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519)
这对夏枢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褚源乐见其成。
“不过……”高晨脸色一惭,压低声音道:“属下无能,翻遍了各议事殿阁以及小皇帝常住的寝阁,都未寻到玉玺踪迹。”
他们打的旗号是帮小皇帝诛杀叛贼。
拿到玉玺后,以小皇帝的口吻写一份禅位诏书,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可以名正言顺登位。
顶多是,他愿意的话,省些力气,他不愿意的话,就送他上西天。
而若是没有玉玺,接下来的事,他们会很被动。
一个搞不好就给小皇帝做了嫁衣,若不想做嫁衣,就得背负乱臣贼子、谋朝篡位的名声了。
褚源的神色倒是很淡:“玉玺的事,你再亲自找一遍,不要让第三人知道。若是找到便罢了,若是未找到,那就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褚源没说,但高晨一清二楚,就是最坏那条,直接杀了小皇帝,名不正言不顺登位,背上谋朝篡位的名声,被史书记载,千载唾骂。
一行人到达皇帝日常居住的宫殿之时,夏娘背着药箱正好赶到,身边陪着夏海。
这两人之前在宫外的安王府保护着圆圆,听说夏枢被救出来了,一直昏迷着,就着人守在宫门处,寻思人醒了,能第一时间知道。
高晨在得到褚眉被李留挟持的消息后,就一边派人通知他们,一边亲自去请王爷同意宫门放行。
所以他们才能到的这么快。
褚源在门口遇见他们两人,就意识到了高晨的“先斩后奏”,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倒是高晨心提了起来,试图解释:“属下担心李留会伤害王妃家人,惹得王妃伤心,才……”
“你做的不错。”褚源淡淡道:“王妃在乎家人,本王在乎王妃,你知晓王妃对本王的重要性,本王心里安慰。”
说完之后,便伸手请夏娘和夏海先行:“咱们进去吧。”
夏娘和夏海看了一眼高晨,对视一眼之后,相携着进了门。
第357章
院子里, 皇帝寝殿之前,一堆大臣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高景、元州正带着人与挟持褚眉的李留、太后等人对峙。
李留和太后由十来个人护着, 一手抓着褚眉的头发, 一手用匕首对准褚眉胸口,破口大骂。
“你个蠢货,如果不是夏枢那贱人有那劳什子皇后命, 让李茂起了抢夺的心思,你阿爹怎么会死, 是他让李茂不安, 想分化褚家和燕国公府,才设计嫁祸燕国公,害死你阿爹, 也是他, 让你阿娘对你阿爹羞愧不安, 逼得你阿娘进京赎罪,最终丧命。他就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太后对着褚眉怒骂道:“你竟然还帮他们夫妻俩耍我们, 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东西,怪不得你爹娘当时宁愿要别家的孩子也不愿要你,是我我也不会要你, 养你就像养一只白眼狼,谁要你谁晦气。”
褚眉头发披散,垂着头没吭声, 也看不清是何表情。
高晨踏进门, 正好听到这句,忍不住了,骂道:“李茂干的恶事, 还要怪到受害者身上,你们夫妻是什么道理。是不是大家谁有个宝物,就该上贡给你们,否则你们起了坏心思,就全是大家的错?眉子小姐心地善良仁义,又与王妃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深厚,向着王妃不是很正常,你算什么东西,陆家怎么教的你,有没有廉耻,你自己不清楚么?你哪点值得别人效忠,给予实意。”
冯伺大喝一声:“放肆,不得对太后无礼!”
太后气的浑身直抖,保养良好的指甲指着高晨,眼神恨不得要吃了他:“从来没有人敢对哀家这么……”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李留打断了。
“姑姑……”李留好似对周围的吵闹没有任何感知,只怔怔地望着众人背后,眼睛布满红血丝,神情哀恸,声音凄凄:“你为何要那么对我呢?”
众人怔了一下,跟着他的视线转过身,才发现他看的是安王旁边一个满脸烧伤伤疤的女人。
夏娘扫过褚眉胸口处的暗红血液,目光一顿,上移,对上李留的视线,开门见山道:“你要怎么才肯放过她?”
李留不答,只喃喃道:“多年前,你为救她落下一脸伤疤,还失去了生育自己孩子的能力,她却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不说,处处待你冷眼,恨之入骨。我就是不明白,为何这样的她,你都不吝关注,想要救她性命,而对我,却一丝温柔也没有。”
他摇了摇头,满脸痛苦:“我嫉妒她,不想放过她,姑姑,我请你来只是想让你亲自送我一程,至此,也没有什么要求了。”
说罢,竟是匕首一横,就朝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浑身僵硬,表情呆愣的褚眉脖颈上刺去。
“眉子!”夏娘和夏海顿时大惊,忙飞奔而去,想把人救下来。
只是这哪里来得及。
眼看褚眉脖颈就要被刺中,命丧当场之时,“铮”地一声,竟是冯伺的刀一下打掉了李留手中的匕首,将褚眉拽开,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只是还不待夏娘和夏海松口气,冯伺又一把捏紧了褚眉的脖颈,将她扯到身前,阴沉道:“都不许动,否则要她的命!”
夏娘和夏海飞奔的脚步,瞬间止住。
“你想要什么就说,别动手!”这次是夏海急急开了口,神情不安、担忧。
冯伺却没说话,眼神落在太后身上。
而此时的太后不解地看着李留,质问道:“你在发什么疯,她现在不能死!”
李留却不把她当回事,神情癫狂,愤恨地瞪着冯伺:“你敢忤逆我?”
太后表情浮起困惑,看看冯伺,又看向李留,眉头皱起:“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为何不能忤逆你?他是哀家的人……”
“呵!”李留露出一个冷笑,眼神里既有轻视又有同情:“他一个冯家培养的死士,何时成为你的人了?”
太后心中一咯噔,视线下意识朝冯伺看去,却见他脸上再没了从前的轻浮与伏低做小之态,只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既无反驳,也无否认,不由得心神俱震,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潜伏在你身边十来年,做你的相好,目的就是为了扶冯家血脉上位,之前是李旭,后来是冯家兄弟,现在是李淮,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配他效忠?”李留表情嘲讽:“像他这样的冯家钉子何其多,安插在各个想象不到的位置上,都是为了今日。对了……”
他说着,扫视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脸上挂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告诉你们个秘密,这个院子里他们已经埋下了火药,今日大家全部都得死,皇位只会是李淮的,而且还是剪除了长公主、李云霁掣肘,背靠冯家死士的李淮。”
此话一出,砰地一声巨响传来,大家转头看去,却发现院门突然被人关上,随着咔哒一声,竟是在外面落了锁。
满场顿时大惊!
既怀疑以李留现在的精神状态说出的话是否可信,又害怕情况属实。
各个心惊肉跳,坐立难安。
有些大臣尝试着朝院门冲去,使劲推、撞、拉、喊,各个方法都用遍了,却发现门纹丝不动,外面也毫无动静,仿佛一夕之间,外面的天地换了,他们正处在布满死亡阴影的孤岛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静静等死。
人群不由得惊慌起来。
“怎么办?你守在外面的人哪儿去了?”有大臣慌乱地询问褚源:“院子里不会真的埋有火药吧?”
李留见众人慌乱,笑的畅快,眉眼里都是快乐:“人自然是被我的药药倒了,你们没发现自己手软脚软,想要往下倒么?”
他不提就罢了,一提,院中的人瞬间感觉头晕眼花,片刻之间,武器掉落的咣当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不止是受了两天惊吓、滴水未进的大臣们,连拿着武器、身强体壮的兵士们也全都浑身无力,朝地上倒去。
高景与元州长刀支地,勉强稳住身形,摇摇晃晃地移到褚源旁边,做守护状。
褚源的状态看着也不是太好,摇摇欲坠,若不是高晨在旁边扶着,他像是也要站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