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505)
殊不知,父兄没本事,李茂又死了,李昊还小,朝堂根本没有人把她当回事。
李留压下心中的不愤,随口安抚道:“安王那毒,死不了人,顶多是废了,以后醒不过来,醒来也成傻子。太后若想玩他,待解决了长公主和李淮,一切安定下来,就把他拴在寝宫里,做你的狗。”
太后没有觉得多好,皱眉:“还是太莽撞了。现如今禁军近乎掌握在李云霁手中,长公主如何动得了。要动她,起码等冯伺把禁军夺回手中,才稳。”
李留却不同意:“成大事就该肝胆过人,祭祀那日,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们两人下毒,就像对安王那样,李云霁就是掌着禁军又能如何。长公主拿李茂的死威胁你我,她不能留!”
太后手里同样握有长公主的把柄,只要她不动,长公主也不敢动。
李留的话并没有打动她。
她道:“哀家知道你和姓李的都有仇,但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来。待冯伺拿下禁军,你我培养出足够的军事人才,再去动他们也不迟。左右他们怕担上谋朝篡位的名声,就算有野心也不敢动,何必那么着急。”
“安王出事,长公主和李淮的势力会越来越大,直至再也控制不住。”李留催促道:“臣请太后同意清明那日行动,拿下长公主和李淮。”
太后:“……”
这些李家男人,各个自命不凡,目中无人,自己还是太后呢,他都敢先斩后奏,专断独行,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太后深觉把这些男人都搞死,把李朝改为陆朝的畅想很有必要去推动实现。
她咬牙忍住怒火:“哀家考虑考虑!”
…………
太后要被李留气死的事,夏枢还不知道。
深夜,他与红杏穿过曲曲折折的地道,在一片漆黑中到达了宴会厅下面。
踩着木梯,红杏耳朵贴在地板上听了听,外面一片安静。
“王妃,王爷真的会安排人过来么?”红杏疑惑。
夏枢吹熄只剩短短一截,非常珍贵的蜡烛,与她一起踩在木梯上,抬眼望着地板,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他是换位思考,觉得若是褚源被人藏起来,嫌疑人还两次都和他同一个地方讨论这件事,说些似是而非勾引他的话,他一定会来检查这个地方。
不是他了解这人,而是人都有炫耀心理。
他记得书中说,杀人犯通常都会返回犯罪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笑看围观者或惊恐或疑惑,被自己耍的团团转,获取心理上的快感。
太后抓了他,有意无意的,都在炫耀。
炫耀他们夫妻俩被她耍的团团转,彼此近在咫尺,一个求救无门,一个不知另一个就在旁边,只能干着急。
褚源在大理寺任职多年,接触过不知多少案件,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到这一点。
不过无论怎样,夏枢都不会放弃一丝褚源会来宴会厅查探的可能。
褚源现在在宫中装中毒,如果要趁着太后放松警惕,查探他的藏身之所,估计今晚就会行动。万一他们两人想到一处,褚源亲自或者是安排人来了宴会厅,他们就有救了。
“先等等看。”夏枢道:“你注意听着,一会儿换我来。”
地下虽然冬暖夏凉,但也只是相对来言,实际上冬日晚上的温度也低的很。
夏枢与红雪来的时候,把被子背来了。
两人坐在梯子的最高处,弓着腰,裹着被子,时不时的轮流侧着脑袋,把耳朵别扭地贴在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往日的作息习惯让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夏枢隐约听到了几声沉闷的敲击声在耳边炸开,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他揉了下眼,把耳朵紧贴地板又仔细听了听,这次过了很久,却什么也没听到。
不确定刚刚是不是幻觉,他推了推旁边靠着他,已经睡着的红杏:“红杏,你听听,是不是有动静!”
说着话,他又把耳朵贴回了地板,这次过了两三息,地板上突然又响起了声音,不过比刚刚在耳边炸开那种,要小的多,也模糊的多。
不过仅此,也让红杏眼睛一亮:“是,听到了,是有动静!”
她猛地看向夏枢,眼中闪烁着喜悦。
两人对视一眼,心脏都狂跳起来,赶紧又把耳朵贴回地板上,仔细听了会儿。
这次非常确定,是有敲击声,而且不是窗户被风吹开撞到墙的那种声音,是没什么规律,且一直在移动的,时近时远,就像有人在屋中不同地方敲击一样。
“会不会是王爷派来探查的人?”红杏看着夏枢,眼含期待,手都激动的有些发抖。
夏枢也有些手抖,是紧张的。
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唇,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想了想,中指微弯,“叩叩叩”,敲击了三下地板。
红杏见他动了,忙也跟着,弯曲手指,尝试着叩了三次。
然后两人耳朵便贴在地板上,听着动静。
很快,地上又响起了比刚刚更响的敲击声,且比刚刚更近更急促。
显然对方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正在判断他们的位置。
夏枢和红杏对视后,忙曲起手指,“叩叩叩”敲击了起来,一直没有停。
直到头上面,响起了响亮的叩击声,夏枢与红杏才停了下来。
“褚源?”夏枢尝试着喊了一声。
因着殿外都有值守的禁军,夏枢不敢喊太大声,怕动静太大招来人,地板上的人若是自己人就危险了。
他只是压着嗓子,低低地喊了一声,还以为隔着厚地板,对方不一定能听到,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到咚咚两声撞击。
对方似乎是在砸或者撬地板。
夏枢心中一惊,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砰”地一声闷响,似乎是大殿的门被大力打开了,然后就是侍卫的厉喝:“什么人!”
随即头上便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和武器碰撞的“铿铿”声,逐渐远去了。
似乎是那人逃出了大殿,侍卫们都去追了。
夏枢心中发紧,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自己人,奇怪他怎么那么莽,也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还有,此次探查若是被发现,宴会厅以后估计会被严加看守起来,情况就很不妙了。
他深吸了口气,把担忧压下,打算实在不行,就再找办法。
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多待,正要与红杏离开,就突然听到头上又传来三声坚定又响亮的敲击声。
他一愣,想了想,又把耳朵贴到地板上,曲起手指叩了三下。
对方立马又回了他三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次敲完之后,他似乎听到“等我”两个字,之后上面便再没声息。
“是两个人么?”红杏有些惴惴,小声问夏枢。
“可能。”夏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希望其中有一个是自己人,能顺利出去。
他心中既慌乱又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对红杏道:“咱们赶紧回去吧。”
事情若闹起来,太后说不定会安排人下来探查他们。
若探查他们时,他们不在密室里待着,也会麻烦。
事实也确实如此。
红雪回来时,不知是个什么时辰,还没说晚上的情况,云香就气势汹汹地到了,黑着脸,一脚踢开了他们的门。
咣当巨响,一下子把脑袋昏沉的夏枢、红雪、红杏三人都给震清醒了。
“你们昨天晚上去宴会厅下面了!”云香开口就是质问,是陈述,而不是询问,脸色非常难看。
夏枢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装作才睡醒的样子。
尽管脑子有些困顿的迟钝,人已经谨慎回了话:“发生什么事了么?”
然后打量云香空着的手,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今日没饭么?”
“不老实还想吃饭?”云香冷冷一笑:“做梦呢你!”
红杏此时也清醒过来,嘴硬道:“我们哪里不老实了!”
云香:“跑到宴会厅下面,向刺客传递消息,你敢说你们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