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关系(55)
慌乱间,方远默把东西塞进枕下,用腰贴紧。好在毫无声音,震感也不强。
陈近洲腰上缠着浴巾,回到卧室,背对着他拿出狗狗睡衣。
他扯掉浴巾,后背的肌肉曲线一览无余,慢条斯理换睡衣。
但是好糟糕,方远默根本没心思欣赏。
系上最后一颗纽扣,陈近洲转身,缓缓向他走近。
他手里还捏着超薄蜜桃味,拆开包装,将两片随手丢到床头。
陈近洲抱住人,掀翻在床上。
他轻轻拨弄方远默额头的软发:“干什么呢?出这么多汗。”
方远默使劲往下躺,努力把“不听话”的小球压下去,盼望着赶紧耗完电,快点停下来。
“没事,我就是有点热。”
陈近洲捻开他头发尖,声音麻在耳尖,“脱.了。”
卧室落了灯,陈近洲的气息贴过来。
方远默乖乖地没动。
实际紧张到不会动。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还不停电!
这是陈近洲第一次没撕他衣服,猫猫纽扣被耐心解开,嘴唇顺着扣孔一颗颗往下。
解到第三颗时,陈近洲突然停下,向左平移,再转到另一侧。
方远默大脑充着血,僵得轻哼一声。
陈近洲的声音压进耳蜗:“方同学,弄明白‘上面’怎么用了吗?”
方远默缺氧,脑子里是乱码符号。
枕头下的小球捏进陈近洲指尖,再按到了他曾含下的地方。
“唔嗯!”
原来他说的上面,是这个上面!
......
方远默昨晚没拔萝卜,但整夜都在摘豆子,粉红色包装的豆子,恨不得全身长一遍。
陈近洲就是个大骗子,根本不只是上面,是除了种萝卜的地方以外,所有地方都要用一遍。
可明明都关电源了,豆子怎么还在震,方远默烦得往陈近洲怀里钻。
手塞进枕头下,手机掏出来,陈近洲沙哑的声音:“你导员的短信。”
“……”
大周末的,老师不用休息吗。
方远默接下手机时,它还在震,辅导员持续发来消息。简单扫了眼,大多是表情包,各种表达开心激动。
方远默还有点困,顺着恭喜、表情包和语气词里,找到了重点。
人蹭地坐了起来。
“进了!进了!”
陈近洲没有起床气,但是很粘人。他把方远默扳回来,塞怀里抱紧:“世纪杯还没开始。”
“不是世界杯,是摄影大赛,我进决赛了!”
陈近洲清醒了点,先表达了恭喜,睁开眼看他的手机。
有一大串决赛需知。
陈近洲皱眉:“集中去外地?”
方远默划开注意事项:“这个是传统,都要去的。”
爸爸在拍摄日记里写过,他在东大时,也进入了摄影大赛决赛。那是他第一次来到妈妈居住的村子,也是在那时,二十岁的他,遇见了十八岁的妈妈。
爸爸在二楼窗边,拍下了妈妈弹琴的照片。四年后,爸爸又在音乐会现场,一眼认出了妈妈。
如同当年一样,再次对她动情。
陈近洲确认日期,四月初去,连上清明假期,共七天:“你不上课了?”
“学校给假的。”方远默说,“这个比赛很难入围,全校就我一个,我是给学校争光的。要是决赛拿到了好成绩,校长没准会表彰我。”
陈近洲夺走手机,翻身把人压下:“别提他。”
“唔...别,套还、还没……”
“戴了。”
“薄荷超薄。”
“唔,这个好凉。”
“忍着。”
......
该项比赛在国内非常权威。
方远默进入决赛,对于摄影系来说,相当于中国足球挺进世界杯。方远默才大一,未来前途无限。
成为全系的独苗,老师们进入重点培养模式,轮流换班,每晚进行一对一辅导与培训。
方远默热衷上专业课,喜欢听不同老师讲经验和技巧,虽然辛苦,但很充实。
培训是临时添加,方远默合理逃脱了跑步计划。每天奔波于不同办公室,准备决赛内容,与陈近洲鲜少联系。
忙碌了一周多,公选课本周开课。
方远默去得早,二百人教室坐了不到十分之一。他找了个后排角落,这里相对隐蔽。
一时冲动报的课程,方远默至今想不明白理由。但来都来了,听听总没错。
这类课程,女生报名的偏多。随着时间临近,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
选修课形式轻松,没有课本,方远默压着帽檐,低头翻看照片。
老师已来到教室,正在准备课件,学生们在座位上小范围聊天。
方远默身边坐着两个女生,聊各种各样的校园八卦,偶尔能听到些熟悉名字。
即将上课,方远默前面的椅子被拖动,耳边的动静突然消失。
用余光去瞧,两个女生还在那里,顺着惊讶的表情,方远默抬头看前面。
“……”
耳边再次传来窃窃私语。
“是他吧,是他是他就是他!”
“他怎么也来这种课呀?”
“准备交女朋友了?”
“还是已经交上了?”
“或者打算交?”
方远默脚底轻飘飘的,手机震动麻在心口。
J:「方同学,这么巧。」
方远默:“……”
J:「这就是你的极限飞盘运动?」
「我报课时没看清,点错了。」
J:「飞盘运动看成恋爱理论?」
「你管我!」
「再说了,你不也骗我说你报的福尔摩斯。」
J:「我的确报了福尔摩斯,但临时改了。」
「改它干什么。」
那么好的课,可惜。
J:「你说为什么。」
方远默心里嘀咕,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想到同桌聊的八卦。方远默回消息:「为了交女朋友吗?」
J:「你呢,是为了交女朋友吗?」
J:「哦不对,方同学本来就有女朋友。」
J:「那是为了和你女朋友更好的相处吗?」
J:「但你好像一周多都没联系过你女朋友了呢。」
消息一串接着一串,像扑到脸上的新闻头条,方远默的世界雾蒙蒙的,突然不知道要先看哪个,先回复哪条。
消息还在发,铺天盖地往脑袋里灌。
J:「课间上顶楼天台。」
J:「避开人。」
J:「上课了,认真听。」
J:「别玩手机,别看相机,也不要回消息。」
J:「被我发现走神,会罚你。」
上课铃响起,方远默终于吸收完所有消息,看着最后的“警告”,急得牙痒痒。
一节选修课,有必要吗?这年头,还有上课不玩手机的大学生吗?
方远默再抬头,还真有。
一节课五十分钟,陈近洲大部分时间认真听,小部分时候做笔记,宛如努力刻苦的高中生。
但方远默坐不住,好烦。消息发了这么多,一条不许回,再看到陈近洲的后脑勺,更烦了。
欲擒故纵!
下课铃响起,陈近洲第一个起身,孤身离开了教室。
方远默心脏怦怦跳,随即跟了过去。
综合大楼共十一层,晚间只有一号电梯开到顶层。
十一楼是报告厅,顺着消防通道再走半层,可以上到天台。
声控灯没有声音,方远默摸黑找到了门把。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那时候是锁的,这次按了一下,门顺利打开。
室外和楼梯间一样黑,只能远远看到天空的星星。
方远默心跳加速,缓缓推开,只进了半个身子,就被外力拉进怀里。
口罩扯下,帽檐掀落。紊乱的呼吸在唇齿间汹涌澎湃,痛在嘴边的犬齿将唇缝挑开。
失控与欲望一并袭来。
方远默脑海里,还是陈近洲认真听课的样子,仅仅几分钟,像一场从内到外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