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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致富路(38)

作者:木三观 时间:2018-11-01 19:07 标签:都市


南染说:「那太谢谢了,我已经泡好了热茶。你泡你自己的就可以了。」

穆初桐环顾四周,看到南染在茶桌上放着一本《惊梦记》的话本,便拿起来:「你这儿也有啊。」

南染皱眉:「这话是怎么说?」

穆初桐便笑道:「之前我去了极乐堂,发现布置景物熟悉,就说起了像是小时候的书里看过的。之后师贤先生就说那是从这本《惊梦记》来的,也给了我一本这个。不过我是个俗之又俗的商人,没这个闲情逸致看书,就丢在脑后了。这书到底说什么的?我也忘了七七八八了。」

「我也是小时候看的,现在忘了大半了。闲来无事便重新拿起来看。」南染说道,「名字叫《惊梦记》,内容也和《牡丹亭》有一点儿像的,说的也是死而复生的故事。」

穆初桐却说:「是吗?也是书生爱小姐,小姐死了又活了吗?」

「这是书生爱书生的故事。」

「……」穆初桐一怔,「我小时候还看过这种书啊?」

「这书倒没有多少小孩子不能看的艳情。」南染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说,「说的是一个姓龚书生爱了一个姓蓝书生,这姓蓝的因救人而被盗寇害死了。姓龚的替他报了仇,且姓龚的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便投笔从军,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因此有幸有次见到了地狱菩萨显灵。他便去问菩萨姓蓝的是不是在地狱。菩萨说那姓蓝书生为了救人而死,是善人,不该下地狱,这是他的疏忽。地狱菩萨又说自己是为了杀恶人而来的地狱,化身为魔,要是那姓龚的要是学他成为惩恶之人,杀够了九百九十九个恶人,那他就让姓蓝的附生在一个阳寿将尽的男童身上,再次重生为人。」

穆初桐说:「这故事不艳情,但更不该让小孩子看吧?」

南染笑了:「是啊,确实不该。不过这据说本是西国密宗的传说。当地不少人不把这个当故事,而是当真事。」

穆初桐便说:「这真是荒诞不经之谈,也就是宗教国家才能信……」

「是呀。」南染点头。

穆初桐又问:「那最后呢?姓蓝的复生了吗?」

南染便道:「姓龚的也去开始杀恶人,但后来总找不到第九百九十九个,路上疲乏不堪,倒在河滩边,见了倒映里的自己凶神恶煞,已非昔日那气度端庄的样子了。他想起自己为了惩恶,也做了很多有违天道的事情,自己也早已是恶人了,便挥刀自杀,凑足了九百九十九的数。姓蓝的魂灵也在一个阳寿已尽的男童上重生,只是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

「这……」穆初桐听着,一时竟然忘了该说什么。

南染倒没觉得什么的,又看看穆初桐,笑道:「你突然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穆初桐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提起了正事:「没什么,我只是发现这两天见到你都是闷闷的,想问你是不是在师贤先生那儿不习惯?要是确实住不惯,也可以回来乌鸦公馆啊。」

南染默了半晌,说:「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穆初桐便点头,不再多言,寒暄两句便回了自己套房。

午后,久蛮便回来了,得空了就带穆初桐去逛酒店内部的美术馆。穆初桐笑着说:「大哥也爱看美术馆吗?」

「还行吧。」话虽如此,久蛮却满脸写着「这儿很无聊」。

穆初桐笑道:「大哥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带我来看啊?」

「我以为你喜欢这些玩意儿嘛。」

久蛮回答得很自然,近似漫不经心,却让穆初桐有些高兴。

穆初桐正想去牵久蛮的手,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人声。久蛮也听见了,二人扭头去看,便见到师贤那穿着西装的身影。

久蛮嘀咕说:「谁他妈吃完饭散步还穿西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卖保险的。」

师贤却含笑走了过来,只问:「怎么这么巧?久蛮也对现代艺术画感兴趣?」

久蛮说:「还行吧,我可是很有品位的。」

师贤笑笑:「自然、自然。」

「怎样?」久蛮看着师贤的笑容就不爽,只揶揄说,「昨晚都听见你那儿的动静了。你还说什么南染是你那儿的卖艺的。南染在我那儿的时候可从未这样卖过艺啊!你这个人真是外表斯文、内心风尘啊。」

穆初桐听得心里咯噔一声的,没想到南染还真的撞枪口上了。

师贤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难道我与卖艺人做情人也不许么?」

「可以啊。」久蛮叉着腰,「你说情人便是情人。说什么艺人嘛,遮遮掩掩的,一点都不大气。」

师贤也是笑着说:「话是这样没错。只是不知道小穆是你什么人?你也不大气点,直接告诉大家,省得这么多的遮遮掩掩,反而不尊重。」

这话像一支利箭,穿过层云,直入穆初桐充满迷障的内心。

扎得他很疼。

久蛮冷笑一声,一把抓住穆初桐的手,又朝师贤说:「他是你奶奶!」

说完,久蛮便把穆初桐拉走了。

走得很快,脚步如同疾风中的雨点。

久蛮腿又长,迈着这样的步子,穆初桐要小碎步跑着才能跟得上,可手掌被牢牢牵着,松不开的。穆初桐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在遛一只控不住的大型狗,只能被拖着走。

穆初桐走在久蛮背后,低着头的,其实很丧气。他知道自己丧气什么,就是不乐意久蛮不给他们的关系盖章定论。

师贤说中了穆初桐的心事了。

久蛮不明确宣示他俩的关系,遮遮掩掩的,让穆初桐满心的不安。

久蛮捏紧着穆初桐的手,看着像是气急败坏地离开,实际上,久蛮的头顶正冒着谁都看不见的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心里燎着火,燎着他的心,使他耳根都红了——他害羞了。

从未谈过恋爱的久蛮,对这种情绪非常陌生。

也实在不太懂得怎么处理这样的情绪。

他甚至还不知这样是「害羞」。

久蛮带着穆初桐回了房间,重重把门关上。麻雪和大壮原本在打游戏对战,看到这个情况,赶紧就溜进了小房间避开。

「大佬……」穆初桐试探性地唤了久蛮一声,语调软软的,带着几分弱气。久蛮的心又噗噗跳起来,像是怕什么一样,搂住穆初桐就是一顿铺天盖地的热吻。穆初桐一时也昏了头,乱了分寸,原来脑子就不清醒,被抱住吻着,也忘乎所以了。

穆初桐攀住久蛮的肩头,脚尖踮起,没多久就支撑不住,往墙边歪去。久蛮便把他压在墙上,抓住他的手往上举着,穆初桐更似一个提线木偶了,不得自主,背贴着墙壁,双手高举着,身体被迫与久蛮紧贴。

小房间里,麻雪和大壮面面相觑。半晌,大壮小声说:「那咱们谁出去拿充电器?」

第五十六章

小房间里,麻雪和大壮面面相觑。半晌,大壮小声说:「那咱们谁出去拿充电器?」

麻雪扭过脸:「我不出去。」

「你是新来的,当然是你去!」大壮也不肯出去做电灯泡。

麻雪说:「那咱们谁的手机都别充电了。」

……

然后确实就没充电。

麻雪和大壮都不敢去厅子里,只好两人用房间里酒店提供的纸笔玩起了井字过三关。

……

久蛮和穆初桐完事之后,也没回主卧去,反而就抱着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麻雪和大壮依然未敢出去拿充电器。

久蛮抱着穆初桐,心里那陌生的羞赧感已经褪散,便说:「你以后啊,见到师贤转头就跑,不要理他。烦人。」

穆初桐枕在久蛮臂上,问道:「他怎么烦人了?就因为今天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吗?」

久蛮脸上一僵,说:「这算其中之一吧!」

「我觉得他勾结惑延、陷害大佬,这些都很严重。」穆初桐想着得到满足的男人脾气特别好,便鼓起用起来,试探着问久蛮,「可他今天问的那问题又有什么问题呢?明明别的大佬也问过这样的问题。可见这是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久蛮说:「你这么一堆『问题』,听着老子脑壳疼。」

穆初桐便说:「连南染这样糊里糊涂的、师贤这样爱惜面子的,都承认了是情人。您这么大气的,却不肯承认我?」

「你又不是我的情人。」久蛮说,「这不是拿你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比了吗?」

穆初桐听了这话,心思活络起来,抱住久蛮的手臂,问道:「那我既不是你情人,还跟你这样,岂不是更不三不四?」

久蛮从未谈过恋爱,对此心里也一团迷糊的,只说:「那我也没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他们追着问我这个,挺烦人的。我也觉得无须跟他们交代什么。」

穆初桐强忍不快,心想:那你就不需要跟我交代什么吗?

久蛮确实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对穆初桐全心全意,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穆初桐自己却又钻了牛角尖,只道:确实啊,大佬需要跟我交代什么呢?

穆初桐闷闷地去睡觉。

闷闷的。

空气也是闷闷的,外头乌云聚拢,好像天气总是不肯放晴。久蛮叹了一口气,拉上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住了光,便躺回床上。

他伸出手臂,抱住了穆初桐,又说:「我把明天空出来了……」

「唔?」穆初桐有些不明所以。

久蛮说:「我去陪你看看你妈妈吧。」

要不是久蛮帮他查,他还不知道穆母的葬在哪个墓园里。

叔家的人告诉他,他的母亲生前不体面,死在了外头,大约是丢弃在哪个乱葬岗了。

穆初桐还真的相信了。

天上依旧是阴云密布,气压让人胸闷。

大壮开着车,麻雪在副驾驶座上顺手调了一下空调,让车内的空气不至于那么闷。穆初桐坐在后排,看了一下窗外的云天,又很快别过头来,看着与他并排而坐的久蛮。

久蛮似乎比穆初桐更加在乎这次的拜祭,居然还穿上了全黑的西装,口袋上别了一朵白花。

穆初桐还是头一回见久蛮穿西装。

看着是有点稀罕的。

只是久蛮这样的身材,穿西装总不会出错。

车子很快好到了墓园外,久蛮和穆初桐下了车。穆初桐从车子出来,第一下就感受到了从墓园灌木丛出刮过的风,凌冽得似可以割破他的脸。他不自觉地瑟缩着低头,久蛮伸手帮穆初桐把围巾裹了裹,遮住了穆初桐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久蛮又问:「耳朵冷不冷?」

麻雪已递来了兔毛耳罩。久蛮接过来,给穆初桐戴上了:「这儿是郊外,是比较冷的。」

穆初桐点点头,随着久蛮入了墓园。穆初桐看了一眼墓园的牌匾,脑子过了一遍,感到吃惊:「这是XX集团旗下的钻禧墓园不是吗?」

「是的。」久蛮说,「你对商业的事情还真敏锐。」

穆初桐满心疑惑:「我听说在这儿一个龛位价值百万……」这昂贵的墓园也确实证实了传说中的「死不起」。

「哦,是吗?」久蛮还真的不知道。

二人按照麻雪的带领,走到了穆母的墓碑前。

穆母的墓碑在墓园的水泉旁边,占地不少,修葺的状态也非常良好。穆初桐只能说自己不孝,他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儿有个A4纸大小的龛位都要差不多一百万,那么这个风水上佳的墓碑该值多少钱?每年要不要额外收取管理费?这钱都是谁出的?从哪儿来?

这巨大的疑问压在他的心头,反像从山坡滚下的巨石压断了他脆弱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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