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上司带球跑了(82)
原来当个笑话也没那么难,他本就是山沟沟里爬出来的蝼蚁,蝼蚁生来就该贴着泥地,蜷着身子活才是他的命。
贱命一条。
都去他妈的!
直到男人泪流满面,眼眶涨得通红,韩煦才重复道:“请问你是同性恋吗?”
“是不是同性恋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我看不上你。”
韩煦:“……”
“让李董亲自过来跟我谈。”
韩煦脸色微变,仍维持着礼貌的语气:“很抱歉,李董不会和你面谈。”他顿了顿,目光转冷,“既然不想谈这个,那我们来谈谈采购部那几笔异常资金吧。”
……
会议室外。
陈硕一边在等,同时和李格发着微信,满屏都是李格不满的牢骚,从李桓进了手术室后,便一直向他叹气。
小宝儿:【唉,亏了是在三楼,有花坛给他缓冲,只断了四根肋骨,那脑袋倒霉,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小宝儿:【你没看我叔那脸色,我都怕他训我】
小宝儿:【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看宋经理状态不对,一会儿你开车送他回去,有情况随时发我】
想到那疯疯癫癫的笑声,陈硕觉得宋春晖状态挺严重,刚要回复,会议室的门开了,里面二人先后走了出来。
“宋经理,请回去休息吧。”韩煦说,“明天我会联络你。”
等韩秘书一离开,陈硕主动道:“我送你回去吧。”
宋春晖婉拒:“不用了,我有车。”
陈硕善意提醒:“你状态很不好,尽量不要开车。”
“死不了,”宋春晖自嘲了句,“我命贱得很。放心吧我不会跑,该我的责任我承担,就怕李家看不上我兜里那几个子儿。”
陈硕没有勉强,也没有打扰宋春晖,不过记着李格交代的,等宋春晖上车后,他也上了车并跟随在对方车后。
细雪零星下着,模糊了夜色。
到了住处楼下,宋春晖慢慢解着安全带,手指微微发颤,他极力绷住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决堤,眼眶瞬间涨满酸涩,窝囊地捂住口鼻,无声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就是难受,就是疼。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宋春晖有一瞬以为是李桓。
有天晚上他下班回来,犯懒窝在车里正刷着手机,车窗就这样被敲响了,一眼就撞见逼崽子笑眼弯弯的脸,隔着玻璃冲他撒娇,问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回家。
“晖哥!”
孟春寻打开车门,发现不对劲忙问:“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哭了?是因为房子吗?别慌,我给你顶着。”
“春寻啊。”宋春晖喊了声,只是喊了声。
第44章 多多
不懂学长为什么哭,哭得那样伤心,却又什么都不说,在跟着宋春晖进屋后,孟春寻心中一震,瞬间全明白了。
整个屋子,从鞋架上成双的拖鞋与皮鞋,到储物柜上依偎的小狗小猪娃娃,再到卫生间里并排放置的牙刷、漱口杯、毛巾,以及阳台上晾的衣物,还有那张铺着完整四件套的双人床,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孟春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清楚记得,离开安城前,李桓给他的正面回答。正是那个答复,他才放心离开,认为自己多虑了。
“晖哥。”
“别问了,我现在没精力说话。”宋春晖拖着步子,瘫坐在沙发里,“你快洗洗睡吧,明天还回江城去。”
看学长鞋都没换,双目无神,失魂落魄地往沙发上一坐,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俨然一副当年失恋的颓态。
“我怎么能不问?”孟春寻心痛地问,“你那性伴侣是骗我的对吗?你早就和小李……为什么啊晖哥?你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跟他一块儿!”
宋春晖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稀里糊涂跟一同性恋处上了,还奔着一辈子去,多幼稚的想法啊。
他始终瘫坐着,没有否认。
“对不起。”孟春寻尽力克制着,语气温和下来,“我早看出来了,他对你目的不纯,怕你心大不当回事儿,所以一直提醒你。”
“春寻,别再说了。”宋春晖蹬掉皮鞋,直接瘫进沙发里。
孟春寻听不进去,掏出手机接着说:“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是他害了你。”
“行了!”浑身虚乏没劲儿,宋春晖硬生生撑坐起来,扯着嗓子阻止学弟,“别给我添乱,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
嫉妒像火一样疯狂烧着孟春寻,烧得他眼眶逐渐发红,满心只剩不甘,他无法忍受学长为了个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样。
“我是真累,让我歇会儿吧。”宋春晖重新躺下,缓缓蜷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眼镜仍架在鼻梁上,脸颊的泪痕也未擦干。
“我警告过小李,也劝过他别害你。”
听不明白,宋春晖又睁眼坐起来问:“什么意思?”
一看宋春晖来了点精神,孟春寻脸色瞬间阴了下去,语气尖锐:“他就不是个东西!我走的时候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劝他别影响你的生活和事业,他说等春节回江城,请我看他和他女朋友做.爱,等以后结婚了也会请我喝喜酒,你听听是人话吗?他手机里还有和女人亲嘴的照片,我就信了。”
听完后,宋春晖意识到自己仍留意着李桓的一举一动,又再次蜷进沙发里闭眼休息,只丢下句:“去洗澡睡觉吧。”
孟春寻哪里睡得着,学长沉默的样子落进他眼里,分明是在偏袒那臭小子,曾经好歹还会说学姐的不是。
“晖哥,你还不明白吗?他是个男女通吃的玩咖,满嘴胡话,就是想玩你,想在你这边白吃白住。”
不管李桓那番说辞是糊弄孟春寻的借口,还是事实,宋春晖都不愿再费神关注,哪怕李桓真的喜欢他,在他看来也是有钱人吃饱了闲的,图一时新鲜劲儿罢了。
“我这岁数能不明白吗?心里门儿清,你别瞎操心了。”宋春晖折腾不动了,蜷成一团,活像缩进壳里的蜗牛,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你哭成这样……”孟春寻欲言又止。
怕学弟打破砂锅问到底,宋春晖已经拿不出一丝一毫的精力来应付,最终机械地撑住沙发扶手坐起来,垂着眼皮道了声谢。
“春寻,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现在真的特别累,你让我喘口气行吗?”
“我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快去床上睡,沙发我睡。”孟春寻说。
半晌,宋春晖才艰涩开口:“也怪我,从林芳走了以后我就一直挺寂寞的,一年两年还能忍受,时间越长越难受,心里头空落落的,受不了这冷清的日子。”
孟春寻想说“不是还有我吗”,既然学长能接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有机会了?
“有一回应酬喝多了,我惦记林芳,把小李当成了她。”宋春晖慢慢说,“我跟他也是随便玩玩,寂寞闹的,还是恶心同性恋,前两天已经断干净了,你给他打电话等于给我找麻烦。”
孟春寻:“……”
“还有,”宋春晖吐露实情,“他是诺霖集团李董的儿子,来分公司实习的,咱们普通人得罪不起。”
孟春寻震惊。
“你别替我出什么头,我辞职了,这两天就搬走。”宋春晖慢慢说,“哭是心疼房子,还不知道搬哪儿去,每个月的房贷压力那么大,愁得慌啊。”
“晖哥你别慌,”孟春寻及时说,“你那房贷我来还,我现在每月挣挺多的,住哪儿也别愁,我给你租个房子。”
宋春晖拒绝:“不用,我有存款。你明天回江城吧。”
孟春寻:“你一个人搬家多累,我帮你一块儿搬。”
到此,宋春晖说累了,最后道:“真为我好就回江城吧,让我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