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关系(75)
方远默知道是明知故问:“也有很多人加他微信吗?”
“就他那身份,能少了?”
“那、他加吗?”
“加啥啊?他微信设置的禁止添加好友,只能他主动加人,别人可没机会加他。”
聊天的间隙,陈近洲从CT室出来。
“小默你等等昂,我去看下队长。”
彼此仅有半秒对视,默契转开目光。
方远默找了个角落,偷偷观察。手臂裹了绷带,额头和下巴也受了点伤,都不严重,状态也还好。
确认没事,方远默也没待下去的必要。
刚走两步,蒋川叫住他:“小默,你干啥去?”
方远默:“回学校。”
蒋川:“等我们一起吧。”
陈近洲开了口:“你们先回去,我和边渡还要录口供。”
蒋川不放心:“我陪你吧。”
陈近洲:“不用。”
“万一他们还来怎么办?”
“这不是自投罗网,省得查了。”
蒋川:“也是,来了也打不过你俩。”
与陈近洲告别,其余两人等电梯。
蒋川:“小默,你着急回吗?”
方远默:“不急,有事?”
“我想去住院部转一圈。”
“看朋友吗?”
“看傻逼。”
深夜的住院部,廊灯关闭,异常安静。
方远默跟着蒋川,走到写有王帅门牌的房间门口。
透过玻璃窗,可见王帅熟睡的脸,表情安静,毫无异样。
蒋川闷闷不乐,返回电梯:“大爷的,难道我猜错了?”
方远默:“你怀疑是王帅找的人?”
“除了他,还能有谁。”蒋川磨牙,“队长就表面冷淡,实际人巨好。别管是校队还是学生会,大家都特敬佩他,唯一结仇的,只有那个傻逼。”
王帅的腿伤和陈近洲直接相关,严重到不能再打篮球。他因此怀恨在心,找人报复,也很合理。
“但他那么镇定,好像真的啥都不知道。”蒋川烦得狂抓脑袋,“可除了他还能有谁,边学长的仇人吗?。”
“可队长说,那帮人就是冲他来的。”
方远默:“我倒觉得,他越镇定就越有可能是他。”
“怎么说?”
“陈学长的事闹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现在应该幸灾乐祸,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对啊!他越平静就越心虚!”蒋川恍然大悟,掉头返回,“不行,我得跟队长说一声。”
方远默拦他:“陈学长那么聪明,肯定早就想到了。”
哪还轮到别人提醒。
“也对,赶紧让警察抓他。”
“找不到证据,没法抓吧。”
“靠!真踏马膈应人。”
方远默宽慰他:“先别急,警察总有办法的。”
两人打车回学校,方远默偷偷返回紫宸阁。
没多久,接到陈近洲的消息。
J:「到了?」
「嗯。」
那边电话拨进来。
方远默先问:“你没事吧?”
陈近洲:“不是特意过来看了?”
方远默嘴硬:“我是来买健胃消食片的,没特意。”
“哦,那好点了吗?”
说着,方远默真的翻出板消食片,塞嘴里当糖吃:“好多了。”
陈近洲:“我说的不是胃。”
“哪都没事了。”方远默回想车内的画面,“我当时是饿晕的,才不是被你……”
“被我什么?”
方远默耳根熟透,转移话题:“你呢,真的没事了吗?”
“关心我啊?”
方远默咬碎药片:“不能关心吗?”
“能。”
“你今晚还回来吗?”
陈近洲:“我得回爷爷那。”
也对。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回家的。
陈近洲:“最近俩孩子都得你来照顾。”
“嗯,我知道。”
如果陈近洲真的和人结仇,他们是该低调些,避避嫌。
方远默:“你们找到证据了吗?”
陈近洲没回,而是问:“蒋川带你去住院部了?”
“这你都猜到了?”
“符合他的性格。”
方远默:“所以真的是他吗?”
“没证据前,猜测都无意义。”
“嗯。你注意安全。”
“不用担心我。”陈近洲说,“快期末了,好好复习考试。”
“好的。”
“早点休息,晚安。”
*
挂了那晚的电话,两人不再联系,默契从彼此的生活蒸发。
在这期间,方远默荣获了歌手大赛的冠军,拍了摄影大赛的纪念照片,准备贴入历史长廊。
关于陈近洲的消息,大多从蒋川那得来。三天内,警方已将涉案人员全部抓获。
众人口径一致,均说看陈近洲的车很贵,便冲动作案,只想图财,目前案件正在审理中。
后续半个多月,方远默每周回紫宸阁三天,没见陈近洲来过的痕迹。
方远默时常难眠,偶尔梦到他,困意全无,去窗边抽烟等天亮。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方远默去紫辰阁收拾东西,回姥姥家过暑假。
手机里有新消息。
溏心蛋:「遥远哥,生日快乐呀!」
方远默一时晃神,返过去看日期,7月6日,是他的阳历生日,自己都不记得了。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溏心蛋:「反正我就是知道。」
溏心蛋:「遥远哥,虽然你不许我送礼物,但要记得吃蛋糕许愿啊!甜甜的奶油蛋糕,夹心层里要放好多好多的车厘子和蓝莓!希望你的生日愿望都能实现。」
「谢谢小溏。」
方远默本打算下午回去,想起冰箱里还有做蛋糕的材料。
他转去超市,买了二百一斤的车厘子,六十块钱一盒的蓝莓,又定了家米其林餐厅的外送套餐。
折腾完毕,蛋糕佳肴摆满一桌,方远默把不远和很近抱椅子上。
防止它俩逃跑,又开了两盒罐头。
“都给我坐好了,我没吹蜡烛许愿之前,谁也不许走。”
方远默插上蜡烛,点上火,正准备给自己唱生日歌。
“嘀——”
门开了,循着声音,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未见,竟有些尴尬。
蜡烛还在烧,满桌佳肴,还有两只吃罐头的娃。
陈近洲歪歪头,半笑的嘴角:“你生日?”
方远默:“……”
这隆重场面,不承认也不行了。
陈近洲走近才看到椅子上,闷头吭哧的“左右护法”,嘴角的笑更压不住:“你还挺不委屈自己。”
“......……”
算了,当带孩子玩吧。
陈近洲给舔盖的小胖子开了新罐头:“我能加入你们吗?”
轮到方远默偷笑,脑袋别过去,揉揉不远的毛:“也行。”
陈近洲坐他对面:“生日歌唱了吗?”
“还没。”
柔和的声音响起,漫进暖融融的空气。方远默双手撑下巴,隔着烛火,留恋陈近洲的嘴唇、鼻尖,还有深邃的眼。
火光熏红了眼圈,他听到陈近洲说:“许愿吧。”
愿望许完,方远默再睁开,陈近洲好像有双深情眼。
“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
“也许说出来,立即能实现。”
“我想吃个桃。”
陈近洲:“什么?”
“就是那种水蜜桃,又大又软,一咬还冒水,甜得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