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关系(46)
方远默转过来问:“学长,你背我了?”
陈近洲:“……没有。”
“得嘞,白费劲。”闻萧眠起身,拍拍陈近洲肩膀,“你现在的德行,跟舔狗挺像。”
闻萧眠掏手机,联系管家准备晚餐。
方远默的手机震起来。
J:「?」
「干嘛?」
J:「睁眼说瞎话的技能,什么时候掌握的?」
「避嫌。」
J:「你把他当傻子?」
「但他不是信了?」
陈近洲:“……”
「为了彼此好,还请学长保持避嫌。」
晚餐丰盛,除了方远默,其余三人多少喝了点酒。但酒量都不算好,闻萧眠尤为出众,晕得站不稳,硬拉着陈近洲继续打电游。
方远默则在旁边和边渡聊官司。
庭审临近,方远默越来越焦虑,他只想尽快结束。问边渡:“案子当庭能宣判吗?”
“依我的经验,法官极有可能建议调解。”
方远默:“怎么调解?”
“念及亲情,双方各让一步。”
这个情况,方远默不是没想过:“学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不让。”
声音是从客厅地毯上传来的。
“靠靠靠,你不让个鬼啊!”闻萧眠酒劲未消,对着手柄出气,“打打打!弄死他。”
选择对方远默来说很难:“边学长,那你呢?”
边渡翻着厚厚一摞证据和材料清单,握紧方远默提供的录音笔:“我的东西,任何人别想拿走分毫。”
某个瞬间,边渡的表情极为陌生,内心好像藏着个阴暗野兽。但迅速调回温和,轻推眼镜和他说:“这种事,萧眠更有经验,不妨询问他。”
输了游戏,闻萧眠正愁没地方撒气,他拎着酒瓶,晃悠悠过来:“怎么了?”
得到方远默的默许,边渡说:“如果你的亲戚抢走了你父母的遗产,你是否念及亲情,分他们一部分。”
“当然,前提是,这位亲戚对你……”
“打住,不用前提。”闻萧眠晃晃手指,“在我们烂商人眼里,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方远默无法感同身受:“是不是太绝情了?”
“你懂个屁。”闻萧眠视线转着周围,“靠着你口中的绝情,我能请你来我家山庄度假,吃住全免。而你亲戚占霸你的遗产,你得到什么了?”
方远默反驳不了。
他连三千生活费都争取不到。
“你有十个果子,掏出五个送人,和他抢了你十个果子,拿出五个还给你,这是两码事。”闻萧眠醉着,口气却极为认真,“明白?”
“嗯,我明白了。”
“这就对了嘛!”闻萧眠指着方远默的腿,“脚怎么样?用不用找个医生?”
“不用,谢谢学长。”本身也不是很严重,敷了一下午冰,消肿不少。
山上只有一间药房,这时候找医生,岂不是得让人家爬上来。
“别客气,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闻萧眠划开手机,刚放耳边,骂了声“草”,从陈近洲兜里掏手机。
闻萧眠熟练输入号码,拨通,没两秒:“草,怎么还是拉黑!”
陈近洲像是早有预料:“这个号你用过了,换187开头的。”
方远默:“?”
闻萧眠切换187的号,成功拨通。
没响两声,对面接通,冷淡干净的年轻声音:“哪位?”
“闫芮醒!你踏马到底什么时候把老子拉出黑名单?!”
“嘟嘟嘟——”
方远默:“……?”
闻萧眠炸了:“靠!又挂电话!”
来来回回打了几轮,对方终于又接通:“闻萧眠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再抽风,信不信我报警?”
“等等等一下,这次有正事。”听到对方的声音,闻萧眠态度缓和了点,“我朋友脚扭了,挺严重的,麻烦你给看看。”
方远默:“.....”
其实也不太严重。
“脚扭找医生,你找我干什么?”
“我在山顶度假呢,你以为我家医生是铁打的,不知道累也不用睡觉?”闻萧眠说,“你不是最喜欢当劳模,就爱点灯熬夜研究破书破题嘛,反正又不睡,不找你找谁。”
方远默:“……”
真的不会被打吗?
电话那边压着火气:“闻萧眠,你少喝点酒行吗?”
“啧,不是医学院高材生吗?连个扭脚都搞不定?该不会天天混日子,原形毕露了吧?”
方远默:“……”
这脚不看也行。
电话那头的人已然没了脾气,不屑和醉鬼一般见识:“拍个照片看看。”
闻萧眠才懒得拍照,直接打视频。
视频接通,对面说:“脚呢?”
闻萧眠对着镜头:“你那怎么那么黑?没开灯吗?
对方冷冰冰:“把你的狗脸拿开,我看脚。”
“开灯!”闻萧眠恼怒,“我什么都看不见!”
陈近洲抽走手机,调转摄像头,对准脚。
方远默按照要求做了几个动作,又回答了些常规问题。
对面很快下定论:“软组织挫伤,问题不大,用药了吗?”
“下午喷过云南白药。”陈近洲主动问,“他腿总抽筋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缺钙。”
陈近洲:“他胃口很好,也不挑食,肉蛋奶都吃。”
“不是说不挑食就不缺钙。”对面的人继续说,“你看他这条腿,这么细,明显长期不晒太阳也不爱运动。”
陈近洲斜他一眼。
方远默:“……”
“七十二小时内,按说明涂云南白药,七十二小时后,配合红花油按摩。”
“至于腿抽筋,睡前按摩小腿有缓解作用,适当加强锻炼。”闫芮醒说,“如果还未好转,建议咨询专业医生。”
陈近洲:“好的,谢……”
第二个谢字没落完,闻萧眠抢走手机,洋洋洒洒骂了十分钟,才发现视频画面早已消失。
“草!我让你挂了吗!”
闻萧眠火速回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闫!芮!醒!”
“给老子等着!”
闻萧眠的火气只增不减,拉着旁人喝酒撒气,方远默和大家告别,自行上楼。
高端度假别墅,每间房都有独立阳台和卫生间。方远默看了会儿风景,在摄影网站找寻合适的单子,回复了几条留言,去洗澡。
洗完澡,门外还有聊天的动静,听声音,闻萧眠已经醉得不清,也不知道陈近洲喝了多少。
云南白药摆在床头,瓶盖拧开,呛人味道扑面而来。
瓶盖粘回瓶身,又回到了床头。
手机有新消息。
J:「喷药了吗?」
「嗯。」
J:「开门。」
「什么?」
等了两分钟,方远默又回了两条消息,对面始终没动静。
好奇心作祟,方远默拉开条门缝。
酒气扑面而来,陈近洲像等得不耐烦,推门跨入。
方远默措手不及:“学长你……”
门落了锁,方远默被拦腰抱起,送到了床上。
方远默陷进床里:“你干什么?”
为了涂药方便,方远默没来得及穿裤子,他慌忙扯被子遮,被手快的男人一把撩开。
“遮什么,我哪没见过?”
方远默并腿:“学长,你喝醉了。”
陈近洲抬起他的小腿,鼻尖凑近脚踝。干燥冰凉的皮肤,只有沐浴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