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追到吗?包的(56)
她实在有些控制不住,但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迅速伸手拂去脸上眼泪,调整好情绪,转而看向他。
“要不要来妈妈身边?”
冉照眠眼前有些模糊, 快速眨了眨眼睛,将泪意努力憋回去。
但眼眶还是湿湿的,看得冉明枝心脏泛软。
她复问道:“来妈妈身边,好不好?”
冉照眠开口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 听起来闷闷的:“可以吗?”
冉明枝意外道:“当然可以,随时可以。”
“那我今年寒假可以过去和你一起过春节吗?”
小时候冉昭蔓带着他去过关家过年,受过关家那边小孩子的欺负。
稚童的恶意总是天真又毫无由来, 大概是从大人那里听说了些什么。
冉昭蔓知道后大怒,在关家闹了好大一通。
回来后不知道和冉明枝说了什么, 之后的节假日,冉明枝都会把他接过去。
但到了高中后,假期少学业重, 冉照眠实在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两边走。
所以高中三年的春节都是在国内过的, 冉昭蔓自然要陪着他,坚决不肯去关家。
其实冉照眠并不是想劝冉昭蔓去关家。
他只是希望对方选择去还是不去,都不会是因为他而影响到决定。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以致他甚至有些排斥这样必须阖家团圆的热闹日子。
但今年,他想主动选择一次。
冉明枝没有半点犹豫道:“可以,当然可以。”
她的声音温和:“不用问妈妈可不可以,你想干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然后妈妈就知道了。”
冉照眠乖巧地点点头。
冉明枝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还有啊,眠眠,你可能有点误会了妈妈的意思。”
“我不是只想要你过来过春节。”
“以后一直在妈妈身边,好不好?”
冉照眠一愣,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见到他这副模样,冉明枝连忙道:“只是一个提议,你不要觉得有压力,也不用现在给答案,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冉照眠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又聊了几句,在即将挂电话的时候。
冉照眠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小姨好辛苦的,还为了我受了好多委屈。”
冉明枝瞬间明白了他的担心,是怕她会因为觉得他受了委屈,而对冉昭蔓有意见。
她不禁失笑,心脏柔软又酸涩。
“我知道,她把你养得非常非常好,我特别感谢她。”她轻声道,“小孩子只用想着该怎么玩,不要想那么多。”
电话挂了后,冉照眠的心里平静了很多。
不久后,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冉照眠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关屹,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两碗汤。
“妈说你应该没吃好,等会儿会饿。”
冉照眠侧身让他进来,关屹将托盘搁到了落地窗旁的矮桌上,然后直接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冉照眠盘腿坐在了他对面。
室内开了暖气,两人身上都穿得轻薄,空气中氤氲着腾腾热气。
牛骨里的精华都融进了汤中,吃上这么一顿,甚至会冒汗。
冉照眠将家居服的袖子往上撸,感觉到有些热,就将落地窗开了一个小口透透气。
关屹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红红的眼眶上一瞬。
原本安静的空气中蓦地响起关屹的声音:“你那个朋友被欺负了。”
冉照眠一愣,原本的注意力和思绪迅速被转移。
他的朋友很多,但要说会被欺负的,第一时间那张脸就会自动在脑子里浮现。
他的音量陡然提高:“什么?!谁敢欺负我们小黎同学!!”
关屹又看了看他,中气十足,眸子也因为怒气显得格外亮,坐在蒲团上的脊背都直了起来。
他神色松了些,然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谁都敢欺负他。”
冉照眠:“……”
无、无言以对。
他当初和简黎熟识,就是在社团干活的时候,有人把事情都推给对方,做好了还要占一份功劳。
冉照眠看不过眼,帮了一把。
那天起对方看他的眸子就亮晶晶的,明晃晃地写着“你是我的神”!
被那种眼神看着,使命感非同一般,冉照眠红着脸头都昂得高了些,有点当大哥的感觉!
不过他们到底不是一个专业,连寝室楼都不是一栋,除了约图书馆和约饭,其他的接触时间挺有限的。
他不知道这事,情有可原。
“但你怎么知道的?”冉照眠狐疑地看向面前的关屹。
关屹垂头咬了口牛肉,被炖得软烂脱骨,香气四溢。
咽下去后他才开口道:“我是他们班班助。”
新生入学,每个班级里都会有一名高年级学生,来引导他们适应校园,也会进行答疑解惑。
一般充当这种角色的,是大二直系学生。
冉照眠这才想起来,他们确实都是数学系的。
原来在进入社团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所以他是被班上同学欺负了?”
关屹“嗯”了一声:“总归是冲着他那包子性格去的,交给我的东西出了问题,不是他负责的那部分,也把锅推给他那种。”
“你帮人家了?”
“算不上帮,我不是他们爹妈也不是老师,没有资格管教,顶多是戳穿了一些人的小心思。”
冉照眠放下心来,作为班助,关屹一定是负责的,他笑了声:“你那能叫戳穿吗?不会有人被你说哭了吧。”
“一个。”
冉照眠仰头大笑:“我就知道!!”
关屹神色平静:“应该和我没多大关系,大概是为自己做的事感到羞愧哭的。”
冉照眠笑得更大声了。
笑过之后,他看着关屹,突然问道:“所以,你觉得小黎同学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不会因为简黎是他的朋友就助攻,因为关屹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他不会去罔顾他的意愿。
不过虽然不会插手,但不代表不好奇。
关屹薄薄的嘴唇吐出无情的两个字:“窝囊。”他继续道,“刚刚那件事还不是个例。”
冉照眠辩解:“你不能因为你自己过的是爽文人生,就这么说人家。”
关屹看向他:“一般窝囊的我还记不住,这么窝囊的倒是头一个。”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举个例子,别人把他痛扁成什么形状,他就以什么样的形状哭着跑开。”
“一般窝囊的会偷偷把自己修补好,但他会维持着被揍的形状,直到下一个人把他揍成新的样子。”
冉照眠:“……”他“啪”的一声,打了下他的手背,“这又不是他的错,那些王八蛋我改天帮他收拾回去!”
“没说是他的错。”关屹重新拿起筷子,“只是要现实点,救世主没有那么多,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帮他,总不能将希望一直放在坏人自己悔过上。”
冉照眠不做声了,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虽然听着无情,但这世道见人那么多,遇都遇不完,自己立起来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这种不算软和的性子,都有赵禹那种人三番两次地怼脸。
关屹没说太多,主要看他们是朋友,告知一声,也转移一下冉照眠的注意力。
但话到这里,他顺势问道:“前两天赵家的事,是你干的?”
冉照眠心想,他俩还挺默契。
他“昂”了一声:“不收拾赵禹,他还真当我软柿子。”
他们俩从小就认识,赵禹作为私生子小心翼翼地接近冉照眠,看着他的生活,怎么能不嫉妒?
后来过上了好日子,有种报复性补偿自己的架势。
以致现在整个人都长歪了,身上带着一些富二代有的通病,骄奢淫逸,缺德的事没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