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罪(163)
“我不太清楚沈队审过多少瘾君子,但根据我的个人经验,像闫晋鹏这样的,多半都是服用冰毒或者可卡因一类的兴奋剂毒品,他有明显的精神恍惚注意力难以集中的症状,刚刚还一直不停在抓挠自己,不是有‘冰毒虫’的错觉感觉有虫子在自己身上爬咬,就是因为长期吸食毒品导致皮肤瘙痒溃烂。”林霜柏说道,“闫晋鹏这种养尊处优的有钱哥儿,绝对受不住毒瘾发作时的痛苦折磨,在他毒瘾发作前审讯,让他觉得自己回答了问题就能得到毒品,他自然会诚实坦白一切。”
“我们不可能给一个瘾君子提供毒品。”沈藏泽提醒道。
“他可以觉得,我们也可以提前安排好医护待命。”林霜柏走到垃圾桶前把手里的湿纸巾丢掉,回过身看沈藏泽,“为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毒虫另外多写好几份报告去申请可吸食的毒品,是浪费资源和时间,不仅不可能更没有这个必要。”
有些垃圾,是即使死了也不可惜的,而像闫晋鹏这样的人,因为毒瘾发作而死,也不过是自食恶果。
七个多小时后,一直被关在讯问室里的闫晋鹏开始出现流鼻涕、瞳孔放大,冒冷汗使劲在身上各种抓挠,并不断自言自语像有什么人在跟他说话一般的各种不正常症状。
已经熬了一整夜的沈藏泽在根据和闫晋鹏一起被抓的高级应召口供确认过闫晋鹏上一次吸食毒品的时间,再大概推定其下一次毒瘾发作的时间后,决定正式开始对闫晋鹏的审讯。
沈藏泽跟林霜柏一进讯问室,手腕上戴着手铐的闫晋鹏就立刻浑身一震地猛一下扭头看向他们,在眯着眼看清沈藏泽是几个小时前摔过自己的人后,闫晋鹏立刻拍着桌子大声吼道:“我要投诉你过度执法!!”
被说过度执法的沈藏泽,几乎是立刻就大步走过去,弯腰抓住桌上的台灯灯罩朝闫晋鹏的方向一拧,让灯光直接打在闫晋鹏脸上,“行啊,你尽管投诉去,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投诉成功让我挨处分,还是我先把你送进牢里。”
因毒瘾快发作而对声音和光都特别敏感的闫晋鹏,在沈藏泽把灯光这么直直打到他脸上的瞬间就立马举起双手挡脸,满脸痛苦地扯着嗓子喊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不能这样刑讯逼供!我没犯法,你凭什么抓我送我进牢里?!”
“没犯法?这话你还真敢说出口!”沈藏泽厉声道,“我告诉你,光是持有毒品和吸毒,我就能让你把牢底坐穿!你别以为自己老爸有钱就了不起能为所欲为!更别觉得只要有钱,即使犯法也能轻松脱罪!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林霜柏在沈藏泽旁边拉开椅子坐下,道:“除了让人给你顶包肇事逃逸致三死一重伤的重大交通事故外,让我猜猜你在国外这些年还干过什么犯法的事,要是能说对一半以上,你就跟我们合作,如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瞎话!我没犯法,也,也没持有毒品,更……”闫晋鹏用力吸一下又快流出来的鼻涕,拼命想推开沈藏泽还按住灯罩的台灯同时费劲的试图把话说完,“没,没有吸毒!你少在这里,冤枉好人!”
“是吗?那看来你应该是一点也不着急,正好,我们时间多得是,接下来几十个小时,我们都可以在这里陪你慢慢聊,等什么时候你想跟我们合作了,我们再来讨论其他。”林霜柏嘴角一扬,勾出一个毫无笑意和温度的笑,“不过当然了,你在国外的‘丰功伟绩’我还是得说出来让你好好回味一下,先不提国内的部分,闫少爷在国外干的那些事,我在过去几个小时找人好好调查了一番,发现你在国外也的确是挺忙的,首先是挥金如土给美国经济做贡献,然后多次酒后超速驾驶撞伤行人,还寻衅滋事好几次在公众场合侮辱酒店或是商场的工作人员,有暴力伤害他人包括但不限于成年男性和女性的记录,还一直出入赌场并有在地下酒吧购买毒品以及枪支被抓的记录。闫少爷,看不出来你作为闫先生的长子,在国外开展的业务还挺多挺全面。”
听着林霜柏将自己在国外的种种犯罪行为一个接一个说出,闫晋鹏在持续疯狂抖腿以至于不断发出碰撞桌子的声音,并且怎么都没法躲开被沈藏泽抓住灯罩控制方向的台灯灯光后,闫晋鹏终于忍无可忍地暴起伸出双手想要从沈藏泽手里抢走台灯,并在同一时间喘息着嘶声吼道:“我在国外犯法又怎样,你们这些废物,真以为在国内我会怕,怕你们吗?!我呸!想都别想!像你,你们这种没钱没权的家伙,连,连给我提,提鞋都不配!!”
第一百四十一章
锒铛重响在讯问室里响起。
沈藏泽抓着台灯轻松避开,而闫晋鹏则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趴倒在桌上。
“小心点,这台灯照出过不少嫌犯丑陋的真面目,可是我们刑侦队的宝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沈藏泽说着就抽了张纸巾擦台灯,边擦还边补充了一句:“下次得申请在讯问室里放个空气清新机,怎的每次一审犯人,这讯问室里的空气就这么污浊。”
趴在桌上扭动几下后又挣扎着坐回到椅子上,在凌乱的衣衫间露出来的脖子上满是发脓的痘痘和抓痕,闫晋鹏喘着气又抓了几下脖子,恨恨地说道:“我,我要投诉,不,我要告你们,告你们刑,刑讯逼供,还,还有非法调查!”
放下手里的资料,林霜柏往后靠到椅子上,眼露蔑视道:“从你进来这间讯问室开始到现在,我或是沈队长打过你吗?作为你亲妹妹被绑架杀害这一案件的嫌疑人,我们警方对你进行调查,申请了逮捕令,而我作为刑侦支队的案件顾问,向我在国外的前同事请求一下协助,以合法合规的方式取得你在国外的犯罪记录,一切程序都依照手续来办,倒是不知道你所说的非法调查是从何说起。”
闫晋鹏在林霜柏说到“亲妹妹被绑架杀害”时整个人都痉挛着瑟缩了一下,他双手在自己上臂隔着衣服不断乱抓,像抽筋一样地摇头,在林霜柏说完后才说道:“什么嫌疑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没有妹妹,我爸只有我一个孩子,你少,少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哦?闫晓妍不是你的亲妹妹吗?”林霜柏似假还真地面露疑惑,“对外,本案的被害者,九岁的闫晓妍可是你的母亲苗嫦曦和你的父亲闫冧结婚多年还恩爱如初,分明已过不惑之年的年纪还冒险高龄生下的小女儿。”
“我呸!去他妈的恩爱如初!我爸都他妈十几二十年没碰过我妈了!更何况我妈早些就切了子宫,还怎么生得出孩子?!”闫晋鹏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咬牙切齿道:“那他妈就是个野种!是我爸养在外面的贱人生的野种!也就我爸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才会相信那是他的女儿!”
“你爸是傻子吗?让孩子进门前不知道验DNA?”沈藏泽把台灯放回到桌上,直到这时才在林霜柏旁边的位置坐下,“闫少爷,你不能因为自己是智障,就把别人也当成是跟你一样的低能儿。”
被手铐拷住的颤抖双手砸到桌上,闫晋鹏扒着桌子往前靠,上身前倾凑向林霜柏和沈藏泽,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妹妹,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
林霜柏睨视着闫晋鹏,冷笑道:“原来闫少爷也知道,我们有钱人都流行一个玩法,那就是大号养废了,就开一个小号重新养。”
“王八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闫晋鹏满脸都是汗水,要不是有桌子隔着已经要张牙舞爪地扑向林霜柏。
“闫少爷,在发疯之前,你还是先交代一下,到底是花谁的钱偷偷回国,又是怎么骗的被害者带着其他几个小孩子去找你,最后又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对年幼的被害者痛下杀手。”沈藏泽再次抓住台灯灯罩照向闫晋鹏,因毒瘾快发作而对光敏感的闫晋鹏几乎是立刻就举起手往后缩回到椅子上。
用手挡着脸,闫晋鹏嘶声嚷道:“什么花钱偷偷回国,我回自己的祖国,回自己家怎么就要偷偷?!我回来后一直在酒店住着,根本就没见过那个杂种!你少在这里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