
　　恩德诺的婚姻登记很简单，不需要预约，是在手腕打一圈透明雕纹，雕纹上是两个人的名字代码，用数字代替，这串数字会在长年累月里，逐渐从皮肤融入对方的思维，成为双方大脑里的烙印。
　　在双方灵魂里留下信息。
　　所以恩德诺的离婚率低得可怜。
　　然而等时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惊讶了很久，他一把抓过沉皑的手腕，默不作声看着那一串数字，久不能言。
　　他以为只是像那个相框里的字母，是一种纪念，但他没想到手腕的数字在恩德诺有这样的意义。
　　他想很久了吧。
　　时咎觉得难受，他突然扑上去拥抱沉皑，沉皑则笑着拍他的背，低声说：“没事没事。”
　　其实小时候并不懂这有什么意义，只是很想念小久哥哥，又看着所有结婚的人不再分离，觉得用这样的形式也可以让他回来，在并不知道结婚的意义的时候，就擅自去纹了这样的数字，就像真的被刻了雕纹一样。
　　虽说离婚率低，但每天结婚的人也很少，一整天能来的人最多几对，所以整个登记处只有一个人，负责登记和操作。
　　登记处的人见到沉皑，惊讶道：“沉先生。”
　　沉皑朝他点头。
　　对方奇怪看了一眼时咎，心想沉先生居然带了未成年人来结婚，但是既然是沉先生，一定也是认真的。
　　雕纹打在手腕上麻麻苏苏，看不到数字，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手腕处慢慢融入皮肤，又顺着胳膊沿路往上，最后冲击到心脏，蔓延至全身。
　　悸动又心安。
　　两个人走出来，时咎观察了半天自己的手腕，看不出任何东西，好奇地翻来覆去看，又去抓沉皑的手腕，确实是透明的，肉眼看不出的，但其中的体会，只有他们本人能感受到彼此又加深的连接。
　　好神奇，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觉得心里莫名淌出新的能量，这股能量来自对方。
　　沉皑摸他的头发，心里柔软得如丝绸缠绕皮肤。
　　二十好些年了，终于，终于，所有的愿望，给了他想要的所有回答。
　　曾经犹豫，担心害怕的事太多了，看到时咎，觉得只想一往无前。
　　时咎举起手，让手腕出现在阳光下，心里想着这就算结婚了，不知道恩德诺的结婚会不会有什么仪式。
　　正这么想着，时咎的目光忽然从手腕转移到背景板——天空中。
　　他看到天慢慢弥漫出黄沙，将欢愉的心蒙上一层雾，时咎问：“这是什么？”
　　沉皑皱眉，他忽然觉得有点晕，但还是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时咎也敏锐察觉到他不对，他立刻伸手去扶沉皑，急切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沉皑摇头，但山崩地裂摇摇欲坠的窒息感侵袭而来。
　　“沉皑？沉皑！！”
　　“沉皑！！！”
　　“沉皑？沉皑，醒醒，沉皑！”
　　时咎的呼喊在耳边炸起，但沉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时咎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逐渐飘向遥远，随即眼前一黑。
　　肺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皑猛咳两声，瞬间睁开眼，紧接着他看清楚了眼前。
　　文明中心，四下全是倒在地上的人，不远处，掌权者大楼的楼体上，是倒在血泊里的夏癸。
　　夏癸？
　　沉皑立刻反应过来，催眠，是幻境。
　　紧接着沉皑感觉自己大腿上的重量，当他看到靠在大腿上昏迷的人，呼吸一窒，立刻将人抱过来：“时咎？”
　　叫了好几声，时咎也没有醒，看起来只是睡得比较沉，而周围的人逐渐苏醒过来，他们疑惑的声音此起彼伏，从最初的安静变成嘈杂。
　　夏癸想把他们都拖入一个美梦中？沉皑看着时咎睡得很熟的脸，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他伸手，看见空荡的手腕，无奈嘲讽般笑出来。
　　都是幻境啊。
　　沉皑将时咎抱起来，先回家吧，以后，幻境里发生的事，也会发生的，毕竟时咎就在这里，无论梦与现实，他都不会离开。


第133章 甜甜约会日常之，酒桌修罗场
　　恩德诺没有大面积的烟酒普及，沉皑也不抽烟不喝酒，但有一天在地球……
　　“让我想想，中餐西餐都吃过了，东南亚也吃过，试试日料？”时咎盘算着。
　　两个人刚刚从电影院出来，正并肩往餐饮区走。
　　商场灯亮得有些耀眼了，刚好一束射灯打下来照到两人牵着的手上。
　　沉皑轻声：“你定。”
　　在地球的约会事宜一般都是时咎决定，他说什么是什么，于是时咎拿出手机停下脚步，松开沉皑的手，原地搜索这家商场里有什么看上去不错的日料。
　　沉皑的视线则飘到别处去了，他在打量商场的构造。
　　和时咎初到恩德诺一样，他的目光经常都在探索上，这个世界和自己生活的地方太多不一样，他的能力飘浮，能感受到的情真意切少些许，但焦虑和急躁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
　　但他一般看着看着，就能对上各式各样人对他的打量，他探索别人，别人也在探索他。
　　时咎说因为外貌，沉皑明白这个理由，只是不太理解。
　　“我怎么老误触到同一家。”时咎小声嘀咕，他在找日料，手指不小心点开一家中餐两次了，于是他觉得也许是机缘吧，干脆手机一关，说，“去中餐吧，楼下的一家。”
　　沉皑的视线回到时咎身上，正要说话，时咎的手机又响了。
　　他妈妈。
　　时咎疑惑接起来：“怎么了？”
　　“小久啊，我看到你了，吃饭了没啊。”
　　“什么？”时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四下张望，当他的目光落在一家被他排除了的中餐厅时，那边的女声也提高了音量：“对对，就你看的这个方向，我和你爸，还有你余叔叔一家，我们在这吃饭呢，你和谁，和朋友一起的吗？没吃饭一起吃吧。”
　　时咎当下不知道怎么说，他将手机捂住放下，低声对沉皑说：“我爸妈在旁边吃饭，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
　　沉皑神色自然道：“可以。”
　　其实时咎很想拒绝，他听到和他爸妈一起吃饭的人的名字，就想拒绝了。
　　但是……
　　时咎瞥了眼沉皑，但是看上去这位沉先生很想去，可能是没见过，又一直听说在地球一般谈恋爱都会见父母，像某种仪式感，以至于这位先生也想入乡随俗。
　　时咎小声说：“你回答清楚，是‘可以’还是‘想去’？”
　　沉皑非常快速：“想去。”
　　时咎：“好吧。”
　　如果时咎知道后续，他绝对会拒绝沉皑的请求，宁愿另约时间。
　　饭桌上五个人，他的父母、余肃、余肃的父母。
　　余肃是他的同学，大学时期和他一起读RCA并追了他两年、他全然没有反应的同学。
　　很不巧，两家父母都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颇有往来成世交的意思。
　　两人进去的时候，时咎便把沉皑推到他妈旁边，自己则坐在边缘，简单打了招呼，随意几口饭，局面就发展去了奇怪的地方。
　　时咎的父亲和余肃一家人都爱喝酒，他们开始大谈特谈，便谈边说，边说边喝。
　　时咎侧头和沉皑小声自顾自聊天，向他解释酒桌文化，解释他们的关系，着重向他解释如果沉皑愿意的话，下次会把他父母单独叫出来再认识一下。
　　说着说着，时咎和沉皑都被拉入了酒局，几个人大大咧咧地询问沉皑父母是哪国混血，怎么认识时咎的，说着就碰杯喝酒。
　　时咎小声提醒他：“最好别喝。”
　　沉皑喝了几口之后觉得好像还行，便低声告诉他没事。
　　几个人聊着，很快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