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38)
二人狂奔到十字架前,沈琅抬手伸向下方的阴影处。
然而当他的手被阴影覆盖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琅一怔,他的手悬在半空,接触到的只是一片无形的阴影。
林羽然一旁见状,也急忙伸手去碰,却同样一无所获。“怎么会这样?!”林羽然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焦急地回头看向沈琅。倒影渐渐变淡,原本如门缝般清晰的黑色裂隙,如今再次缩小。
“不是这里,那会是哪里?”沈琅死死注视在逐渐模糊的倒影上,倒影、逆十字……
“琅哥!怎么办!?”林羽然的声音带着焦急与无助。他的手掌满是血液与汗水,已经渗透到他的衣袖,但现在没有时间顾及这些,他紧紧握拳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
忽然,沈琅眼睛一亮。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那阴沉的天空。乌云低垂,沉沉压在上空,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那片云幕宛如天幕下的帷幔笼罩着整个世界,而就在云层的最底端——那最低的地方,低到几乎于高耸的凯尔特十字相连,竟隐约呈现出一个虚幻的十字蜃楼!
“是那里!”沈琅声音陡然一沉,指向天空,“出口就在那。”
林羽然一愣,随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低垂的天空与巨大十字架的顶端相连,模糊的倒影与虚空交汇处,那蜃楼即将消失。
来不及了!
沈琅全身肌肉紧绷,像是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双臂肌肉骤然暴起,如同钢铁般坚硬,猛地将“万死”朝天空掷了出去!
“咻——!”
漆黑的刀锋带着巨大的气流刺向云端,精准地命中天空中即将合拢的缝隙!
只听到“咔嚓”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天空如同玻璃一般破裂,巨大的裂纹如蛛网般迅速扩展。每一道裂痕都扩散加剧。破碎的天空如裂开的镜面反射出无数重叠的影像。玻璃碎裂声清脆,带着无比震撼的美感,那如星河般碎裂的光线,让这一切在短暂的一刻中显得既虚幻又现实。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世界剧烈震动,天与地之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宛如天地两极被生生撕裂。
远处,路德维希发现天空的异变,病态苍白的脸庞上瞬间浮现出了狂怒之色:“不!”他歇斯底里地大喊,无数蛇群疯了一般涌向天空,试图用身躯填补那裂开的缝隙,阻止空间崩塌。
维克多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粘稠的黑色触手将那些蛇形肢体紧紧拉扯住,试图将路德维希从空中拽下来。
“你给我下来!” 如地狱深处的嘶吼从修格斯体内传来。
天空中的裂纹还在不断扩大,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咔”声。沈琅感到一阵失重,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上飘浮。
不只是他,这个世界中的一切物体,碎片、残骸、傀儡,全都逐渐升向天空!
世界在旋转。
大地与天空颠倒、翻转,原本在头顶的天空,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卷动坍塌。
他们,朝向天空坠落。
第29章
灰沉的天空密布着厚重的乌云, 偶有雷声滚滚,隐约震动脚下的大地。
细雨为这场期盼已久的葬礼添加了几分肃穆和沉重感。礼堂内的人们沉默肃立,低垂着头, 聆听着牧师的祷告。费里德里希的棺材安置在堂前, 蜡烛的火光微弱而摇曳,墙壁上悬挂的肖像看起来像是活了一般,低头俯视着送行的众人。
礼拜堂内的送别仪式结束后, 灵车缓缓行驶向庄园的家族墓园。白色的灵车在乌云低垂的天幕下显得格外醒目,马蹄声与木轮的咯吱声合着湿润的泥土地面的摩擦声, 在寂静中显得极为清晰。
队伍安静地跟随在灵车后方,每个人的脚步都似乎轻不可察。贵族们穿着厚重的丧服, 低着头,似乎不愿意正视前方。
周祁站在送葬队伍的后排,他低头, 看似与庄严的气氛融为一体,但目光时不时扫过前方的灵车与灵车旁的亲属。
沈琅和林羽然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他们自从进入石棺后便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来过。
周祁原本也打算跟上去,但面对那些源源不断再生的黑色粘液触手时, 也不得不感到吃力。
就在他准备孤注一掷, 维克多出现了。
维克多站在密室门口, 扫视了一圈, 没有看到沈琅的身影, 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怒意:“他人呢?”
周祁眉头紧皱,目光瞥向石棺,未作解释。维克多瞬间就明白了。
维克多脸色骤变,他无暇再和周祁废话,一步跨前, 咬牙切齿道:“难怪……”
房间中那些黑色的粘液触手原本还在猖狂肆虐,当维克多踏入房间后,顷刻间像是遇到天敌一般退缩了回去。不光是那些触手,连石棺也被那团黑色沥青状物质一起消失了。
那夜之后维克多也去向不明,就连今天的葬礼也未出席。不仅是他,还有其他几个玩家也消失了。
向来以玩家小团体的领导者自居的关元龙倒是出现了,只不过他的动作僵硬无比,青白色的脸颊透着死气,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与此同时,队伍最前方的路德维希坐在他的轮椅上,姿态轻松,脸上挂着一抹愉悦的笑容,与整个场景格格不入。
所有都低垂着脑袋,或多或少装出一副悲伤肃穆的样子,而他对自己父亲的葬礼却漠然地像个旁观者一般,一丝悲伤的情绪都不愿伪装。
队伍在墓园的泥泞中停下,灵车缓缓停靠墓穴边缘,几名手戴黑色手套的壮年男子将棺木从车上抬起。棺材沉重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在众人的注视中被缓缓抬下,被一铲又一铲的泥土覆盖。
周祁早些时候就以趁机查探过这口棺材。内部空无一物,甚至一个廉价的木棺,寒酸到可笑。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瓦尔斯老爷,竟在死亡时只得到了如此潦草的对待。下葬的过程更显得匆忙与敷衍。
雨声越发急促,雷声轰鸣如炸裂的鼓声。
“父亲啊,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吧?”路德维希的声音细若游丝,被雷雨声盖过,“不过这种死法未免太便宜你了……”
他终于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恶意。低头看着那被泥土慢慢淹没的棺木,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手指不由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像是为其喜悦。
轮椅缓缓移动至众人面前,路德维希脸上带着虚伪的微笑,他抬手示意,清了清喉咙,故作谦恭地向着众人低了低头,表示谢意:“感谢诸位前来,参加这最后一次的送行。你们每一个人的到来,对我们瓦尔斯家族而言,都是莫大的荣幸。”
他顿了顿,目光从众多宾客身上滑过,接着说:“我的父亲,费里德里希·冯·瓦尔斯,一生都在追求知识,无论是科学的奥秘,还是神秘学的领域,都有着执着的探索精神。他是个伟大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有人甚至低声轻叹,看起来对费里德里希的逝去表示“惋惜”。然而许多人脸上的悲痛并不真切。
“不过,我知道,很多人在乎的并不仅仅是这个仪式。” 路德维希话锋一转,“父亲生前热衷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他对神秘学的钻研与创新,确实引人入胜,想必许多人也是为此慕名而来。”
此话一出,场下原本沉重肃穆的气氛顿时变了味,众人低声交头接耳,纷纷侧耳倾听。几个本就心思不纯的宾客神情一亮,显然急于探知更多信息。随之,几道压抑不住的追问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费里德里希老爷可留下了什么珍藏品?”
“这神秘学的研究成果,会发表出来吧?我们可是斥巨资赞助他的研究。”
路德维希微微一笑,显得格外神秘,他抬手压下了众人的躁动,语调平和:“父亲是位追求极致的人,他毕生的研究早已走到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然而,我却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各位……”他故意停顿片刻,目光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语调带着几分戏谑,“……并非是各位所期待的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