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影帝的仔之后被他封杀了(101)
--------
晚上九点半,靳若飞洗过热水澡,在家里慢吞吞拉伸着酸痛的身躯。妈妈和潇潇已经睡着了,客厅亮堂堂、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厨房方向飘来淡淡的药苦味儿,今晚的中药还没喝。一想到那个又酸又苦又臭的味道,靳若飞就长叹一口气,心里满是绝望:……真的好难喝啊!
逃避地躺到地毯上,他拖延着去吃药的时间,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小孩儿耍赖般的情绪里。正侧着脸装死,突然,大门处传来两声轻浅的敲击,沙发上的手机随即响了起来。
靳若飞狐疑地爬起身,心说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探头一看,居然是邢再洺!
“我在门外。”他声音低沉,“过来帮我开门。”
……原来刚才敲门的也是他。
疑心这人是不是跑来打炮的,靳若飞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走到玄关,打开了门。
邢再洺穿着休闲服,头发依旧是那个随意年轻的造型,手里拎着一个金色的保温袋,眼帘半垂地睨着他:“准备睡觉了?”
靳若飞下意识扯了扯睡衣的下摆,后退一步,把他让进来:“……嗯,差不多了。”
在玄关脱下皮鞋,邢再洺跟着他走进客厅,见他把茶几挪到了一边儿去,就知道他肯定在拉伸或者练功。转而把蛋糕盒子放到电视柜上,邢再洺十分自然地把他拉到身前,抬手摸一摸他的额头:“退烧了吧?”
“退了。”靳若飞有些不自在,但只是垂着头,没有躲开。
那只大手又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上他的后背。靳若飞被吓得抖了一下,咬住唇不吭声。可手的主人却好像心无旁骛,在他背上仔细摸一圈,确认没出汗,便抽出来,转而问:“晚上的药吃了吗?”
“……还没有。”靳若飞的脸垂得更低,像一个心虚的小孩儿,被老师查到了未完成的作业。
“快去喝药。”把他扳过身体,轻轻一推。靳若飞顺着力道走向厨房,一时间不敢回头,老老实实地走到案台前,端起那碗药,犹豫几秒,一仰头喝了下去。
用水漱一下口,他皱着脸走回客厅,正头疼待会儿应不应该配合这个人的需求。可当他抬起眼时,却见邢再洺把茶几搬回了原处。桌面上摆着一个巧克力坚果蛋糕,已经切开了一块。
靳若飞不由缓缓停下脚步,局促地顿住了。
扭头见他傻愣在餐厅,邢再洺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上居然露出了五分笑意,眉眼间似乎带着纵容:“愣着干什么?过来吃蛋糕。你嘴巴里肯定苦得要命。”
……确实很苦,但也不是无法忍受。
犹豫一会儿,靳若飞咬咬唇,走上前,在茶几另一侧坐了下来。面前那块巧克力蛋糕华丽而精美,最外面是榛仁巧克力外壳,面上挤了一圈漂亮的巧克力奶油,再用蓝莓、黑莓和各式巧克力点缀。夹心有两层,一层是生巧,一层是巧克力脆珠和榛子薄脆,只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口感的丰富。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先买了一个巧克力的。”把叉子递给他,邢再洺轻咳一声,“热量虽然有点高,但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谢谢,我蛮喜欢巧克力的。”靳若飞缓慢地点点头,依旧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他叉起一角蛋糕,层层叠叠的糕体和奶油夹心仿佛儿时最美好的梦,于多年后姗姗来迟。
试探着吃一口,口感和味道美妙得令人想要叹息。甜味之中带着淡淡的苦香味,丝滑绵密,轻而易举便盖过了中药的味道,嘴巴里只剩下了香浓的甜。
“喜欢吃就多吃点。”看着他安静吃蛋糕的认真神态,薄薄眼帘像花瓣那样低垂着,邢再洺突觉喉咙干哑,赶忙又轻咳一下,把那股冲动咽了下去。
一块蛋糕不一会儿就吃完了。靳若飞意犹未尽地拿着勺子,好像还想再吃一块儿。但他犹豫几秒,还是把蛋糕盖了起来:“我放冰箱吧。潇潇也喜欢巧克力,我们明天再吃。”
“嗯,放冷藏就行。”邢再洺下意识站起身,跟着他走到厨房,又跟着他走出来。
这样紧密的跟随过于赤裸裸,靳若飞走到自己房门前,犹豫地停下脚步,正想问你是不是想睡一次再走?邢再洺却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到怀里抱住了。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拍戏。”大手扣着他后脑勺,克制地摸一摸,邢再洺退开一些,垂眼望着他嘴唇上淡淡的巧克力痕迹,半晌还是没克制住,低头吻了过去。
浓香微苦的巧克力味儿,滋味确实不错。
舌尖勾着靳若飞甜滋滋的舌头吮吸一会,邢再洺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狭长眼眸不甘心地注视几秒,最终还是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靳若飞浑身僵硬地站在客厅边上,明明已经降温的面颊又热了起来。
-------------
第二日来到片场,工作人员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比往常紧张许多。靳若飞知道,这是因为任昌东老师要来——作为特邀出演的老戏骨,任老师只有半天的档期。也就是说,在这半天之内,化妆、服装、拍摄都要圆满完成,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深吸一口气,他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今天安固言没有撂挑子,老老实实地按时上工。远远看见他,半长卷发的alpha神情晦暗,罕见地没有贴过来。靳若飞松一口气的同时,也隐约感觉不适应——没了他在旁边插科打诨,自己这精神……还真有点儿放松不下来。
九点多时,曹导抵达片场。他雷厉风行地叫各个组准备:“任老师一个钟后就到!”又把靳若飞和安固言叫上前,严肃道:“你们先把戏走一遍给我看——尤其是跟任老师的对手戏!齐方,你代替任老师跟小飞对戏。”他这样吩咐导演助理。
主演几人立刻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你能干成什么事!一批货,跟了半年都没拿到手,这效率还不如你哥手下的喽啰!还有那个张阳,你跟我吹得天花乱坠,结果呢……?他差点儿把条子引来!”
“我再给你半个月。这半个月你要是还没法儿把货收回来,以后就别干了,在家里混吃等死吧!我不是养不起你。”
被父亲臭骂一顿,黑邦少爷面色青白,嘴唇几乎咬出了血。走出房间之后,他冲到花园里,揪着张阳狠狠扇了两个巴掌。
可当alpha露出冰冷的厌恶神情时,他又懊悔地抱了上去,卑微道:“你用心点好不好?你能不能赚到钱、我能不能得到爸爸的信任,就在这一次了……张阳,算我求你了,你把心收回来,好吗?”
“……卡!”打断他们的表演,曹导头疼地揉揉眉心,把靳若飞招了过来:“小飞呀,你对你爸爸是又爱又怨,而不是想把他杀了,知道吗?”
靳若飞尴尬地垂着头,面色窘迫。一看他这表情,曹导就知道他没把角色领悟透:“少爷是很崇拜爸爸的。虽然他小时候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但在长年累月的仰望和期盼中,他对父亲的认可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可以说,他是永远不会恨爸爸的,他只会怨自己做得不够好,你明白吗?”
靳若飞神情复杂地看向曹导,问道:“他对父亲的崇拜,是来自于对方的成就吗,还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二者都有吧!成就奠定了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威严又反过来巩固了他的成就,这是相辅相成的两个特质。”
……是吗?靳若飞低着头,眼中却隐隐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
安固言靠坐在椅背上,抱着手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自然也将这一点尽收眼底。
“你就这样想象——”见他还是无法领会,曹导便比喻道:“你读高中时,你爸爸有没有骂过你的成绩?他有没有拿街坊邻居家的小孩跟你做比较?咱们中国的父母,对孩子爱的同时,多多少少也有点儿专制。那种感觉很复杂,所以你的感情也会很复杂,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