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系魅魔攻请查收(119)
“我的小飞蛾怎么变成小粘人虫了, 嗯?乖,别在我身上一直拱了,来, 口水擦擦……”
他捧起枢零的脸,在看见那两行黑色水迹时,他不觉失笑。
“怎么还哭了……是你自己缠着我跟我要的, 不许讨厌我……”
他亲昵地用嘴去吻, 枢零的黑眼泪的味道很呛口, 就像芥末一样。
因为枢零的眼泪并不是纯粹的泪腺分泌物,它们还掺杂着枢零剧毒的血。
过激的情感会使枢零脑内的血压过高, 他眼睛底部的毛细血管会因此破裂, 他的黑血会渗进泪中。
“曦雾……”
“我在, 小绒毛, 别掉眼泪了……”他哭得曦雾心疼又心痒,“来, 我的脸和耳朵借你掐一下, 都怪我不好把你弄哭了……”
枢零没有掐, 而是在曦雾此刻像片沾露的粉白荷瓣一样的脸颊上摸来摸去。
曦雾被摸得有些发痒, 忍不住地笑。
他一这样笑,他的金发就仿若金子似的曦光, 明媚灿烂, 刺眼得恰到好处。
枢零在他的笑中发起了呆。
情绪终于归于宁静,不再在曦雾的怀中拱蹭,急于获得更多拥抱;充在翅膀里的血也退回到身体,它们重变回一件安静的大披风;眼泪也逐渐止住了。
“我们做成功了吗?”枢零吐出的字词,在此刻情浓沙软得像红酒里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地在曦雾耳边酥麻地崩裂开。
曦雾的手悄悄犯起不老实, “成功什么?如果是指这次……那当然成功了。”
“爱。”枢零满怀单纯的期待,“我们把爱做出来了吗。”
曦雾的手僵住了。
“我到现在才敢问你这个问题……”他的视线有种胆怯式的飘忽,使他似一头草食性的大型动物,“如果爱情是一种有关于幸福与快乐的奇迹,那么,曦雾你就是我的奇迹,你就是我的爱。可是……我呢?”
曦雾的心开始颤抖、疼痛、恐惧。
他预感到枢零即将说出什么,那是他绝不能接受的真相。
枢零捧起他的手,用脸颊又温柔又哀伤地轻蹭着。
枢零头披的黑纱在他的手背上擦过,黑色的泪迹在枢零纯灰白色的脸上晕花了。
“我恐怕并不是你的奇迹,对吗……
“当你问我爱不爱你时,我一直答不出口。小软糖,我找不到你要的那种感情的参照物,虫群中没有,你身上也没有。
“你对我抱有的情绪,跟我对你的好不一样。我的像水、像风,而你的像火、像岩浆……像是一种…狂热,疯痴。
“你对我有的感情是另一种,你好像并不爱我……你只是一颗,因为婚姻,而不得不始终面向我的、被我潮汐锁定的漂亮星星……
“错在我,是我给你的那些幸福和快乐,太浅薄,还没办法闪闪发光到像你的奇迹一样……”他低下头,彻底移开和曦雾相对视着的视线,“抱歉,看来我们今晚做-爱做失败了。”
曦雾像是被人猛地敲了一闷棍。
眼前一昏,耳道里全是尖锐的金属蜂鸣声。
残忍的事实真相竟是——他竟是不爱枢零的。
他对枢零所有的,只是一些泛泛的喜欢。即使他的这种喜欢很浓烈,但也依旧称不上爱。
他一直强迫地、神经质地要求枢零必须十全十地爱着他,才能和他发生关系,结果,他自己竟然不爱枢零。
但是,对啊,他怎么会爱枢零呢。
在这段强扭的婚姻里,虽然他在努力迎合、枢零也在尽可能给予,但爱情可是奇迹啊,闪闪发光璀璨夺目的奇迹。
不是某种冲动、某种欲望、一时的狂热、一时的怜惜、责任与亲情……
而是奇迹。
回头看去,才发觉是他自己一直在给自己洗脑。他其实爱的一直是爱情本身,而不是枢零这个人。
枢零只是一种他用来向爱情证明自己的虔诚的仪式祭品。
他对枢零的大部分喜欢,都来源于他对爱情的爱屋及乌。
这太荒唐了。
曦雾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如说正是因为他不爱枢零,他才会严苛到病态的去要求枢零对他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爱枢零,他怎么会舍得向枢零大肆索取情感付出、忽视枢零被他否定时的难过呢!
曦雾头晕目眩难以置信,他竟犯下如此大错。
他不仅伤害了枢零对他的感情,更污毁了自身对爱纯净的信仰。
他犯戒了,他违背了爱,他和一个相互间没有爱情存在的人发生关系了。
今夜,他不是出于为公、为联盟大义牺牲自我完成任务,而是为他的三宗罪过——
罪一,贪情纵欲,耽于美色湎于淫念;罪二,嗔恚苦忧,听信教唆自甘堕落;罪三,痴愚无明,傲慢自负不辨真假。
耳边的刺耳嗡鸣声在越来越大。
曦雾呼吸急促得就快让他自己醉氧。
有什么灰暗阴沉的画面不断从曦雾眼前闪过,是他的过去,他的过去终于追上他了。
枢零终于从曦雾越发痛苦扭曲的情绪中发觉到不对。
“你怎么了?”枢零用额头与他相贴,“你是否有精神疾病史?你的情绪正在——!”
瓢泼的蜂鸣声在那瞬间也将枢零的头颅给洗礼贯穿了。
又在下一瞬无影无踪。
曦雾想起来了,他想起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了。
他是被枪毙的,罪名是——
涉黑,与教唆犯罪。
教唆了一起奸杀案。
“海先生,你总是对我们说,爱会胜过一切。”
半夜三更,梁山帮的二当家胡卓用力摇醒了海曦。
海曦没有眼镜,诊疗室里也很黑,他看不清胡卓的神情,只闻到胡卓身上有股他已闻惯了的稀松平常的血腥味。
胡卓的呼吸声很急促,吐息里有股野兽般的怪味。他压抑着愤怒与惊惶对海曦继续说:
“我犯事了,小晴不愿意和我私奔,她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说愿意让我替她办事教训人就已经是对我的施舍。
“我本来只是想绑架她,我会证明给她看,我是真心爱她的。你也说,爱会胜过一切!
“但她非想要大叫把她隔壁仆人间里的婆子引来,我慌了,我当时恨死她了,她这个狗娘们儿太他妈绝情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当时脑子一热一昏一生气就——
“她死了,但我还是好爱她……我把她日了。”
胡卓猛地松开了抓紧着海曦的手。
“快逃吧,海先生,我放你走。甄晴是甄家小姐,我奸杀了她,她家老头一定要气坏了。要不了多久,条子都会来,被抓到的一定都会被枪毙。
“你会被我们连累的,你是个好人,你只是被我们抓来监禁在这里不肯放走的医生,至少你不该死。
“但那些条子肯定懒得帮你喊冤枉,你被抓到了一定也会被一起枪毙。”
胡卓从兜里掏出海曦的眼镜,想把高度近视的海曦关住不让他从寨子里成功逃跑简直太容易了,只要把他的眼镜收走就可以了,等需要时再还给他用。
此刻海曦却没有接过眼镜,后来也心寒心死的没有逃,主动认了罪。
他声调颤抖地对胡卓说:“你那样的怎么能算是爱呢!?你都把她奸杀了!你那根本不是爱!”
胡卓对海曦低吼咆哮:“不是谁都是你!从那场战役中那样传奇般地走回来,像个脑门后会发光的活圣人!我是个人!我的爱就是一泡恶心的□□尿!我不爱她?我怎么不爱她!她要在我身上纹我是她的一条狗我都答应了!”
胡卓悔恨怨怼地流下泪:“我就不该听你的那些歪话,真信了你说的‘爱会胜过一切’!如果你的那些话真的有用,你也不会在最后他妈的落得个被我们这帮土匪绑走监禁的下场!
“如果不是你,我今晚也不会想着要找她私奔!要绑架她!最后一时冲动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