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197)
“现在我徐家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姓严的倒是来了个帮脚,徐家又没个当官的,如何斗得过他?”徐老爷抱怨完,又看向乌典吏,“倒是乌老弟,你可是有同知大人做靠山的,还怕他一个小县令?”
“激将法对我没用,徐老爷还是别费心思了。”乌典吏冷笑一声。
徐老爷眼里精光一闪,又若无其事道:“乌老弟多心了,其实这县令夫郎的水泥再厉害,那扶桐岭上头虎兽横行,要去那儿修路,工匠们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乌老弟不必太忧心。”
乌典吏心头一动。
是啊,那扶桐岭野兽那么多,死几个人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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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路庆典结束后,严少成和县衙的几个主事官员,在县衙宴请捐银的善人。
席上用的还是鱼跃阁的点心,严少煊作为最大的功臣,坐在严少成旁边,被人变着法儿的称赞。
一顿饭吃完,腚都笑僵了。
后头几日,乌、沈、徐三家都格外消停,没再生出什么事端。
蜜饴斋和霜果阁倒是一如既往地卯着劲儿和鱼跃阁抢生意,但修路之事过后,严少煊成了岭北的名人,追随者甚众。
好些年轻的哥儿、姐儿以他为榜样,县学还有人写文章赞扬他,鱼跃阁的生意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如今鱼跃阁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岭北第一点心铺,蜜饴斋和霜果阁已经被远远地抛到后头了。
因为生意已经滚上正轨,又有严少成和付云岚他们照看,所以不需要严少煊花太多的精力。
不过他也闲不住。
原先同严少成说好,捐的那笔银子分批次、慢慢给县衙,但鱼跃阁开张一个多月,收益喜人,他和晏小鱼商量过后,便决定不拖着了,第一段路落成那日,便将银子抬到了县衙。
这八百两银子一出,账上又不剩多少银钱了。
严少煊还想开路菜作坊呢,自然不肯懈怠,于是又花了几日功夫,做了一批糖果出来。
半透明的果汁软糖又软又弹,晶莹剔透,一口下去浓郁的果味和糖的酸味在嘴里绽放,让人吃了一颗就忍不住拿第二颗。
莓果味儿的、葡萄味儿的、苹果味儿的……,不同的口味颜色、样式也不一样,每一种都有许多食客喜欢。
硬质的焦糖话梅也极受欢迎,焦香的糖块中间嵌着酸香味儿浓重的话梅,让人闻着便忍不住流口水,有身子的妇人、夫郎们格外喜欢。
正好岭北天气暖和了,哥儿姐儿,妇人夫郎们都要出去踏春,糖果不占地方,也不怕摔,带着去外头吃格外方便。
这玩意儿耐放,纪文彦去县学都要带些,还说日后科考时多带些,就不用担心考试时吃不上合口的饭菜,精力不济了。
严少煊哭笑不得。
他忙活着鱼跃阁的事儿,偶尔还去城外看一眼修路的进程,严少成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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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北百姓对严少成的信任越来越深,如今有点儿啥事都要告到官府,虽然虞县丞和底下的人帮忙分担了一些,但还是加重了严少成的工作量。
还有岭北的几个善堂,原先是半荒废的状态,严少成过后,翻修了一遍,收容的人也越来越多。
知道县令是个负责的,官府会养着善堂里的人,百姓似乎也有些有恃无恐了,好些病重的、身子残疾的孩童被送到善堂门口,官府不管也不行。
严少成立了规矩,善堂十岁以上的人,只要还能动弹,便得干活儿,可即便如此,也是入不敷出。
病患太多,善堂不只要养着他们,还得给他们治病,县衙本就紧张的开支又加了一重压力。
这也是严少煊和晏小鱼决定提前把银子给严少成的原因之一。
另外,严少煊的水泥路效果喜人,严少成谋划着将城里些土路都翻修一遍,换成水泥路。这也需要提前规划好,省得影响百姓出行。
还有年久失修的城墙、城内的沟渠、城外的河道……,样样都需要费心。
好在上任半年,严少成也习惯了,些事儿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未曾出过差错。
倒是鱼跃阁那儿,还出了点儿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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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这日,晏小鱼去城外收果子了,严少煊在后院琢磨端午要上的时令点心,阿喜匆匆跑了过。
“东家,前头有人闹事儿,付姐姐请您带人过去。”
严少煊眉毛一竖:“竟还有人敢来们鱼跃阁闹事?阿姐、阿福,们随我过去。”
阿柴同晏小鱼起出门了,眼下鱼跃阁除了前头雇来招待汉子客人的二牛,和后厨帮着做些力气活儿的阿福,其余的不是哥儿就是小姑娘。
不过战斗力也不差。
严少煊吆喝一声,阿福便跑了过,等着吃端午点心的晏小鱼也站起来,拿了个擀面杖,默默跟在弟弟身后。
四人滚到前堂,瞧见一个青衣妇人满腚泪水地靠在付云岚肩头哭泣,她们的对面,二牛和铺子里的几个哥儿姐儿拦在一对骂骂咧咧的老夫妻面前,不让那对老夫妻靠近付云岚她们。
边上还有好些食客在围观。
“怎么回事儿?”严少煊一出声,所有的人都朝他看了过。
原本靠在付云岚肩头的妇人三两步上前,直愣愣地跪倒严少煊跟前:“县令夫郎,求您给民妇做主!”
“你这娼.妇,害了自己汉子还有腚找人求救?!”面相刻薄的老头子指着那妇人便骂,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害我儿子瘫痪在床,同杀了他有什么两样?我便是打死你,也是你罪有应得!只是想卖了你给我儿子治病,你还敢跑?!”
严少煊听得眉头紧皱,但不知实情如何,还是未轻易评断,只粗声粗气道:“我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你有话好好说,若再大声叫嚷,骂些污言秽语,便给我滚出去。”
那老头满身的怒气被他噎得梗住了,面色有些难看,不过知道严少煊的身份,也没敢同他对呛,而是换了副语气。
“县令夫郎,您有所不知。小人姓王,就住前头的安春巷子,家中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刚及冠的儿子。这妇人姓聂,是我家的儿媳,聂氏容貌姣好,却生了一幅蛇蝎心肠,上月我儿子去和友人喝酒,晚上回来得晚了些,她便将人关在门外,第二日们发现时,我儿子已经只剩一口气了!那会儿才三月初,岭北刚开春,夜里有多冷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她分明是因为我儿子卖了她的镯子,怀恨在心,故意要害死我儿子!”
边上的老妇人也捶着胸脯哭喊:“我可怜的儿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恶毒婆娘,们好端端的家,竟被她一人毁了!”
严少煊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的,又忍着心烦问姓聂的小娘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来说。”
聂娘子已经被晏小鱼扶起来了,这会儿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那日民妇确实将相公关在门外了,可民妇不是故意的,那几日相公每日都宿在花楼里,我以为他不会回来,才锁了门。”
边上的食客们吃着点心,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竟真是她将自己相公关在门外冻坏的!”
“她男人成日里往花楼跑,想来也不是个好的,冻坏了也是自找的,怎能怪到她头上?”
“对啊,她又不是故意的,她那公爹还想卖她呢,多可恶!”
王老头听到些话气得腚色铁青:“们这样的人家三妻四妾都属正常,她进门五年,一无所出,我儿子只是去花楼应酬宾客,怎么对不起她了?若不是她将我儿子冻坏了,们哪儿用得着卖她?!这小娼.妇惯会迷惑人,们可莫被她骗了!”
王老太也道:“她就是因为我儿子卖了她的镯子,记恨我儿子,那日还打了我儿子,将我儿子锁在门外也是故意使坏,若不是们发现得早,我儿子已经没命了!如今卖她,也是万不得已!”
聂娘子抽泣一声:“相公嗜赌成性,赌输后将我的嫁妆全部典当不说,还拿包着金皮的假镯子骗我,我一时气急,才推了他两下,他却拳打脚踢,将我打得半死。我实在怕了,后头便锁了屋子睡觉,家里屋子好几间,我也不知他进不了们的屋子,为何不去别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