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美人在豪门文里带球跑后(85)
他思索了一会儿,走到美人身边,握住他的手往外侧了侧,露出虎口和指尖上一层薄茧:“我想把这双充满故事感的手也全部拍进去。”
“拍手就拍手,动手做什么?”黎清叙看到这里,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握住一截细白的手腕,一把将另一只不老实的手扯开。
“我只是想帮之遇哥调整一下姿势,保证完美构图,还有把手上做木工留下的痕迹也拍进去。”祁焰慌张地为自己辩解。
黎清叙似笑非笑:“你是在拍vlog,又不是在拍大片?还构图,我看你就是在动歪心思。”
“我没有。”祁焰委屈,他真的是觉得之遇哥刚才俯身给木屋构线时的画面很美好。
秀美侧颜俯下,被光晕映照得看不清面部细节,整个人还有画面却又柔和又美好。
他纤长漂亮的手握着一支笔,木屋在他手上投下一片阴影。
阴影覆盖下是虎口、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因长长时间做手工艺制品留下的一层薄茧。
他沉浸其中,像在绘制一个美好的梦。
祁焰没有艺术功底,也没修习过镜头语言,可就是觉得这一幕很美好,想把它记录下来。
黎清叙笑了笑:“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自己上手?”
“好了,别吵了。”
霍岭生自始自终看不出情绪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视线落在黎清叙手上,冷嗤一声:“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好好好,审判长又开始发起正义的审判了。”黎清叙笑了笑,望了眼落在自己手上的审视视线,松了松手,退后一步。
没注意到他身后就是昭昭养父那排每个格子几乎都摆放了一个木质小玩具的置物架。
他这么一退,脊背撞上置物架,木架轻微晃动了下,上方那只长长脖颈的木制长颈鹿晃晃悠悠就要往下掉。
江之遇在他们莫名其妙又争吵起来注意到了,起身去接这只一摔怕不是要摔断脖颈的长颈鹿。
霍岭生也看到了,伸过去手。
黎清叙出于本能反应随手就朝往下掉的影子抓去。
祁焰脑子慢了一拍,可是被岭生的力道带了过去。
所以当谢津延挂断视频通话快速开完会议就匆匆忙忙赶回这里时,看到院子和堂屋没有人,工具室里却混乱成一团的画面。
他目光沉郁地盯在他们捉在男人手背上的手,旁边还有一个痴痴呆呆扑上去的身影。
谢津延上前一人给了一拳。
脸上传来钝痛的感觉,似有血腥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霍岭生松开手,望向冷冷注视着他们的这道身影,没去擦唇角的血迹。
倒是黎清叙很是意外。
“你疯了吗?干吗二话不说就动手。”
他舌头抵了抵下颚,一口血腥味,还好牙没掉。
阿延这狗东西,下手可真够狠的。
只祁焰挨了一拳没吭声,察觉到危险气息,也有些心虚似的。
江之遇愣了愣。
不知道昭昭小叔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浑身充满了暴戾的气息,也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几个好朋友为什么会打起来。
他张了张口,想问他怎么了。
却被男人拉过手腕,一言不发地护到身后,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彷佛围在他身边的是一群豺狼野兽。
然后听他听不出情绪地冷声对黎少爷:“为什么打你你自己清楚。”
黎清叙笑:“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被自己的好兄弟莫名其妙打了一拳。”
“是吗?那厨房的玫瑰花是怎么一回事,我一走你就往这里跑是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理由?继续讲故事还是看手相?”
“阿延,你误会了。”霍岭生轻微皱了皱眉道。
谢津延看向这位心思莫测,自诩正义,却摇身一变霍总跑来这里和自己争开发建设权的发小,面无表情问:“那你说,是什么误会?”
祁焰小小声地插进去一句:“是之遇哥的小鹿差点从木架上掉了,大家想帮他接住小鹿。”
谢津延一听他喊‘之遇哥’就烦:“所以,为什么会掉?他自己一个人好好待在家里,平时对这些东西宝贝得紧,一点意外都没有,为什么你们一来就掉?还有,你们三个到底为什么总往这里跑?”
祁焰:“我来拍……”
“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谢津延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戾气,冷嗤道。
“不是阿延,你这是什么意思,只准你来这里,不准我们来,溪源乡是刻了你名字吗?”黎清叙心中也被激起一阵火气,尤其是他才是最先到这里的人。
谢津延讥诮:“是没刻我的名字,可你们不觉得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太不单纯了吗?”
“那你又是什么目的?”黎清叙笑了笑,面部神经一抽,嘶,好疼。
看来他回去也要练几手了。
“你别告诉我,你成天飞来飞去,又是在义务这里修缆车,又是架桥,还给昭昭养父买1500万的兰花,是因为你钱多得没地方花。”
1500万的兰花?
江之遇身形一怔,听到黎少爷这句话,望向堂屋阳台上的兰花。
他不是告诉自己这盆花是150块钱吗?怎么会这么贵。
谢津延眸色暗了暗。
祁焰也意想不到似的,他就说今天走进这座小院总觉得哪里有些扎眼,原来是摆了盆兰花宣誓主权。
霍岭生没有作声。
谢津延蹙眉片刻,心情有些烦躁:“我做什么和你们无关。”
“那我们做这些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黎清叙反唇相讥。
“我是他肚子里孩子的生父,你们又算什么?”
谢津延终于忍不住冷声道。
工具室陷入了一瞬的静默。
这个这么长时间从未被宣之于口的隐秘话题终于被提起。
江之遇身躯一僵,似乎没有想过他会提这件事。
自从签了那张协议单,他就以为两个人已经彻底切割,他们之间只剩下昭昭这层联系。
男人也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及他是孩子生父的事。
且一直遵守只要是和孩子有关的一切,只在两人加的那个联系方式上说。
江之遇想,他应当是接受了。
尽管他们现在常常见面,可也只是因为昭昭。
怎么也没想到他其实是在意的。
江之遇有些混乱。
而这时,黎清叙出声打破沉默:“其实你们之间除了有这层关系还有什么?别忘了,你们两个人之间只是意外,昭昭养父那天说了不想和你有牵扯,你也在那张协议单上签了字,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哦对,还有层你小侄子的关系。”
“就是……”祁焰小声嘟囔一句,“岭生也这样说过。”
霍岭生:“……”
谢津延怔了怔,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傍晚,男人在雨幕前颤抖着眼睫一定要自己签字。
不签字他就不离开,那么迫不及待和坚定地想要和自己割断一切联系。
谢津延那几天也在想,他走了就走了。
反正是个意外,他不愿和自己有牵扯,自己又何必挽留他?
就好像自己也愿意和他有牵扯似的。
可是……
总也忘不了他在走廊用细白手指紧紧抓在自己胳膊上的触感,喋喋不休却又黏腻好听的声音。
还有小心翼翼看向自己胆怯又倔扭的清透眼眸。
这些时日,谢津延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多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可是思绪就是忍不住为他牵扯。
会为他每次给自己点的那支飘散着袅袅草木清香的驱虫香而感到心神安宁惬意。
会为他每次被自己靠近露出受惊的表情又努力迎上自己视线的模样可爱到,感到心情愉悦。
他冲自己笑一下,他心里就像打翻了蜜桃水一样。
可是有别人围在他身边,他又克制不住地阴暗,酸涩,嫉妒,想赶走他身边所有不怀好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