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12)
……
有一种理所应当的侵略性。
就好像无论要求别人干什么,都是别人的荣幸。
司一是自恋,他就是自大。
倪知顿了一下,在他掌心写道:“你怎么知道?”
席惟说:“我还以为你会问更有意思的问题。你不是拆了摄像头吗,没有看到上面的紫荆花?”
他果然知道。
答案昭然若揭,席家在崇德学院这一任的掌权人席惟,掌控欲果然强到变态,整个学院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够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和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警告自己,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倪知睫毛颤了颤,微微抿起唇来,没有和他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贴上创可贴后,又细致地将边角抚平。
堂堂F4,居然恐吓一个小特招生。
没品。
但不得不说,席惟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筋骨俊秀,拇指食指夹缝处、食指两侧都带着细微的茧子,是长期持丨枪训练才会留下的痕迹。手指微垂时,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凸起,粗大的血管蜿蜒在冷色的皮肤上,和耳后的双头蛇纹身一样,都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禁欲气质。
像是那种前二十年养胃,守身如玉,直到遇到命中注定的主角受之后,把人硬生生做丨晕过去的禁欲系。
倪知把自己逗笑了。
整个过程,席惟都静静地凝视着他,等倪知想要收回手时,他却拉住倪知的手腕,拇指指尖挑开倪知袖口,让腕上的疤痕,彻底地暴露出来。
伤口鲜红,似是凝固在了血液涌出的那一瞬间。
倪知手腕内侧的肌肤胜雪,触摸上去的质感很像是花瓣内蕊,很嫩,嫩到稍微用一点力就会被掐破。
指尖摩挲肌肤的力度暧昧,介于疼和痒之间。
倪知想要将手抽回来,席惟反倒握得更紧。
昏暗光线下,席惟的眼睛亮得惊人。
像狼。
倪知装作害怕,不再挣扎,乖乖停留在他的掌心,他这才满意,漫不经心说:“司一查了你和顾霜纯的事……顾霜纯是你弟弟?”
按照原主应有的反应,倪知手指猛地收紧,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很难堪的秘密。
席惟翘起唇角:“放心,司一没有查到这个。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我可以帮你隐瞒。”
语气带点蛊惑,却又笃定,猎物注定无法逃脱。
自己被盯上了。
不同于曾经饱含情丨欲和恋慕的凝视感,更冰冷,不带一点感情,充斥着从来不曾被忤逆的傲慢,肆无忌惮地包裹他。
这种感觉令倪知不适,过去他从来是掌控者,身体柔弱,灵魂高高在上,现在权柄倒转,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带着镣铐。
被管束、被钳制。
倪知的神情冷了下去:“你想要我怎么做?”
“自己把眼镜摘下来。”席惟说,“我想看看你。”
倪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席惟不紧不慢,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看你。”
确定了。
他不但是个疯批,还是个变态。
说话的语气,像是要他自己把衣服脱了。
不是不行,但……
“凭什么?”
倪知的手指纤细,打字很快,在暗夜里,指尖点在亮着的屏幕上,散发出一种萤石一般半透明的色泽。
席惟的注意力先落在他的手指上,慢了半拍才看向屏幕。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凭什么。
席惟还没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了尤白羽的声音:“小知,我回来啦……诶,门怎么锁了?”
两人同时看向门外。
席惟忽然笑了:“你的朋友回来了,他好像上次揍了韩麟一拳?你猜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学校里会有什么反应”
韩麟不是F4的一员,但作为韩家独子,在崇德学院的人气却也能排进前十,后援会人数众多,收拾尤白羽这样的特招生,简直易如反掌。
倪知立刻就懂席惟的意思了——
他在威胁自己。
用自己唯一的朋友。
倪知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
席惟并没有催促他,只是含笑凝视着他。
门外,尤白羽停止了敲门,正在找钥匙。
席惟站起身来,在倪知耳边低声说:“刚刚的交易条件,只持续到你的朋友进门。”
露台很小,两人离得很近,手指只要稍稍一动,就能将倪知的发丝卷在指尖。他似乎僵住了,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作。
其实看起来有点可怜。
像是什么走投无路的小动物,被人逼到了角落里,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逃脱。
要放过他吗?
席惟凝视他天鹅一样漂亮纤细的脖颈,几乎一瞬间就有了决定。
不。
唇角翘起,席惟说:“看来你连你的朋友都不在意……唔?”
嘴忽然被人狠狠捂住。
捂过来的那只手,手指很长很细,皮肤是牛奶一样的白,指节却是樱花一样的粉,力度有些大,贴他贴的很紧,指尖微微陷入腮边的肌肤,连带着鼻尖,也一并遮入掌心。
所以可以闻到很清晰的香气,最先闻到的是海盐柠檬的清爽,学校配发的沐浴露,最平平无奇的味道。
再去闻的时候,却能闻到淡而馥郁的玫瑰气息,原本应当一层层剥掉衣服,才能在那不见天光的肌肤上嗅到,是最为私密隐晦,不可言说的微妙滋味。
却又不止于此。
倪知整个人也压了过来。
席惟原本站在露台门前,如果尤白羽打开门,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现在倪知压过来之后,席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膝盖抵到身后的小几,半倚半坐在上面。
——并不是倪知太重。
他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带着蓬松柔软的香气,肆无忌惮地漫了过来。
大片的影笼罩住他们,倪知整个人都挤在他的怀中,手肘抵在他的胸口,秀气的手抓着手机,举到了他的面前。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这是一个极为嚣张的动作,倪知对于人体的了解格外精准,这个姿势,不用很大的力度,稍稍发力,就能压迫胸腔,让人停止呼吸。
席惟知道,但他顾不上去思考。
倪知太危险了,他那样香,那样轻盈,那样柔软,像是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海,腰细得几乎一只手掌就能包裹,修长的小腿,圆润的膝盖,从侧面看去,几乎跨坐在自己的膝上。
席惟能感觉到他的臀肉,如同鲜嫩多汁的蜜桃,挺翘的形状,坐下时被挤压出一个引人遐思的凹陷。
但他浑然不觉,单手摘下眼镜,而后五指随意地插入发中向后一拢。
昏暗的灯影里,如同骤然亮起了一束光,先是唇,而后是微翘的鼻尖,挺直秀丽的鼻梁上,是一双肆无忌惮凤凰翅般绮丽的眼,睫浓眉深,黑白分明到灼人视线,望过来时,澄澈及至寒凉,眼尾红痕艳得乖张。
艳光流转,他明明比席惟要低,此刻席惟却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俯身屈就于他。
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席惟觉得自己掌心出了汗,搭在倪知腰上时,情不自禁就像要收紧手指。
可他到底克制住了。
像是一只羽毛鲜亮漂亮的小鸟,主动地落在指尖,哪怕再想得到他,却也不舍得吓跑了他。
席惟的嘴被捂住,声音有点沉:“不是说不喜欢被威胁?”
倪知唇角挑高一点,像是笑了,看他的眼神却是凉的,带着点不耐烦,随意地打了几个字出来:“赏你的。”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后别来烦我。”
系统还在疯狂示警,警告着倪知的行为已经严重ooc,即将超过60%,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倪知不在乎。
就像他说的,他讨厌被人威胁,尤其讨厌被人拿自己在意的人或事来威胁。
尤白羽是他穿书之后的第一个朋友,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倪知无法接受,因为自己,尤白羽受到伤害。
说他自我也好,自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