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上司带球跑了(89)
李桓:“……”
“还有,”李格缓和下来,“不是不帮你,是我没你爸那么大能耐,他要藏的人,我上哪儿给你找去?而且看样子宋春晖也在刻意躲着你,不会留下多少线索,你当他傻逼呢?让你找到,然后被你爸送进去吃牢饭?换你,你乐意么?”
堂哥的话句句诛心,李桓一阵心凉,只感到深深的无力。
正因为他太清楚李云贤的能力,所以他被困在密不透风的牢笼里,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
“壮壮,你看我干涉过你么?”李格难得语气温和,耐心劝堂弟,“这回听哥的话,去做你该做的事儿。”
李桓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他讨厌这种人生被操控的感觉。
李格:“那天晚上他哭成什么样儿你没看见吧?跟我说要把命赔给你,他想上救护车,被你爸一个眼神拦住,没敢再靠近。”
李桓:“……”
李格:“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情,如果你对他也有,真为他好,就别再胡闹了。因为你是我弟,我跟你废这么多话,再发疯断绝兄弟关系,挂了!”
李桓没有叫车,徒步行走着,天空忽然飘起了细雨。
微凉的雨丝打在脸上,他浑然不觉,只机械地挪动着脚步,脑中不断回想着在安城与宋春晖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宋春晖在他眼里还是个喜欢摆架子的傻逼四眼儿。
原来那些他厌烦的逼逼叨叨,宋春晖全说对了,他干不成大事,没有能力,总爱说大话,像个骗子。
真他妈的没用。
*
兰绣哽咽着谢过侄儿,没等多久,见儿子果真回来了,她上前一把抱住儿子:“壮壮……”
“妈,对不起。”李桓抱紧母亲,“我不会再耍脾气了,会好好工作的。”
“想通了就好,妈不怪你。”
“我不想去大伯那儿,”李桓撒起娇,“妈,你跟爸说说行嘛,我想进诺霖工作,随便什么职位都行,就让韩秘书跟着我吧。”
儿子去年夏天还拒绝进入诺霖工作,开窍得过于突然,兰绣惊讶:“壮壮,你想好了吗?”
“嗯,”李桓应下,“想得很清楚,我不会再走歪路,以后也不会再跟宋春晖联系,本来也只想当面跟他道个歉而已。”
“好好好,妈妈的乖儿子。”
在迈入23岁的这一年,李桓第一次对人生有了明确目标。
他要亲自将李云贤从诺霖集团踢出去,要干成让宋春晖对他刮目相看的大事,要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要把自己曾说过的每一句大话都兑现成真。
以后,他的命运归他管。
雨过天放晴,整座江城被四月的大太阳晒干了。
李桓用手掌挡了下刺眼的阳光,抬脚朝着街角咖啡厅走去。
不过短短一周没见,李桓墨色衬衣扎入笔挺西裤,一改散漫的气质,瞧着竟成熟了些,孟春寻略惊,问他:“喝什么。”
“不了,时间紧。”李桓直接说,“如果有天你跟宋春晖联系上,帮我带句话给他。”
孟春寻当即拒绝:“第一,我不会帮你;第二,以后别找我;第三,你算什么东西?穿得人模人样就把自己当人看了?”
“你告诉他,”李桓自顾自说,“我一定会去找他,不许结婚。”
“……”孟春寻吃惊,碍于在咖啡厅里不好发作,只能低声骂两句泄恨,“畜生,别仗着自己的身份以为我不敢揍你。”
李桓:“谢谢。”
孟春寻:“谁他妈答应你了。”
“你不知道吧?”李桓忽而一笑,“宋春晖他很爱我的,私底下都叫我‘媳妇儿’,比你跟他的十年感情还深。”
孟春寻:“……”
“对了,再带句话。”李桓说,“如果他背着我结婚,我一定会拆散的。”
孟春寻:“……”
“好了,”李桓起身,想起什么又说,“那120万你收着吧,我老公他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没问题,用不着你操心,再见。”
“……”孟春寻盯着李桓离去的高大身影,心里顿时气得不行,也急得不行,奈何联系不上宋春晖。
被这种疯畜生缠上,他学长还有命活吗?
另一头的小城,日子踏实且安逸的宋春晖躺在摇椅上摇啊摇,抚摸着孕肚,默数预产期,七月末正式最热的时候,肚子盖不住了,会被人当成异类吧。
不过没事儿。
“多多,爸爸现在觉得轻松啊,以前太好面子活得特累,管别人怎么看呢,咱们过自己的小日子,知道不?”
“等你出生了,再带你去见孟叔叔,他是爸爸最亲的兄弟。”
“要平安啊,多多。”
“不管你是闺女还是小子,爸爸都高兴。”
……
春去夏来,转眼蝉鸣骤起。
多亏主任医师的帮助与照顾,宋春晖提前一个月住进医院,也不得不提前了。他每天挺着笨重的孕肚,双腿水肿像发面馒头,连翻身都扯着后腰持续酸痛,上个洗手间都会气喘吁吁,只能花钱请了位护工阿姨日夜照料自己。
日盼夜盼。
七月末的盛夏,宋春晖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空气,护士将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抱到他眼前,从头到脚给他确认,连小肉腿中间的小鸡和俩小蛋蛋也让他确认了个仔细。他看着无比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孩子,温热的泪突然涌出眼眶。
是健康的鲜活的小生命。
老天终于对他好了一回。
第48章 爸爸好!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轮回交替。
两个轮回的秋意已从指缝间悄然溜走,又是一年新的秋意爬上树梢,染黄了北城街道两旁的银杏。
格物传媒气派的新大楼内,李格踏进顶层总裁办公室,照例跟自己那经营花店的媳妇儿腻歪两下,办公椅还没坐热乎,桌上内线响了,前台打来的。
“李总,诺霖集团供应链副总正在前台,有重要合作想立刻和您沟通,您方便见吗?”
很快,办公室门被打开。
李格抬眼一瞧,只见才升为副总的青年西装革履,神态沉稳,气场内敛,将本性藏得真够深的。
等门被助理带上后,他挑眉开喷:“挺会显摆啊。”
“没有。”李桓赶时间,直说正事,“马建国年前死了,周权上个月进去了,最少十年。哥,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只要我把他们俩解决,会帮我找人。”
关于堂弟说的消息,李格早在财经新闻上扫过了。
诺霖集团的震荡来得迅猛,原供应链副总裁周权被戴上手铐的照片赫然占据财经新闻头版。
经调查,周权的罪证触目惊心,在原料药招标中收受供应商超千万回扣,擅自挪用五千万专项资金来填补私人投资的窟窿,伙同供应商伪造质检报告,将劣质辅料混入生产线,直接导致三批次降压药被药监局紧急召回,赔偿金额超两千万。
深挖下去,周权曾与采购部原料组马经理狼狈为奸,靠虚增单价,伪造验收单,吞了上千万公款。
而周权背后的靠山,持股8%的资深董事王德嵘,仗着在董事会十五年的老资历与人脉,多次插手人事任免。如今也因违规操纵采购,阻碍审计,被董事会连夜除名,名下股票强制回购。
消息传开后,诺霖的股价在三天内跌了17个点,连带医药板块集体跳水。
“有线索吗?”李桓问。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李格稀奇反问,“还惦记呢?”
“还好,也就32个月。”李桓语调平静,似乎只是在报个数字。
“……”
总感觉弟弟憋出了毛病,李格又问:“那个马建国,我听说你在他临死前去医院找过他,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