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困难综合征(109)
等待染膏上色的过程漫长无聊,江雪问他要不要一起点外卖,奶茶店有买一送一的活动。
他中午刚被周舟隔着电话逼迫他把电饭煲里饭吃完,对方扬言要是被他发现齐霁剩一口饭,今天就不亲他了。
齐霁只能规规矩矩地把饭吃完,这会儿还没消化,饱得不行。他的婉拒对江雪并不起效,她已经自顾自下单,说这杯就当她请齐霁喝。
“对了,最近秦宇鸣老跟我念叨你,”江雪忽然把话题转到齐霁身上,“说担心你的感情问题什么的,你最近没什么事吧?他可担心你了。”
“我还能有什么事,”齐霁笑了笑,“不过我知道他是因为担心我才会多想的,你下次跟他说说,让他别整天瞎操心别人了。”
“齐霁,说真的,我还得谢谢你。”
“我吗?”齐霁指指自己。
“是啊,自从他认识你之后,我能感觉到,他变了很多。他对我一直很好,但以前他对我越好,我的压力就越大……我不像他那样,能随时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很怕给不了他想要的回音,”说到这,江雪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吵完架之后,我就感觉到他哪里变了,他开始在乎他自己的感受了,也不会一味配合我的想法,看到他越来越好,我真的很高兴。”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想开了而已。”齐霁谦虚道。
他对秦宇鸣的影响微乎其微,要是光靠话疗就能改变一个人,那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想不开的人,他的安慰根本不值一提。
“对了,我还欠你一句道歉,”江雪又说,“虽然你可能早就不记得了……就是之前造你和魏成夏的谣,不好意思啊。”
看来江雪和秦宇鸣还是有相似之处——都会为过去许久的事情耿耿于怀,旁人的只言片语早就影响不到齐霁了,至于魏成夏,要是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记得他存在过,或许会感到庆幸吧。
齐霁的头发底色本来就浅,染膏的着色力太强,走出理发店,橘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打开手机前置,快认不出自己的脸。江雪看了蛋挞的照片,再比照齐霁的发色,打趣道:“你现在真的可以说蛋挞是你亲生的了。”
染完头发刚好是周舟下班的点,他准备带着新鲜出炉的头发去接周舟下班。
“周舟!”刚走出大门口,周舟便听见熟悉的呼唤。定睛一看,齐霁染了一头橘发,原先的乖巧褪去了几分,变得更加鲜活了。
见周舟半天不说话,齐霁以为对方不喜欢自己的新造型,尴尬地拨了拨刘海,别别扭扭地发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不好看啊?”
“特别好看,特别适合你。”手指插进少年蓬松而柔软的发丝,浓郁的洗发水气味直扑他的鼻子,周舟真心实意地评价。
齐霁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骂我一顿呢。”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手指绕过发丝停留在齐霁的耳垂上,从原本的肤色到泛红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周舟边走边把玩他的耳朵,“我们家齐霁做什么都可以。”
第94章
蛋挞绕着齐霁转了好几圈,仿佛换了发色就认不出他的身份,闻到衣物上熟悉的味道,才安心地躺在齐霁怀里任对方抚摸蹂躏。一人一猫同框出现,周舟这才明白他的头发是照着什么染的。
齐霁揉着小猫的肚皮,教唆道:“蛋挞,我现在是你亲爸了,那个是你干爸哦,要对亲爸更好,知不知道?”
周舟投射来一个危险的目光,他一缩脖子,改口说:“对干爸稍微好一点就行了。”
下一秒,蛋挞就被周舟用半根猫条骗走了,甚至乖乖地任由周舟修剪指甲,齐霁想方设法安慰自己:蛋挞是只现实的小猫,这是非常优秀的猫德品质。
蛋挞的听话仅限于零食的诱惑,周舟给它剪完指甲,便又翻脸不认人,去玩脚边的玩具了。哄完蛋挞,周舟又去哄家里另外一只小橘子——齐霁盖着空调毯,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侧着身子玩游戏。
来人把洗完的葡萄喂到他嘴边,少年也只是顺从地张嘴,故意在手指退出去时用舌尖轻舔一口。
周舟对他的勾引无动于衷,齐霁自己先忍不住了,含着嘴里那颗小小的葡萄,就仰起头讨要亲吻。葡萄不知道被谁的牙给咬破,酸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滴下来,周舟一心二用,用手背帮他擦干净,却不影响闯进齐霁的齿关。
接吻的次数多了,周舟对齐霁敏感的地方了如指掌,撩拨着少年的上颚和舌头,他无力反抗,只能被周舟拥在怀里亲到浑身酸软。
齐霁抓着对方的领口,问道:“你是不是说我做什么都可以?”
“嗯。”
“好,那现在我要和你做。”齐霁满是渴望地看他。
上衣被急切的齐霁几下就扒拉下来,周舟没有阻止,只是问他:“不吃晚饭了?”
“做完再吃。”他低声呢喃。
和周舟厮混在一起,齐霁就会奇怪地变成多汗体质,不多时便出了一身的汗。他累到连手臂都懒得抬,任凭周舟拿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汗。
这时周舟才发现,齐霁新染的头发会掉色——他按着齐霁后脑勺的手掌,以及不久前刚买的新毛巾,都沾上了若隐若现的橘色。说给齐霁听,对方又不信,习惯性地就要拿舌尖舔他的手心,就快舔到的前一秒,他亲眼看到那抹颜色,才不得不相信。
“我选的明明是最贵的套餐。”齐霁用抬起下巴蹭他的手,苦恼道。
“没关系,”许琴在他读书时每年都会定期染发,周舟的理论经验只多不少,他搂住看起来很想找店员理论的齐霁,“洗两次头就不会掉色了。”
齐霁这才彻底放心。
给人擦完身体,周舟任劳任怨地开始整理一团乱的床单,少年有气无力地趴在正中间,他让人挪个位置,对方也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脚趾。
好气又好笑,周舟刚想假凶两句,齐霁就先发制人,指着自己肩膀上一大片分散着的,大小不一的吻痕,埋怨他:“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甚至都不让我休息了,太过分了!”他这么说着,身体却诚实地移到了他刚铺平的地方,把剩下的一片狼藉留给周舟。
大致收拾好床铺,周舟又重新坐回齐霁身边,蛋挞的指甲先前有惊无险地剪完了,他现在又要给齐霁剪指甲。
显而易见,齐霁才是最需要剪指甲的人。病态的习惯早已刻入对方骨髓,每当他情绪不佳,就会用无意识地伤害自己,任何翘边的死皮和新生的指甲都会成为他发泄焦虑的对象。
周舟起初对他放心过了头,以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有效纠正齐霁的坏习惯,却失落地察觉到,虽然有些许成效,但还是没法根治。
齐霁在他面前表现得人畜无害,周舟一出差,他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每晚和齐霁视频通话,不仅仅是为了表达思念,他存了私心,想要借此确认对方的状态。
有时是破皮的嘴角,有时是泛红的指缝,还有脖子上一看就是抓挠出来的红痕,不同的夜晚,齐霁身上手上总会多出新的伤口。对齐霁来说不痛不痒的印子,在他眼里是那样刺眼。
而齐霁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他更没办法不在意。
不想刻意提起这件事,也难以改变齐霁早已成型的习惯,周舟只能改变自己——定时给齐霁剪指甲,帮他把死皮剪得干干净净,睡前给人涂上唇膏,再用温和的方式留下一些属于他的吻痕。
他不想给齐霁自伤的机会,也不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周舟只能根据本能为齐霁做些什么,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他几次咨询那位在心理诊所任职的同学,把齐霁近期的表现和他的努力尝试都总结成文档,询问他这样能不能起到作用。
咨询过后的闲聊时间,对方惊讶地告诉他:“我以为你很快就会放弃了。”
“我不会的。”
“我记得你大学有段时间状态很不好吧?就连辅导员都担心得不行,怎么不见你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