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125)
陈江时拉过钱棠的手。
钱棠虽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但也没有挣扎,被陈江时扯着往前走了一步,紧接着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就是觉得这样会不会太快了?”陈江时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起。
钱棠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推了一把陈江时的胸膛。
但没推开。
陈江时抱他的力道很大。
“陈江时!”钱棠气得骂道,“我们都三十岁了,又不是十八岁的时候,快什么快?你都当三十年的处男了,你还想继续当吗?”
说着,他猛地一僵,像是想到什么,拼尽全力地挣开陈江时的怀抱。
陈江时转眼就见钱棠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
“你之前是不是谈过?”钱棠说,“你不是说你没谈吗?”
“……”陈江时解释,“我没谈。”
“你没谈还说这种话!”
陈江时都愣住了:“这和我谈没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得去了。”
“我真没谈过。”陈江时生怕钱棠多想,忙一本正经地说,“我没骗你,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骗人的。”
钱棠深吸口气,就这么沉默地看了陈江时一会儿,随着气息的吐出,他的所有情绪仿佛都被消化干净。
“好。”钱棠扯起嘴角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既然你觉得进展快了,我们也可以慢一点,以后的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
说完,拎起餐桌上装着食材的购物袋,转身去了厨房。
陈江时赶紧把剩下的东西分完,又将避孕套和润滑剂一起一股脑地塞进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里。
来到厨房,钱棠背对他站在灶台前,一边整理食材一边接电话。
他似乎已经恢复平静,说话声音如常,语气也和往常一般温和。
“我今天可能会晚些回去,你不用等我,困了就休息,也不要熬太晚了,晚上光线不好,容易伤着眼睛。”
钱棠叮嘱完,便一直在听对面说话。
陈江时一时间不好进去,但也不想离开,就站在门口等。
等钱棠挂了电话,他才走进去问:“是余馨的电话吗?”
“对。”钱棠低着头说,“她说洗衣液没了,问我有没有备用的。”
陈江时“哦”了一声。
钱棠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我来准备晚饭吧,你去收拾东西,这里不用你帮忙。”
陈江时总感觉有什么卡在喉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往回走了几步,突然转身,从背后抱住钱棠。
钱棠还是很瘦。
好在和才见面时比起来,已经长胖了些。
上次在那个房子里的床上亲热时,他从下面撩起钱棠的衣服,才感觉到对方腰上总算不再是没有一点肉。
钱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手里拿着的牛排都掉到了台面上。
“你干什么啊?”钱棠扭头瞪他,一脸凶相。
这下又原形毕露了。
陈江时想到钱棠刚才那番装模作样就想笑,之前他被钱棠唬住,以为对方变了很多,后来发现钱棠大多时候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钱棠,只是学会了伪装。
不得不说,钱棠每次都装得像模像样。
毕竟连袁孟和王昊都被唬住了。
他看着钱棠转过来的侧脸,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
嘴唇碰脸皮。
很浅语阎乄的吻。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浅吻,竟然让钱棠一下子慌乱起来,他几乎转过半个身体,诧异地望向陈江时。
“我不管你是谁,你赶紧从陈江时身上下来。”钱棠生气地说。
陈江时觉得好笑:“我怎么就不是我了?”
“你才不会这么主动。”钱棠继续瞪他,虽然表情是生气的,但是那双黑眼珠里跳跃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你以前就是一只哈蟆,我踹你一脚,你才肯跳一下。”
陈江时也不否认,安静了下,才说:“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钱棠问:“后悔什么?”
陈江时松开钱棠的腰,让人转过来和他面对面。
“如果你妈还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
钱棠一怔,顿时恍然,然后更生气了,他揪住陈江时手臂上的肉往旁一拧。
陈江时毫无防备,痛得猛吸口气。
“你在和我谈还是在和我妈谈?我妈不同意的话,难道你还要和我分手?”
“我怕你和我分手。”陈江时说。
钱棠瞬间反应激烈,要不是陈江时拉着他的手,他都能原地蹦起来。
“我怎么可能和你分手?我什么时候因为我妈和你分手过?再说我们这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以前也没和你分过手啊!”
钱棠身侧的菜板上还放着刚洗过的菜刀,陈江时担心钱棠不小心碰到,连忙把人拽好。
好不容易让人冷静下来。
抬眼一看,对方面红耳赤,也不管手上还沾着还拿过牛排的油,双手摸上陈江时的脸。
“你是不是还在介意我以前转学的事?”钱棠的情绪大起大落,连带着胸膛轻微起伏,“我转学不是自愿的,校长给我妈打电话,我妈知道了那件事,她逼着我转学,否则不让我继续学美术。”
钱棠顿了一下。
他的声音明显压了下去。
“而且那件事闹得太大了,要是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你说也说不清,会连累到你。”钱棠说,“‘同性恋’的名头可不好听,你还要考大学,我不想你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
陈江时看着钱棠匆忙解释的模样,叹了口气。
“陈江时,我真的不是故意甩开你跑掉的,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可以,我也想陪你一起考大学,就算那个时候你不理我,我也不想走的……”
钱棠双手圈过陈江时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他像是患有皮肤饥渴症,迫不及待地和陈江时亲近。
陈江时搂上钱棠的腰,还没下一步动作,对方的唇也贴了过来。
钱棠小鸡啄米似的歪头亲着他的唇。
他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单手撑在灶台边缘,另一只手扶在钱棠腰后,将钱棠整个人都笼在自己怀里。
就这么亲了一会儿,两个人从厨房里亲到卧室里。
倒到床上,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安静的空气里充斥着他俩的喘息声。
陈江时翻身将钱棠压到身下,已经开始熟练地掀对方的衣服。
白色衬衫的尾部塞进了裤子里,他先把衬衫扯出来,才往上卷。
一截精瘦的腰肢露了出来。
陈江时低头吻上钱棠的腰,随着衬衫越卷越高,他也吻到了钱棠的胸口上。
钱棠的呼吸声一次比一次重,双手捧住陈江时的脑袋,手指嵌入凌乱的发间。
陈江时抬起眼皮,只见钱棠正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好看的凤眼微眯起来。
窗外暮色已深,卧室里的大灯没开,只按亮了床头的一盏小灯。
暗黄的灯光洒在钱棠半张脸上。
他有些意乱情迷,可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陈江时身上。
陈江时亲了亲他的脖子,唇正正好好地落在喉结上。
钱棠呼吸一颤,轻声喊道:“陈江时。”
陈江时“嗯”了一声,又拿过钱棠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看了一眼上面的几道浅痕,低头吻了一下。
钱棠毫无知觉,抱着他的脑袋问:“我们要做吗?”
“做。”陈江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们是不是要出去拿东西?”
“都拿进来了。”陈江时说,“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钱棠扬了扬眉,手往下落,在陈江时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得意地说:“你不是觉得进展快了吗?怎么又拿进来了?”
陈江时自知理亏,只是伸长手去够抽屉,但伸到一半,就被钱棠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