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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137)

作者:青猫团 时间:2022-05-18 09:21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南邺皇族信奉玄女,谢晏小时候说, 娘亲告诉他,玄女会温柔地垂怜每一个人。裴钧想,那时他一定是睡在狐皮织裁的软椅上,枕着月光, 做一个又一个瑰丽变幻的彩梦。
  然而玄女并没有保佑他, 他在大虞吃尽了苦头。
  裴钧吻到他无暇顾及那些杂事,开始主动回击, 彼此呼吸都开始发黏时,才缓和下来, 慢慢退出。分开时谢晏意犹未尽, 还舔了舔他的唇缝,一双被亲得雾蒙蒙的眸子不满地盯着他。
  裴钧握起指缝间一捧发丝, 置于鼻下亲昵地嗅了嗅, 道:“明天不吃药了,给你炖银耳莲子羹, 放很多很多糖。”
  “你是要甜死我……”谢晏噗嗤一声。
  裴钧看他笑了,才坐到他一边,想问他些什么,但不知怎的,总像是那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又或许是,他有些拿捏不住对待现在的谢晏和……傻时的谢晏之间的分寸。
  两厢沉默了良久,裴钧才低声道:“你……好些了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谢晏的膝盖,这时,他看到谢晏的衣摆上似乎沾了点血污,应该是在地窖里蹭到的。
  他一下子眉头拧起来,起身去端水盆,可那盆里还泡着先前谢晏换下来的那条亵裤。裴钧思索了一下,立即出去另打了一盆水进来。
  谢晏不知道他忙里忙外干什么,一阵茫然后,见他蹲在了自己脚边,双手用水浸湿,捏住那一点衣角要揉搓时,才幡然醒悟,下意识地转了转身子,避开了一些。
  裴钧没有捞住,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
  自醒来后,他在自己面前的姿态总如此低,低到谢晏常常看到的都是他半蹲着的发旋。见他又要起身不知道去忙什么,谢晏立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瞎忙什么?回来。”
  “……”裴钧被他引回榻边坐着,紧挨着他。
  谢晏何曾看他这么谨慎局促过,不由将自己慢慢靠了过去,手指也由抓握变成了与他十指紧扣。他手上还带着水,握起来湿湿腻腻的,谢晏扣进去的指腹刚好能摸到他掌心边缘因练枪剑而生的薄茧。
  醒来后,他们两个一直不曾坐下来谈过,这几日的相处多是半推半就,谢晏觉得,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开的。
  静了一会,谢晏道:“前几天半梦半醒时,我记起了很多,记起了你的千岁宴,记得我们春猎时闹别扭,我记得遭遇虎豹的那个晚上,我很害怕,我心里无数次念着殿下来救我,你就真的来了。还记起你每一次温声细语地哄那个……不太聪明的我。”
  “但我醒了后,你一直惴惴不安着,你观察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对待我。我去地窖,你怕我看到那些刑具会害怕你、畏惧你,是不是?”他停了停,才继续道,“……裴钧,我不习惯你对我如此温柔亲昵,你也并不习惯现在的我吧?连我唤你五郎,你都会先怔上片刻。”
  裴钧的手指用力蜷了起来,紧得谢晏都感到有一点疼痛。
  但谢晏并不想松开,适当的疼痛让他更加体会到如今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他说:“你熟悉的是之前的那个痴傻的我,我可以装成那个模样,你知道的,这我很擅长……但我不想那样。”他凑到裴钧耳边,“你也要清醒一些,早点明白……如果你不适应,我可以多叫你几次,无论多少遍,直到你适应为止……”
  “五郎……”他轻声唤道,“五郎。”
  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与眼前这个略带病容的青年人的形象慢慢重合。裴钧闻声看过去,看到谢晏歪了歪脑袋,温柔且狡黠地勾了勾唇。
  裴钧一时之间错愣住,随即恍然意识到,一直在被安抚的,始终是自己。
  在皇子夺嫡、风云诡谲时,他以乖张顽劣的姿态在自己枯燥无味的人生里强插一脚,最终以性命为自己挡下毒酒;在自己身为摄政王,性情逐渐暴戾残忍、不择手段时,他跌跌撞撞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在自己逐渐冷硬的心腔里留住了一室温柔;在自己因他苏醒而彷徨无措时,又是他主动迈出一步……
  谢晏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而裴钧:“……可我却……”
  没有保护好你。
  “五郎。”
  谢晏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空出的手捧住他的脸颊,小狐狸似的笑了起来,安慰他道:“可我却保护好你了呀。你完全长成了我想象中的样子,每一寸,每一面,都令我欢喜。”
  裴钧感到有一层热气熏上了眼睛,他握起谢晏的手,正欲偏头亲-吻。
  又听谢晏情不自禁道:“你这每一根手指,摸到我身上,都让我……”
  “……”裴钧皱了皱眉,在谢晏还要混不吝地说下去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待你身体好了,”裴钧错了错牙,由亲吻他手指,改成发泄似的咬了咬他指尖,“摸到你满意为止。”
  谢晏抿一抿唇,然后下一刻,就叫起来:“你这么用力咬我?”
  裴钧吐出他的手指:“谁让你手指不老实,竟敢……摸孤的舌头。”
  舔都舔了,摸一下怎么了?
  谢晏气得往床内一翻,抱住枕头不理他了。
  裴钧看他心情似乎好些了,也忍不住笑了笑。说开后,两人虽还不至于立刻就消磨掉那层不适应,但确实轻松很多,他又往谢晏那边坐了坐,低声道:“所以,吐伏卢屾……都跟你说什么了?”
  谢晏哼了一声,才把吐伏卢屾的话尽数讲给他听。
  裴钧沉吟了一会,问道:“你母妃不曾跟你说过有孕的事情?”
  谢晏摇头:“确实未曾提起。但按吐伏卢屾说的,倘若国破时我母妃已经待产,那母妃最后一次给我来信时,应当已经是四个月身孕了,不可能太医没有看出来。”
  裴钧想了会,又问道:“也可能是吐伏卢屾诓骗你呢?”
  谢晏思考片刻:“他不过是想通过我这层关系,让你放他一条活路……卖我个假消息很容易就能查破,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乳名‘团圆’一事,只有我和母妃知道,他若不是见过那襁褓布缎,不可能说出这两个字。”
  “确实……”裴钧道,“诸国皇室给宗亲孩童取-乳-名,也多有尊贵之意,他便是编造,也不会编出‘团圆’这种随和的昵称来。”
  “什么意思!”谢晏蹬了他一脚,“说我们南邺取名随意是不是?”
  “不是,自然不是!”裴钧握住他蹬来的脚,一番揉搓,“团圆平安,俱是极好的寓意。孤很喜欢。”
  谢晏这才满意,却也没收回脚,任他放在手中把玩,好似那是一件精美的玉器。
  同时两人一起想到,如此说来,那吐伏卢屾说的,就极有可能是真的,南邺太子妃确实诞下了一女婴,而且那女婴很有可能还活着。
  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很多。
  只要从吐伏卢屾嘴里问出那老嬷嬷的下落,去查证一下便知晓了。
  但这事谢晏不想亲自再下去一趟了,他信裴钧会处理好的,而且之前裴钧那手伺候了他一次,本来就有点乏,现在又被裴钧揉着脚,揉得又有点昏昏欲睡,正闭目养神,听见裴钧说话的声音。
  “以后都会好的,会越来越好。”
  谢晏闭着眼,笑着“嗯”了一声。
  裴钧在他身边坐到他睡着,才起身离去,叫了两名太医一块到地窖里,问吐伏卢屾那南邺老嬷嬷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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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晏大病初愈,又先后心情迭荡了几回,力不从心,此时那股疲惫做不得假,在裴钧走后,他就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再醒过来时,听到榻边窸窸窣窣的动静,以为是裴钧回来了,就叫了他一声“五郎”。
  没想到这声让对方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叮叮当当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因被吵醒,他微微皱眉坐起来,挑开帘子,在看到一双碧蓝的猫儿眼时,一下子就和记忆中的一个人对上了号,笑道:“狸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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