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68)
但是现在既然撞到他手上了,多玩玩也无所谓嘛。
顺手的事^ ^
下面的皇冠和阎定焱都定住不动,倪知一个点射,击中阎定焱的手臂。
游戏做的十分写实,当初宣传时号称最真实的物理引擎,子弹打在身上,虽然不会显示流血,但子弹带来的冲击力,却撞得阎定焱的游戏角色整个人都向后仰倒,看起来格外狼狈。
游戏里有个设定,如果流血超过一定时间未被救治,也会直接判定死亡。
语音频道里,阎定焱一言不发。
皇冠迟疑一下,到底还是上前,将阎定焱拉起。
而后又和刚刚一样,被一枪击倒。
这次倪知干脆不丢治疗包下去了——
反正阎定焱也不用。
他只是懒洋洋地打字:“拉。”
皇冠不敢动了。
想也知道,这个小芝酱在干什么。
……他居然敢这么羞辱阎定焱!
皇冠和阎定焱私下接触不多,却也知道阎家的权势有多滔天,而阎定焱的心眼……也不算很大。
当时他买GZ战队的时候,还有其他战队嘲笑他眼光不行,不买冠军战队,然后没过多久,发表言论的那支战队所在的俱乐部就倒闭了,整个战队被拆分重组,一部分人分配到了GZ战队后,原本的主力,现在只能坐冷板凳打下手。
皇冠不敢动,却见台上的小芝酱一枪打了过来,重重打在阎定焱的另一条手臂上。
再打下去阎定焱真要死了!
皇冠下意识地点了一下鼠标,不等阎定焱发话,自己的角色已经俯身救助阎定焱。
……完了。
皇冠眼前一黑。
自己不会也被记恨吧。
耳机里只有一片沉默,隐隐能够听到阎定焱加重了的呼吸声。
阎定焱这个人,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无论是在游戏外还是游戏里,他永远有无数人簇拥。
可现在,就在这个永远不通过他好友申请的小芝酱面前,他一遍遍跪下,又一遍遍被击倒。
玩到后面,倪知没了兴趣,干脆地给了皇冠一枪,先把他送出了游戏。
皇冠感恩戴德,恨不得给小芝酱磕个头。
小芝酱打阎定焱毫无负担,他拉阎定焱拉得快要心脏停止了QAQ
到了阎定焱这里,倪知却没有立刻干掉他,而是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了阎定焱面前。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阎定焱。
哪怕心中火气已经燃到了最盛,阎定焱仍旧下意识调转视角,看向了小芝酱。
火光里,小芝酱身形纤细,雪白的长裙不沾半点尘埃,同手中漆黑的枪管形成分明对比。走到自己面前时,微微站定,似是在打量自己。
那样冷淡的视线,这样卑躬屈膝的姿态。
自己和她,地位调转。
是羞辱,可那种羞辱里,却又生出了别样的意味。
勃然烧起的怒火,炙烤着血液,却又将喉管中的水分蒸发,让他觉得很渴,想要伸出手去,狠狠拽住面前的人。
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或者,抵达更深的天堂。
“砰——”
屏幕黑下去,被淘汰的画面里,他看到小芝酱随意地踩过自己的尸体,连一眼都没有刻意去看。
耳机里一片嘈杂的声响,像是谁用力将耳机拽掉。
皇冠连忙也摘下耳机,看到阎定焱已经下线了。
……好危险。
皇冠连忙也跟着下线。
这场2V2,毫无疑问,是倪知和席惟赢了。
游戏里,倪知打完了阎定焱,也觉得无聊,问席惟:“还打不打了?”
席惟说:“不想打就下线。”
倪知:“被人偷了怎么办?干脆找个雷,我们一起炸死吧。”
席惟不反对,倪知就干脆利落地翻了个手雷出来,往两个人脚下一丢。
手雷炸开前,他忽然听到席惟问:“这算不算同生共死了?”
倪知:?
倪知刚想跑,手雷炸开,他和席惟的角色一起淘汰出局。
耳机里,席惟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还想跑?”
他就知道,这个小哑巴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所以特意等爆炸前才说。
倪知:……
早知道先把他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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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阎定焱果然没再出现。
倒是席惟,又让人送了不少复习资料过来,倪知埋头苦学,连带着尤白羽一起,都进入了地狱式的复习模式里,半夜倪知听到尤白羽说梦话,都在背资料。
圣诞时,倪知还按照平常的习惯,上完课又去图书馆自习了两个小时,图书馆闭馆前才恋恋不舍离开,出了大门却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白,路旁依旧苍青的松柏上,也染上了厚重的白——
崇德学院不愧是贵族学院,为了氛围感,进入十二月之后,就把行道树一夜之间全给换成松柏了。
倪知抱着书匆匆往寝室走,没戴手套,雪白手背上单薄的皮肤被冻得泛红,似是流淌着浓郁的玫瑰花汁。
室内室外温差太大,镜片容易起雾,倪知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眼镜摘了,挂在胸口的袋里,一头长发随意地别在耳后,因为怕冷,校服外套外面,又额外加了一件羽绒服,整个人裹在里面,却仍就能够看出纤细高挑的身形,漂亮的眼睛附近,皮肤被冻得泛红,倒像是揉碎了的桃花,随意地涂抹而成。
不少人都相伴着一道出来过节,当倪知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正在聊的话题,沉默着将视线投向倪知,直到倪知走远了,他们好像才发觉自己的心不在焉,彼此尴尬地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去提刚刚的惊鸿一瞥。
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那是……吗?”
有人“嗯”了一声。
还有人回味说:“没想到下郡也会有这么漂亮的特招生。”
刚说完,就被人撞了一下:“还敢说!那可是席惟看上的人!”
当时校庆上,倪知登台亮相实在是太震撼了,哪怕他是下郡人,也有不少人真的被他迷倒了——
况且下郡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同为上郡,还不能那么肆意而为,下郡人嘛,就算是欺负了,他又能怎么样?
可所有漆黑黏稠的心思,都在席惟上台将人抱下时烟消云散……
或者不是烟消云散,而是藏得更深,似是水下的冰山。
那些觊觎垂涎的目光,那些肮脏却又裹挟着欲望的妄念,全都在席惟面前,被狠狠地压制下去。
有人说:“可席惟难道能一直护着他?”
“是啊……”有人应和,“再好的菜,总会有吃腻的那一天吧?”
到那时,又有谁能继续护着这个低贱的、美丽的、天真而脆弱的特招生呢?
倪知早就习惯了投注在自己身上明明暗暗的目光,他连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这些人。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其实都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并不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过去家人说过他,有点太冷漠了,但又夸他,这样也是好事,外面坏人太多了,像他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很容易上当受骗,所以还是冷漠一点别让人接近比较好。
所以倪知有时候在想,自己能这么我行我素,和家里人也脱不开关系。
在他们眼里,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就算干了什么坏事,也是别人不好,把他带坏了。
很久没有想起家人,现在回忆起来,倪知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很浅,唇角和眉眼都轻轻地弯了起来,眼下的卧蚕饱满,浓密漆黑的睫毛遮住一点纯色的瞳仁,大雪落下来,落在他的发丝和鼻尖,似是冰凉的亲吻。
节日的夜晚,所有人都成双成对,向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走去,只有他,逆着人流,独自一人,就显得这个笑,格外的清澈而寂寞。
“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