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系魅魔攻请查收(121)
……
“砰——!”
一声枪响,惊得枢零头顶的羽须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他向枪声响起的方向看去, 又疑惑地环视起四周——
这里是哪儿?
总之, 这里绝不是虫群的领属。
看起来他似乎来到了某个原始落后的低级文明的母星上……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当枢零开始尝试连接心灵网络时,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他的这一认知产生后, 梦中的四周景色瞬间模糊不清了。
好奇心催使着他忽略掉这是一场梦,好使他能继续留在梦里意识不被弹出去。
在梦境稳定下来后, 枢零用翅膀将自己赤着的身体裹好, 随后四处走动,寻找起了看起来能塞进嘴里尝一口的东西。
但这片梦境里太荒凉了。
比鸟不拉屎星上还荒凉。
鸟不拉屎星上至少还有许多植物,而这里只有成片的混凝土废墟,和少量的非常难吃的野草。
——也许自己是梦见地狱了。
枢零这样想着,又再度往旁边响起枪声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群有着再明显不过的播种者文明的基因原种特征的智慧有机个体。
他们或出于某种原因,正在同类相残, 持原始□□的几人开枪杀死跪在地上被反绑着双手毫无反抗之力的一群人。
旁边还有一些人在旁观,偶尔大声说一些听不懂的异族话。
枢零的羽须往两旁垮——他不喜欢这种不好吃也不好玩的坏梦。
还是从这里离开吧。
……等等。
这个梦境里,怎么隐约有股莫明熟悉、但又似是而非的感知气息?
枢零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气息飘来自梦境的深处。
他毫不迟疑地迈开大步。
当他像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样地穿过那片淌满鲜血的空地时,一名异族人再次高喊:
“(蓝星语)罪犯……等人,经……判处死刑,现执行枪决!”
“(蓝星语)打开保险!放!”
“砰!”
枪声连成一片,重物倒地声也连成一片。
一只破碎染血的眼镜摔来了枢零的赤足边,但枢零丝毫没为之停顿。
他径直跨过它与那片蜿蜒流向他的血河,头也不回地前去了。
四周的梦境画面逐渐模糊发黑了。
但远处亮着光。
枢零迫不及待地奔向它,一瞬的恍惚后,他以置身在一条洒满劣质白纸片、满是炮火轰炸后的焦黑残垣的水泥街道上。
天空中,仍旧有纷纷扬扬的白纸片在落下。
枢零下意识伸手接过一张。
纸上写着许多枢零看不懂的异族文字,还印有一幅或许是地图的画。
——这也许是一张宣传单。宣传人们往某处去。
忽而一阵大风刮过,将无数白纸片卷得满天飘飞。
枢零将手中传单塞进嘴里,它的味道酸酸苦苦的,不好吃,他便没再去捡拾风里的传单。
在他的四周,一名又一名的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行人正经过,向未知的前路去。
他们或一脸麻木、或哀哭、或迷茫不安、或不甘愤恨。
枢零一脸新奇地逆着人流,眉目顾盼、四下张望,又盯着别的小幼崽手里的食物咽口水。
他身上裹着的蛾翅的红,在此处比起血,更像是一团不合时宜的跳跃的火。
终于,在路的尽头,枢零找到了他想找的熟悉气息的来源。
一大一小的两道灰暗人影,正呆呆地站着那儿,望着前面的那片焦黑的混凝土废墟。
小的人影扑到大的那个身上,放声痛哭;
大的那个摸摸小人的脑袋,又转身蹲下去,柔声安稳。
枢零看见,大的那人脸上带着一件奇怪的用金属与塑料片透镜制成的物品,它或许具有改变视线焦距的作用……
为什么要在脸上戴一件这么奇怪的东西?
他饶有趣味地向着他们靠近。
但刚一将手拍到高的那人肩上,吓得那人一大跳,梦便骤然间破碎,枢零的意识被弹回到现实当中了。
他睁开眼。
意识彻底从梦中清醒了。
这一醒来枢零便发觉到这个梦中有太多古怪之处——
它太过真实、各种细节太过丰富了。
尤其是梦里的异族文字,他在醒来后竟仍能较清晰记得那些文字的写法,和梦里的那些人的话语发音。
通常来说梦里的文字都是错乱的,时常上一秒还是“A”下一秒就变成了“D”,过几秒又变成“J”。
梦中这类错乱无意义的文字是没法让枢零在醒来后依旧记得的。只有有意义能被理解的梦中事物,才能让枢零记得。
枢零不禁怀疑起了他所做的究竟是不是梦。
他联想起今晚,他与曦雾相抵住额头时,那道由曦雾的脑海中贯穿至他的脑海中的刺耳嗡鸣声。
——他这是被曦雾身上所携带的“亚空间灵异事件”所侵染了吗?
枢零在思索了一会儿后,果断决定——继续睡觉。
……
曦雾浑浑沌沌地从梦中惊醒了。
梦中梦见了什么,他悉数记不得。
只模糊有印象自己之所以惊醒,是被鬼拍肩了。
——也许这是上天都在惩罚他,他今晚怎么还有脸睡觉的。
曦雾再度失眠了。
他这次连用睡眠舱强制自己入睡,以逃避现实的想法也挫败得失去了。
他反复搓揉着自己的脸,心底胡乱地又开始想自己与枢零间的事。
他们已经结婚两年多了。
使他的记忆里被塞进了太多的,枢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不,枢零那个面瘫脸,他什么时候这么正常的笑过?还笑得温柔得跟大和抚子一样?
自己的脑袋里怎么出现并不存在的幻觉记忆了?
对,这些我被枢零面无表情地欺负、玩弄、蹂躏的狼狈记忆才是真实存在的。
邪恶的大扑棱蛾子只会耀武扬威地把他头顶的双马尾晃来晃去,一副“老婆把老公当玩具玩是天经地义”的样子。
床下老婆玩老公,床上老公玩老婆。
白天老公哭,晚上老婆哭。
——啊!这个时候曦雾你怎么还在想色色!你不可以色色了!
话说,真想找个机会对同为三无系的枢零说一次“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啊……
我靠曦雾你这个黄毛渣男你能不能严肃一点,现在该是你好好自我反省的时候啊!像你这样的人渣用中药调理好了也是流口水!
曦雾用力捶床自我谴责。
又很快萎靡成一滩史莱姆一样的物体阴暗地瘫在床上。
“枢零……”
这一晚过后,曦雾对枢零的所有感情都混乱得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乱线了。
他说不出口“不喜欢”,那个“不”字像刀片一样的血淋淋的割嘴;但也说不出口“爱”,“爱”字让他心里堵得发慌,在说出“爱”前他会先一步窒息。
曦雾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如果枢零跟他没有婚约在先,而是世界的某处偶遇——
那他恐怕是不会跟枢零发展任何感情的。
即使除却所有身份地位上的东西,他也不会和枢零有任何正面进展。
这辈子,曦雾生在情感观念相当开放的联盟,自身还是以风流浪荡闻名于宇宙的法皇人,他当然没少被人追求过。
但他情感洁癖到像一只撬不开的蚌壳,对任何试图来撬他取珠的人都会感到厌恶,觉得任何人对他的任何搭讪行为都是风俗、轻佻的——
你们这些人把谈恋爱当做什么了?
没有抱着“死也不分手的决心”和“连一起殉情都做不到”的人能不能别来找我,我是什么很下贱的人吗?别侮辱我好吗?
你说你爱我,那你倒是仔细解说一下你究竟怎么爱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