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上司带球跑了(42)
果然是学长电话里说的那个实习生。
孟春寻甚至需要稍微仰头,才能与李桓的目光相接。身高差带来的视觉仰视让他无端生出几分压迫感,而对方俯视的姿态像根尖刺,扎进他眼里。
“哦,你好。”孟春寻没做自我介绍,勉强伸出手又勉强一握,刚要收回来,却被对方一下握紧。
“请多关照,该怎么称呼你?”问完,李桓松开了手。
“小李,他是我大学的学弟,叫孟春寻,你就叫他孟哥吧。”
宋春晖简单介绍完,让学弟去沙发上坐,转身进厨房时刻意瞪了李桓一眼,那意思哪凉快哪呆着去,别瞎捣乱。
结果逼崽子非但不听他话,竟直接在沙发另一头坐了下来。
“孟哥,我能这样叫你吗?”李桓客气地征询意见。
“……”孟春寻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这小年轻心思不纯,正好探探底,便点头,“行,那我叫你小李吧。”
担心李桓乱放屁导致暴露,宋春晖匆匆烧上热水,又回到客厅先向学弟解释:“春寻,小李是我公司刚来的实习生,在宿舍里被其他几个业务员挤兑了,就上我这儿住两天。”
“多亏宋哥收留我,”李桓及时掏出兜里的手机,配合说,“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把我手机也砸烂了。”
宋春晖:“……”这逼崽子倒挺会给自己加戏。
“这样啊,那小李真是不容易。”孟春寻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李桓,那副皮囊放圈子里确实受欢迎,被男同调戏也正常,至于真的假的就另说了。
“小李,水快烧好了,泡两杯茶去。”宋春晖口头上支开李桓,目光一闪,朝门的方向微扬下巴,示意李桓赶紧走人。
看四眼儿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李桓就忍不住想笑,在床上别扭就算了,怎么下了床还这么别扭。
“好的,宋哥。”李桓老实起身,给宋春晖腾位置。
宋春晖忙坐下来,将话题往学弟身上带,问孟春寻最近工作怎么样。
等孟春寻说了,他又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担心着:润滑油藏在衣柜里不能被发现吧?房间里没什么气味吧?床单和被套挺干净的,应该看不出来吧?昨晚被逼崽子成心嘬出来的那些红印子也全在胸前和腿上,没别的疏漏了吧?
“晖哥。”
“啊,”宋春晖回神,“你说什么?”
孟春寻:“我说我下个月要把年假请了,你那年假准备什么时候请?”
说到年假,宋春晖叹气:“请了也是闲在家里,不如上班挣点钱呢。再说就几天,够干嘛的啊?我要在诺霖多干两年,都十年老员工了,能有半个月的年假。”
知道学长始终对被调职一事耿耿于怀,孟春寻想再劝劝宋春晖跳槽去自己公司,碍于厨房里有个第三者。
“两位哥,茶来了。”
沙发前没有茶几,李桓将两杯茶送到八仙桌上,而后当着孟春寻的面,直接大走进宋春晖的卧室。
孟春寻五官不自觉收紧,指尖掐进掌心,酸涩的嫉妒在他胸腔里疯狂乱窜。
连他都没拥有过这样的机会,凭什么一个实习生能和他的学长同床共枕?无非是仗着宋春晖心软。
很快,李桓身着宽松卫衣和运动裤,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熟稔地从入户旁的衣帽架上取下外套,随后顺手拎起储物柜上的黑色背包,最后利落穿上运动鞋,打开门时回头打了声招呼。
“两位哥,你们慢慢聊,再见。”
随即,门被关上了。
宋春晖悬着的心安稳落下,管逼崽子去哪儿浪呢,最好晚上别回来了。不对,是以后都别来了。
“晖哥,”孟春寻假装不在意,“这实习生真被挤兑了吗?我看他那大个子也不像。”
“还是太年轻啊,”宋春晖继续找补,“没什么眼力见儿,不知道跟同事处好关系。等周一开会,我给他们几个做做思想工作,你不知道这帮业务员多欠。”
由于宋春晖直出天际,眼里只看得见女人和大奶,孟春寻宁可相信母猪上树,也不信他的学长会变弯。
可恰恰因为宋春晖太直,压根察觉不到男同性恋诡计多端的心思,指不定哪天稀里糊涂被骗了。
孟春寻老话重提,想劝宋春晖跳槽,意外得知学长打算辞职,给他激动坏了,哪怕说烂嘴也要把学长劝回江城。
“你就听我的吧,晖哥。”
不管干什么都是重新开始,宋春晖这回有点松口,沉默好一会儿才道:“行吧,我再考虑考虑,反正肯定得回江城。”
终于又可以和学长在一起了。
孟春寻笑弯了眼:“晖哥,我还给你买了两身衣服,特价抢的,不贵,你快试试。下午带我出去转转呗?安城有什么好玩的景点不?”
学弟大早上开车过来,又带吃的又给自己买衣服,宋春晖内心一阵感动,想着缺的生活用品等明天再去超市买。
*
李桓骑着电摩在安城兜了一圈,也兜了大半天,没能找到关于模特的兼职,这意味着他挣不到快钱。
兜里仅剩的十八块钱,只够管他中午吃一顿饭,等勉强填饱肚子,他已经穷得叮当响,自己都觉得好笑。
圈子里不是没人脉,但李桓现在就是堵着一口气,不想靠任何人。
昨晚宋春晖嘲笑他大言不惭,没有钱,他都不在意,问题是宋春晖居然在打.炮的时候嘲笑他买不起套,这像话么。
今天要是不赚出点钱来,他今后跟四眼儿的姓!
直到天色渐暗,李桓也没找到一份能立马赚钱的兼职。
许是风太大,他脸有点疼,默默收回自己发的毒誓,思来想去还是回去管四眼儿借下笔记本电脑,网上接点翻译工作。
路过城乡购物中心时,一块发亮的灯牌瞬间吸引了李桓的注意,霓虹灯管勾勒出“健身”二字。
他有印象,三楼确实有家健身房。
冬日昼短夜长,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为安城这座小城更添几分萧瑟。
艰难回到家的宋春晖累虚脱了,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还说把中午剩的饭菜热下,招待一下学弟,他实在拿不出劲儿。
“晖哥,我来弄,你歇着。”孟春寻跟小媳妇儿似的,进了厨房热菜。
“辛苦你了啊,春寻。”
“这有什么的呀,是你辛苦带我出去玩。不过辞职前别再拼命加班了,感觉你身体素质差了不少。”
宋春晖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他难以启齿,总不能告诉学弟,自己早上骑大鸟时腿软重重一摔给骑狠了,逼崽子那东西哪是人类该有的尺寸?又在公园走了一下午,这会儿他真的累,快累死了。
等孟春寻热完饭菜后转头一望,他的学长蜷缩着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安安静静,是那么勾人。
“晖哥?”他试着喊了声,“这样睡会着凉的。”
毫无反应,屋里静悄悄的。
“真拿你没办法,你啊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活得那么糙,让我一直担心,天天想……”
孟春寻倾身靠近,小心翼翼帮宋春晖将眼镜摘下来,近距离面对那张英气的脸,他心脏“扑通”直跳,一股强烈到无法遏制的冲动驱使着他再靠近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
学长的嘴唇,亲起来一定很软……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猛然间响起。
孟春寻紧急退开,而李桓刚推开门,恰好把孟春寻紧绷的肢体动作瞧得一清二楚。他眼神似有变化,但嘴角微微扬起,愣是没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孟哥,”李桓轻轻关上门,然后笑着问孟春寻,“你刚在干嘛呢?”
被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兴师问罪,孟春寻不仅没露出半分慌乱,反而将眼镜放到饭桌上,并未正面回答。
李桓看向熟睡中的男人,又看回孟春寻,低声问他:“你不会是同性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