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274)
下一秒,数十道比先前探测信号更具破坏力的红色射线,朝高速前进的虚空列车袭来!
“无聊。”厉渊冷冷出声。
他眉心的血痕骤然扩张,暗红纹路在虚空浮现,形成一道厚重的血色屏障。射线触及屏障的瞬间爆发出剧烈的能量波动,却被完全拦截下来,未能穿透分毫。
“啧,抢了我的风头。”卢西安诺不满地撇嘴。
不等话音落下,更多射线从不同方向袭来,速度和力量比前一波更强,毫无保留地针对虚空列车倾泻攻击。
卢西安诺见来了机会,双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他的身体开始变化,原本如天使般圣洁完美的皮肤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血色纹路,这些纹路像活物一样扩散,不到几秒便遍布全身。
在数息内,卢西安诺的形态已经完全改变——他的双臂延展变形,化为两把弯曲锋利的血色镰刃,背后舒展开六对由血肉与骨骼构成的扭曲翅膀。
“血肉圣礼!”他的声音变得如教堂的唱诗班一般空灵。血肉翅膀猛然展开,释放出数十个由浓缩血肉组成的球状物。这些球体在虚空中急速膨胀,迎向那些红色射线。
碰撞发生的瞬间,虚空被撕开无数细小裂缝,血肉球体与射线一同湮灭,却未能完全阻止攻击。
几道漏网的射线突破了防御,击中列车外壳。金属表面顿时出现数据崩解的迹象,列车外壳开始层层剥落,露出下面的电路与能量管道。
季阙盯着控制面板上的实时数据,咬牙咒骂:“该死!外壳完整度降至百分之七十八!再挨几下,我们就要在高维数据层里游泳了!”
列车内的局势岌岌可危,而沈琅却显得过分平静。他的视线紧盯着前方的数据流,不放过蛛丝马迹。
他很清楚眼下的处境——他们正在挑战整个轮回系统的核心防御机制,这是无数玩家渴望却从未实现的壮举。
他们的列车渺小得微不足道,却妄图击穿神明的铠甲。
但这正是他一直追寻的机会,一个足够疯狂的计划,一个能直击系统根基的机会。
哨兵的攻击一波比一波更猛烈,不给入侵者留喘息的余地。
它们似乎意识到常规手段无法阻止这个入侵者,开始调整策略。射线攻击变得更加密集,同时还有一些奇特的数据结构开始逼近列车。这些结构形似巨大的几何形体,表面布满复杂的符文,速度虽慢,但所经之处不论是能量还是实体都被抹去。
“数据格式化的工具,”源扫了一眼那些几何形体,迅速作出判断,“如果接触到列车,会将我们的数据结构分解成最基础的信息单元,然后按照系统的标准格式重组。”
换句话说,被系统同化,彻底失去自我。
卢西安诺的攻击变得更加激进,他不再满足于被动拦截,而是主动出击。
只见血肉细线从他身上射出,快速接近缠绕上那些几何形体。出乎预料的是,当这些血肉细线接触到几何形体时,后者竟然开始扭曲变形,表面的符文被血色侵蚀,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我可是经历过三次系统更新的老人了,这些破烂玩意儿根本难不倒我。”
卢西安诺得意洋洋地道,额头却已渗出汗水,显然这种反向数据侵蚀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厉渊则专注于应对那些越来越密集的红色射线。他的血色屏障已经扩展到足以覆盖列车的后半部分,但这种防御也在消耗着他的能量。攻击强度持续攀升,屏障已出现了细小裂纹,摇摇欲坠。
“列车完整度降到百分之五十三!”季阙惊慌地喊道,声音不再如之前那般自信。
源双手按在控制板上,全力支撑列车的结构完整,金色的纹路如血管般遍布整个车体,修复受损区域,防止车体在持续冲击下彻底解体。
然而,危机还远未结束。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异常粗大的红色光柱从虚空深处射来,其直径足有十个列车的宽度!
这道攻击来势汹汹,速度快得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仅从气息上就能感受到这道射线的强度,任何防御都会在其裹挟的恐怖能量下涅灭!
厉渊与卢西安诺同时转向这个新威胁,但两人都清楚,以当前的状态,他们完全无法挡住这种强度的打击!
“准备迎接冲击!”一直紧盯数据流动的沈琅突然站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冲向控制台前,“全部动力集中到推进器!不要减速,也不要改变方向!”
季阙眼睛瞪得老大:“你疯了?那是高位数据抹除光束!我们会被彻底抹消的!”
沈琅眼神沉静,嘴角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相信我。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往往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说完,他转向源,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已心领神会。
三秒、两秒——
那道恐怖的红色光柱眼看就要吞噬整个列车。季阙绝望地闭上眼睛,卢西安诺露出扭曲的微笑,厉渊则眯起眼睛,像是在估算自己能否在冲击中存活。
就在红色光柱即将碰到列车的瞬间,源突然张开双手,金光爆发,形成一个尖锥状的能量场,笼罩在列车前端。
沈琅冷静地下令:“全速前进,冲入光束中心!”
季阙骂了一句脏话却还是快速执行了命令。推进器功率调至极限,列车如同离弦之箭,笔直冲向那道看似必死无疑的红色光柱!
碰撞的刹那,刺目的光芒填满了每个人的视野,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回响着金属撕裂的尖啸声。
然而,预期中的毁灭并未到来。当视线恢复时,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穿过了那道光柱!确切地说,是穿透了那道伪装成攻击的数据通道,直接抵达了防火墙内侧的空间。
窗外不再是混乱扭曲的无律之域,而是一片广阔的数据海洋。无数如液态黄金的信息流在漆黑的底色上流淌,汇聚成奔腾不息的数据瀑布,从虚无的高处倾泻而下,最终融入下方一片由纯粹数据构成的金色湖泊。
季阙瘫坐在驾驶座上,额头布满冷汗,声音中透着一丝恼怒和后怕:“你早就知道那道光是通道而非攻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防火墙的结构并非全是攻击和阻碍,系统也需要正常的数据交互通路。”源替他解释道。
“沈琅看出了这道光束的特定频率和能量波动,判断是用于引导系统内部数据流通的特殊通道。”
“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沈琅微微颔首:“运气不错。”
他的回应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个赌上所有人性命的决定只是随口一提。
季阙嘴角抽搐,想骂几句发泄情绪,但看着沈琅那张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跟这种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疯子计较,纯粹是自找不痛快。
卢西安诺一脸愉悦地鼓起掌来,神色夸张却带着货真价实的欣赏:“精彩!真是精彩!沈琅,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这就是为何我如此迷恋与你同行!”
厉渊收起了血色屏障,点头以示认可,心底暗暗惊讶于这个不久前还被他当做猎物的男人的成长速度。
或许,只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曾了解过沈琅而已。
列车继续前行,穿越这片浩瀚的数据海洋,向着更深处驶去。景象随着深入逐渐发生变化,金色的数据流开始呈现出更加复杂的形态,有些甚至组成了类似生命体的结构,在数据湖泊中游弋。
“这里是……系统防火墙的内层?”放下心来的季阙终于有心思欣赏这番壮丽的景象。
“不,我们恐怕还尚未进入内部区域。”沈琅道。
源补充道:“准确地说,这是防火墙的夹层,介于外围防御与内层核心之间的缓冲地带。”
卢西安诺兴致勃勃地注视着窗外奇观:“真是令人惊叹的造物。如此纯粹,如此冰冷,却又蕴含着如此庞大的秩序与力量。这才是神该有的手笔。”
远方,一个巨大的黑色轮廓在金色的信息流世界中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