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直男,保直吗?(183)
明明只是被抓住了一只手的手腕,知花裕树却感觉浑身过了电一样,更软了。也使得揉按到小腿的那只属于黑的手更明显。
他不敢被安室透发现自己走神了,咬牙将注意力拉回手腕。
男人大拇指的指腹重重碾过他手腕内侧,“那你自己动一下试试?”
身下的人瞥过来不服输的目光,手指微微攥起,抖了抖手腕,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去。
“嗯?你刚刚动了吗?”
知花裕树:“……”
可恶金渐层!
知花裕树觉得委屈,他本来就没有受很重的伤,用不上力气只是因为【短暂强化】的副作用,但又没办法说,搞得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而且就算受伤又怎样,他都算好了,死不了的。
安室透垂眸,刚刚他便隐隐察觉到知花裕树似乎四肢使不上力气,如今果然得到验证。
这不像是受伤所致,更像是被下了药。
“你中了FBI的药?”
知花裕树一愣,果断点头,“没错,都是坏FBI!”
对不起莱伊,反正你已经背很多黑锅了,再多背一个也没什么……两清了两清了!
只要你能活着,下次见面还是好朋友!
他跟着骂了FBI反倒让安室透更加生气。
“FBI这么对你,你还帮他逃走?!”撑在脸侧的手掐住了下巴,降谷零的恼怒和关心在嘴边转了一圈,吐出的是波本阴狠沉郁的怒气。
“知花裕树,谁允许你又在身上留下别人的印记?”
比起爱意和珍惜,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自己所有物被染指的愤怒。
而降谷零真正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在琴酒和知花裕树两个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垂下的浅金发遮掩下,眼眸里才泄露出几分真实情绪。
他应该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好好和知花裕树沟通,可看着他这副样子,实在忍不住骂几句。
而一直皱眉忍耐等波本做完恶人的琴酒听到这番话,唇线微微勾起了一下。
别人的印记。
情人节那天他也刻意在莱蒙身上留下了印记,波本一定看到了吧。
手下揉开淤青的力道忽然没能控制好。
他当然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揉到了哪里,床上正和波本对峙的人微微哆嗦了下,快速扭头捂住嘴闷下低吟,又装作是想打哈欠的样子,以为没人能发现他的敏感。
安室透:“……”
他瞪了琴酒一眼,警告:“你下手轻一点。”
知花裕树看不到的目光里传达出更复杂的意味——我知道你在偷偷摸摸干什么,收敛点。
琴酒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琴酒也烦得要死,原本以为的两人约会变得奇奇怪怪,迟早会被他弄死的莱伊先不说,这个波本也赖着不走。
琴酒头一回这么希望一个组织成员是卧底或者叛徒,这样他就有了理由直接崩了。
但波本心这么脏一个情报人员,控制欲比他还强,说他是卧底实在不像。
啧,麻烦。
琴酒的这个回复反倒提醒了知花裕树。银发少年苦巴巴皱在一起的眉头忽然舒展。
对哦,他明明是波本的前辈,和黑同级,黑都不怕波本,他干嘛要怕他!
浑身酸软的知花裕树强撑着支起一点身体,回眸看向刚刚还骗他说不会生气的可恶金渐层。
“黑说的对,波本,这关你什么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又不怕疼,我就算把自己折腾死——啊!”
知花裕树呆住,震惊地睁圆了眼睛,仿佛水洗过的灰色眼瞳有点茫然,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波本掌掴了他。
从车上跳下来滚了一圈后,知花裕树身上到处都是蹭伤,没几处特别完好的皮肤,屁股那里算一处。
现在那里也不完好了。
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病号服裤子布料,突兀地痛了下,然后是微微的热度上升的感觉。
并不算重的力道,但他皮肤白容易留下痕迹,那里肯定浮起了指印。
安室透一怔,也没想到自己会打下去,实在是被气昏了头。
被当做无价之宝看待的人轻易把“死”字挂在嘴边,就像他不管不顾从车上跳下来时一样。
如果不是运气好,他完全有可能脖颈折断、头骨碎裂……他明知道当时他就在后面不远处看着。
看着他如何摔出来,如何没有声息地倒在那里。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他去检查他的身体状况时是如何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的。
光是想象可能会失去他这件事都足够将他逼疯。
但安室透并不后悔打这一下。
他知道,因为过往的经历,知花裕树其实不清楚到底怎么正确地爱自己、爱别人。他想教会他,而教导,有时候很难和惩罚脱离开。
如果不让他记得疼,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下次绝对还敢继续玩命。
安室透调整呼吸,看上去就好像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冷哼了下,说了句“不是不怕疼吗?”,完美扮演着一个掌控欲过高的……变态形象。
安室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琴酒嘲讽似的瞥来一眼。
——下手轻一点?
管好你自己吧,控制狂。
知花裕树缓了一阵子,大脑才完全理解了“波本刚刚掌掴了他”这个事实。
因为从相识以来,波本在他面前都很温柔,尽管他老是吐槽波本道德水平不高,但那些从来不会针对知花裕树,所以他才没有防备波本会对他这样。
虽然以他目前的状况,就算防备也还是会被打吧。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应该委屈、生气的,但是对上波本那双狗狗般的紫灰色下垂眼,他只觉得心虚、胆怯。
甚至想趴下去,翘高一点,让他再打几下,直到他消气。
不对不对,好可怕!这是什么公安新开发的精神控制类招数吗?
邪恶金渐层恐怖如斯!
而邪恶金渐层默默地将衬衣袖子一点点挽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准备大干一场。
不是吧?真的还要打?
知花裕树惊恐地捂住屁股。
——我不要屁股开花!!
知花裕树捞住琴酒的手臂扑到他怀里,眨巴几下眼睛,可怜兮兮地告状,“黑,他打我。”
琴酒从刚才起就在等着这一刻,和他很久以前的料想一样,有波本这种心黑的情报人员做对比,莱蒙一定会自己走到他的怀里,要不是莱蒙现在四肢用不上力气,说不定今天还能看到波本血溅当场。
那他一定会把今天列为纪念日。
知花裕树将近一米八的身高,骨架却不算大,腰窝更是恰到好处地凹进去,琴酒不止一次地想过做的时候,两只手掐住他的腰,等他颤颤巍巍想逃的时候再捞回来猛地进犯得多爽。
琴酒的身体比知花裕树大了一圈,他轻松把人圈在怀里,手指扣在腰上,哑着嗓音道:“别怕。”
他的目光往下,停在病号服的裤腰处,往下是刚刚被打过的地方,此刻贴着他的腿,似乎是还有点疼,知花裕树没有完全把重量压下来,一半的重量落在他胸口。
琴酒眸色变深。
打下去的感觉应该更爽。他早就想试试,不过早就知道莱蒙会因此生气。让情报人员当坏人,他来安抚的感觉也不错。
他揉了揉知花裕树的脑袋。
真乖。
挽起袖子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真的伤到知花裕树的安室透:“……”
所以说这家伙真的欠教训!
抬头看看抱着你那个人的表情啊笨蛋!!怎么能把琴酒当成好人?!!
琴酒瞥了努力压抑火气的金发男人一眼,贴在知花裕树耳边问:“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虽然杀掉波本,后续会非常麻烦,但如果莱蒙想要,他会为他实现。
他手里拿着伯莱塔,那是最后跳车的时候知花裕树从名叫卡梅隆的FBI手里抢回来的——知花裕树肯定不能让黑送他的东西被FBI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