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追到吗?包的(114)
冉照眠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人的目光,连忙撇开。
祁砚衡不急不缓出声道:“你说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欺负他,更不会将目光放在除他以外的其他人身上,让他心有不安。”
说着,他偏头看向冉照眠,声音拖得很长:“眠眠,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毕竟他去那些地方都是见朋友,再不济就是喝酒。
呵,可冉照眠是真的会点男模欣赏!
冉照眠:“……”
他察觉到对方眼神的攻击性都强了起来,这是在点他呢!
冉照眠如坐针毡,最后硬着头皮连声应了下来。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周旭东连忙出声转移话题:“看来我没想错,我想的就是眠眠先追的人!”
几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周旭东咬了一口披萨,一边含糊开口:
“毕竟刚开学的时候砚衡说过,他对眠眠这类型不感……”
“咳咳咳。”祁砚衡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周旭东对上了他的死亡视线,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一片安静中,冉照眠背脊挺直了些,幽幽开了口:“不什么?继续说。”
周旭东眼睛大大,清澈明亮:“啊?”
“对我这类型不感什么?不感兴趣?”
周旭东连忙扶额:“哎哟!我晕碳了吧?”
冉照眠:“……”
他缓缓侧目,看向身旁的青年。
祁砚衡还是如此罕见地感到心虚,凑近小声道:“我可以解释的。”
冉照眠偏头,远离了他,大大嘲讽“哈”了一声。
祁砚衡:“……”
第68章
玩归玩, 闹归闹,其实冉照眠还真的没有多生气。
闹了点小性子,一哄就好。
他想得也开, 理想型什么的,都不做数。
要不对方怎么还是喜欢他了?
但他还是有点关注一个问题,冉照眠私下问道:“那你原本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没有。”祁砚衡想了想, “确实没有,我不怎么给自己设置限制,感觉这东西谁说得准。”
“而且严格来说,刚开学和周旭东说的话,就是随口一说, 我只是不太喜欢和成熟度不高、过于天真的人打交道。”
冉照眠提高音量:“哦?!所以你觉得我不成熟??”
“……”祁砚衡笑了下,凑上去在他唇角碰了碰,“打眼一瞧,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
说着, 他又亲了下:“而且,我把你误解成一个不理智的恋爱脑,还是靠近你了, 这不也证明,我那话没什么根据?”
冉照眠“哼”了一声, 不说话了。
主要是还说下去,就得提起恋爱脑这事,再深究, 就会牵扯出关屹。
他一下子就心虚了。
所以冉照眠也没有再纠结这事。
-
没过几天, 就到了端午节。
祁砚衡回到了苏市,老爷子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到底没有受伤前硬朗。
佣人端着刚煨好的汤从厨房里出来, 恰好撞见下楼的祁砚衡。
对方尊敬地点了一下头,祁砚衡看了眼那碗汤。
最终还是出声问道:“送去给爷爷的?”
佣人停了下来:“是的。”
沉默了几息后,他最终还是伸手道:“我来吧。”
祁砚衡端着托盘,朝着户外院子而去。
傍晚夕阳下沉后,透出几分夜间的凉意,老爷子正坐在竹椅上观着远处的风景。
庭院里假山碎石错落摆置,有设定渠道的流水汩汩经过,带着几分令人安宁的清爽之气。
绿植繁茂,野趣横生。
前方无任何遮挡视野的建筑,能看到很远的天际。
看天看山看水,于是这一方小院是再令人感到惬意不过的地方。
“噔”的一声,托盘搁在一旁的矮桌上,祁砚衡坐到了老爷子的旁边。
祁老爷子扭头看见是他,愣了一下:“小七……”
祁砚衡把汤推向对方面前:“趁热喝吧。”
老爷子很听他的话,闻言就拿起了汤匙,一边故作轻松闲聊道:“你还记得这座假山吗?”
祁砚衡笑了声:“记得,我以前还和你在这边玩捉迷藏,假山里有个你们也不知道的空间,我胜负欲强,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是啊,当时找不到人,可把我们急坏了,差点没把池塘的水抽干,就怕你出事,结果你小子在里面睡着了。”
“对,当时找到我后,您还揍了我一顿,揍得很凶。”
祁砚衡眉眼弯了下,对方还是一边哭一边揍。
在商场上那么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掌权人,眼睛都哭肿了。
想到这里,祁老爷子也没忍住笑了,又问道:
“听浔舟说,你谈恋爱了?”
“嗯。”
老爷子笑了下:“你和浔舟那孩子不一样,能恋爱就说明应该是特别喜欢的。”
提起冉照眠,祁砚衡神色愈发柔软:“是特别喜欢。”
老爷子遗憾地叹了口气:“之前还听说,我在医院的时候,人家赶过来看你,有心了,可惜没能见着。”
“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会带他回来的。”
“是得好好挑日子,这次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轻待了。”
祁砚衡应了下来。
话音落下,空气重新恢复成安静的模样。
暮色渐渐降临,屋檐下古典精致的灯盏亮起,暖色的光线笼罩住了庭院,夜里点灯看院子又是一番意趣。
晌久,祁砚衡才缓缓哑声开了口:“老头子。”
祁老爷子手一抖,瓷勺落进了碗里,发出一道清脆的撞击声。
心神不稳间,甚至误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叫我什么?”
“祁大爷,老七,老头子。”
不知道为什么,祁老爷子心里一酸,以前总是因为对方没大没小胡乱叫人而生气,现在居然成了他做梦都想听到的东西。
“诶。”他哽着声音应了下来。
一阵清凉晚风拂过,穿透了祁砚衡的身体。
他看着簌簌晃动的绿叶,缓缓开口道:“过去两年我们都没谈过,但现在我想要个答案了。”
“从我小起那么多年,您有没有哪怕是一瞬间,想着帮祁显得到那份财产。”
父亲心疼儿子无可厚非,如果祁老爷子直接跟他言明,让他在成年后签下同意书,把财产给祁显,祁砚衡不会不答应。
他并不在意这些,也没想着独吞。
但如果是帮着对方欺骗自己,让祁显佯装对自己好,骗取他的同意,那叫算计。
老爷子眼眶湿润,回答得却笃定:“没有,从来没有。”
祁砚衡偏头,对上了老爷子的目光。
“我当初只以为他们能给你想要的,至于那份财产,我原本就没想让你签,就自己留着,我们白嫖他一顿。”
祁砚衡轻笑了一声。
这两年,没有问是因为没有任何佐证来证明真相。
人的一时起意和产生的念头怎么能找到证据呢?
所以谁也分不清老爷子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
恐怕就算是姑妈和小叔也无法肯定的说,老爷子不会对祁显有半分心软。
所以他总想着,再等等,再想想。
直到一个合适方式和理由出现,再去和老爷子谈谈,确认这份真心的纯粹。
可上次老爷子意外受伤这件事,到底让他慌了神,也想了很多。
回想起过去那么多年,记得的竟然只有老爷子的好。
如果对方真出了事,他恐怕要遗憾一辈子。
就……不把事情弄太复杂了吧,一切由心证,只要他愿意相信。
“您这么说,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