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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20)

作者:宁雁奴 时间:2017-12-04 20:25 标签:种田文 温馨 布衣生活

  预想的各种好,一套猫咪减肥计划制定得科学又周祥。
  次日一大早,郁容吃完饭,直接去了隔壁房子,打算趁今天有些空闲,赶紧将那一笼子的乌梢蛇给炮制了。
  打开门,就看到了地上,一条只剩下蛇头的乌梢蛇……
  少年大夫静默了半晌,走到顶盖半开的笼子前,望里看了看——乌梢蛇体型较大,明显可见,笼子空了一些——平静地将竹笼盖好,转身出了房子,找几只猫儿算账去。
  三秀跳脱,桑臣高冷,赤炎将军稳如泰山。
  郁容一一打量着这三只,目光最终落在了最调皮的白手套身上,掰开猫儿嘴检查,仔细辩看牙齿缝里的残渣……很好!
  遂又察看了另两个……非常好!
  这仨还挺团结的,不声不响,合伙偷吃了一条乌梢蛇。
  少年大夫微觉心塞,有心想教训,三秀喵呜地凑上来,蹭着他的腿,圆溜溜的猫眼,看得人心里发软。
  “唉……”
  郁容叹了口气,表示心累:这些小家伙,打不得,又不忍心骂,难不成只能口头批评教育了?
  “小郁大夫。”这时,有人在屋外喊着。
  少年大夫听出是林三哥的声音,暂且先放下对猫儿们的“思想教育”:算了,是他的疏忽,这几只本也不是现代的宠物猫,养它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抓老鼠或捉蛇什么的……回头重新调整一下减肥计划即是。
  “林三哥,好久不见。”
  郁容将人请进了屋,又给他斟了杯热水。
  林三哥却没心情与他寒暄,坐也不坐,拉开手里的布袋送到对方跟前,直奔主题:“小郁大夫,这是卖牙膏、药皂的钱……一共换了三十八两银子。”
  袋子里,正是三锭十两的官银,还有一锭五两的,以及些许碎银。
  郁容十分惊诧:“这么多?”
  林三哥满脸兴奋:“可不是……我都没料到牙膏跟药皂那么好卖,尤其是牙膏,最下品的那些也卖了近两千钱,后面打出了名声,匡万春堂的直接找上我,包圆了剩余所有的牙膏和药皂。”
  “这样吗……”
  林三哥点头,忽是想到什么,道:“对了,小郁大夫,匡万春堂的人想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匡万春堂?”郁容沉吟了片刻,问,“林三哥可知他们有什么目的?”
  “嗨!能有什么目的,怕不是瞧上了你那牙膏和药皂的方子。”
  少年大夫直言:“暂时我没打算卖方子。”
  不是想垄断。牙膏这东西之前没人想到这样的制法,他无非是占了个先机,有他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市场再紧俏点,相信可能花不了太久的时间,总有擅药者琢磨出其中的门道……
  卖方子没必要。他是个俗人,想让日子过得舒坦,得靠这些小玩意儿,补贴家用。
  林三哥表示一万个赞同,卖方子只得一时的“涌钱”,哪里比得上卖成品,细水长流、积少成多,哪怕以后真有别人弄出了牙膏,到时候声名早打够了,顶多降一点价,根本不担心销路。
  “不过,”林三哥话锋一转,说,“匡万春堂也不能得罪狠了,我瞧那个人挺诚心实意的,小郁大夫要不要见上一面?生意谈不拢不要紧,结个善缘,日后也好相见。”
  郁容想了想,觉得林三哥的说法挺有道理的。他不怕得罪人,可匡万春堂到底是雁洲第一大药局,同时坐拥了南船北马,若真能搭上关系,与他也有好处……做买卖嘛,和气生财。
  “林三哥说得有理。”少年大夫表态,“如果这几天,匡万春堂的人再找林三哥你,就直接请人来村子吧……对方不介意的话。”
  倒不是摆什么架子,新房子明天完工,办了喜酒后马上得搬家,要把新家收拾妥当,少不了花费好几天的时间。
  林三哥应下了。
  其后,两人就着牙膏与药皂的买卖详谈了半天。知道少年大夫刚回来,尚没有存货,林三哥按捺着失望,约定了下一批牙膏与药皂的出货期限,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郁容从对方留下的钱袋里,分出一小半的银钱,送作“代理费”。
  林三哥推却不要……表示钱太多了,拿着烫手。少年大夫不以为然,若不是林三哥有本事,那一点东西绝对卖不了那样的高价,理当让几分利。
  两人客气来客气去的,最终拍了板,除去成本,按照利润的金额三七分账,郁容占七,林三哥得三分……并由此确定,之后再作其他交易,不出意外的话,同样按照这个比例分成。
  干脆去找了老里长和户长,请二人作个见证,双方就此契了一份正式的“代理”合约。
  并非是郁容,或林三哥,对彼此不放心……在商言商,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事先约定好了,往后行事才有章程,同样免得天长日久、人心易变,到时候成了一桩掰扯不清的官司。
  对这一份合约,双方都很满意。
  倒是老里长悄悄在少年大夫耳边问,是不是被自家鬼精灵的侄子给坑了,在他看来,“代理费”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给个两成就够意思了。
  郁容失笑,摇头否认了老里长的猜测。
  会契这一份约,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系统的副职业,便是再多让两分利,他也不算吃亏。商人逐利,林三哥坚持这样的分成,当真是够厚道了。
  告别林三哥几人,郁容紧赶慢赶地回了义庄……
  已是晌午,要在今天加工完那一笼子乌梢蛇,得抓点紧了。
  ——他不会饲蛇,那些蛇放久了,可别给冻死了,再则……家里三只大馋猫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着实让人不放心。
  早些炮制了,早安心。
  从白鹫镇回青帘的路上,借着逆鸧卫有船方便,顺道采购了分量足够的黄酒,和一些醋。
  针对这些蛇,不打算弄太多花样,直接酒浸、酒炙,少许一两条,用醋炮制,以备不时之需。
  说干就干。
  少年大夫换上了劳作服,绑好袖口与裤脚,将大笼子一点一点拖出房间,安置在水井不远。
  搭着土基,在另一边垒了个临时锅灶,架上大锅,准备足够的干草、柴禾。继而搬出了方桌,砧板、切药刀,罐子、砂盆,该用到的器具,全部清洗好,放在一旁。
  备好酒醋。提水桶,打井水倒入大木盆。
  开始对乌梢蛇进行初步加工。
  郁容坐在小板凳上,洗净了蛇,右手拿刀,毫不手软地剁了蛇头并去掉鳞片,切成寸断,简单快速地滤一遍,丢到药筛上沥干……
  ——光这一步,就花了好半天,蛇太多了……真想不通聂昕之从哪弄来的。
  申时,少年大夫才将所有的蛇净制、切制完毕,点火烧锅,正式炮制起来。
  “……是这里?他怎么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酒炙结束,郁容正要晾着蛇段块,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这一道陌生的嗓音。
  下一刻,林三哥的声音响起:“只是暂住,新房子已经盖瓦了,马上就搬过去。”
  感觉是在说自己?
  少年大夫不由得看向篱笆入口,没一会儿,一道闪瞎眼的粉红人影,飘然进了院子。
  “你就是郁容?”
  十七八岁的少年,趾高气扬,像一只骄傲的花公鸡。
  不紧不慢地晾着最后一块肉段,郁容冲对方拱了拱手:“不才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公子……”
  蛇的腥味,和酒气、醋酸味,纠葛在一起,满溢在整片院子……气味着实说不上好。
  “花公鸡”少年唰地一下展开折扇,挡在鼻子前:“匡秀,匡弘雅。”
  匡?
  郁容不由得看向林三哥。
  林三哥面露苦笑:“小郁大夫,这一位……”
  林三哥刚一开口,匡秀直接截断了他的话语,神色倨傲,微昂着下巴:“那什么牙膏就是你做的?”
  瞟了一眼文竹扇面,郁容暗自吐槽着,面上不动声色:“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
  匡秀当即“哼”了一声。
  郁容:“……”
  默了片刻,少年大夫看着“花公鸡”鼻子朝天的模样,决定不开口了,等着对方先说话,再随机应变。
  匡秀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义庄的篱笆院子,视线转了一圈,落到了竹匾上阴晾的蛇段块。
  林三哥看了看郁容,转而望向匡姓的少年:“匡小少爷……”
  “你,”匡秀突然又出声,合扇指着林三哥,“去门口候着。”
  “匡小少爷……”
  “快点。”匡秀不耐烦地挥手,“本少爷有要事与郁大夫商量,不便第三人在场。”
  郁容默默看着,因着摸不清这匡家人的意图,便且按兵不动。
  林三哥看着有些无奈,拿匡小少爷没法子,只好朝少年大夫使了个眼色,转而出了院子。
  郁容注意到了林三哥的眼神,然而……
  他没那个本事,光靠一个眼神里,即可分析他人之所思所想。
  “喂,你……”
  看对方难以启齿的模样,郁容有些意外——什么事能让这看着就很傲慢的家伙开不了口?
  “匡少爷?”
  匡秀憋了一会儿,复又开了口,语气略有模糊:“听说你拒绝了金针防御大人的保举?”
  少年大夫这一下子当真是惊异了。
  周防御送他保荐书一事,除了聂昕之,他可没告诉任何人……当然,那些国医也可能有所耳闻。但可以肯定,青帘的村民当中,没人知道这件事,包括老里长、林三哥。所以……
  这一位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再者,距离他收到保荐书,没过去几天的时间,当时人还在白鹫镇,雁洲这边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
  脑中闪过无数疑问,郁容依旧不露声色,不回答、不否认,语气从容:“匡少爷从何听到这样的传闻?”
  匡秀轻哼了一声:“本少爷自有消息渠道。”
  少年大夫微微颔首,也不探究,仍是反问:“不知匡少爷有何见教?”
  匡秀张嘴,又合上了,犹豫好半天,忽是撇开头:“出个价吧!”
  “什……”郁容倏然阖上了嘴,桃花眼微张大,盯着对方细细打量。
  ——诶诶?
  他没误会吧,这家伙的意思是……
  匡秀好像被他看得羞恼了,猛地转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让你出个价,有这么难吗?”
  郁容回神,嘴角慢慢溢出一丝笑。
  “说罢!多少钱本少爷都出得起。”
  少年大夫摇头不语。
  “你这什么意思?”
  郁容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匡少爷找错了人。”
  “你……”
  少年大夫转开了目光,低头收拾着桌上的物件。
  “郁容!”
  郁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语气淡然:“寒舍破陋,郁某又忙不开身,不宜招待匡少爷。”
  匡秀睁大眼。
  被瞪的少年大夫面色不改,神态自如地伸出一只手:“匡少爷,请。”
  直接送客。
  匡秀被气得呀,嘴唇抖动了半晌,终究又是一声“哼”,转头疾步离开了义庄。
  匡秀没走一会儿,林三哥又回了义庄,面露关切:“没事吧,小郁大夫?”
  郁容摇头,嘴上问:“那位匡少爷是匡万春堂的东家吧?就是他想要见我?”
  林三哥语带无奈:“哪是啊,之前找我的一直是药局的掌柜。没听说过匡小少爷管事,今天他突然过来找人,我还觉得奇怪呢。”
  少年大夫若有所思:“是这样吗……”遂是语气一转,“我好像得罪他了。”
  尽管之前说好了,尽量不要与匡万春堂交恶,但在有些时候、有些事,绝不能容让。
  林三哥惊道:“怎么回事?”
  “他问我要一个很珍贵的东西,”郁容轻描淡写道,“我拒绝了。”
  林三哥瞬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没事?”
  “既是匡小少爷的过失,没什么好担心的。匡家主事人又不是他。”
  “哦?”
  “匡大东家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是他家人的错,他从不会迁怒别人,小郁大夫你不用担心。”
  郁容点头表示了解,没有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即使那位匡家的当家不讲理,也没什么好怕的……匡万春堂再厉害,还远不到能一手遮天的程度。
  何况,他有一位超级厉害的朋友……狐假虎威什么的,万不得已之时,完全可以借一把势。
  话说回来……
  那一天聂昕之其实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吧,想一想刚才的遭遇,感觉好像是……
  一种提醒。
  大约是,怕他年幼无知,被人糊弄着“转手”保荐书?
  逆鸧卫那么厉害,定会查到他头上,届时,罚钱不算,还得挨三十个板子……真真受罪。
  郁容有些想笑:没想到门神看着挺凶的,心思倒是挺细的,还十分体贴人!
  不过……
  没想到真有人这么蠢,花大价钱买什么保荐书。
  郁容也是后来知道,这保荐书难得归难得,但也没那么厉害……不过是进太医署的敲门砖,进去了可不代表立马就成了“医官”,一开始也就是做做帮手、跑跑腿,对外勉强可说是“官医”。
  不知那养尊处优的匡万春堂小少爷,脑子犯什么抽,想买这么一个“鸡肋”的保荐书?有本事的,即使没保荐书,只要参加几回考核,总能如愿以偿的。
  想不通,郁容就不想了。
  明天新房完工,又有一堆的杂事要忙。
  不成想,第二天一大早,匡万春堂又来人了。
  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位就是想买保荐书的匡秀,而另一位……
  温文儒雅的青年,笑得如沐春风,一见到少年大夫,当即拱手行了个大礼:“在下匡万春堂匡英,冒昧打扰,是为舍弟的莽撞之举,特地来向小郁大夫道歉的。”
  郁容神色莫名,不合时宜地走了一下神:
  话说,什么时候,“小”郁大夫的名头已经传到雁洲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抽得厉害,app似乎不提示更新,还会吞评论,辣鸡啊_(:_」∠)_
多谢渊鱼风雨的雷
    
1.1

  
  郁容后来才知道, 林三哥卖牙膏和药皂的时候,打的就是“小郁大夫”的招牌。
  如今“小郁大夫”初才崭露头角, 随着推出的商品种类越来越多, 生意越来越紧俏,声名传得越来越远……终有一日“小郁大夫”成了“全国驰名商标”。
  真正的小郁大夫本人,后知后觉发现了这种现状, 再想人们改变对他的称呼时,俨然是有心无力了。
  扯远了。
  回到当前。
  昨日趾高气扬的“花公鸡”,现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又蔫又怂,在其大兄的要求下, 老老实实地给少年大夫道了歉。
  作为匡万春堂的大东家,匡英说话熨帖、行事有度, 一举一动极具涵养, 让人打心底感到舒适。他不光让自家兄弟在口头上赔罪,同时带来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即表歉意,又算作今日新房落成、乔迁之喜的贺仪。
  这样来自陌生人的厚礼, 郁容自是不想莫名接受,却抵不过人家一份诚挚的热情, 后在林三哥的暗示下, 终究收下了。
  匡英见了,笑得愈发地真诚,自然而亲切地拉着少年大夫攀谈了起来。
  熟稔的姿态, 好似他俩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
  郁容一边应付着人,一边暗自感叹:能做到地方首富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别的不说,至少在人际交往上面,这位匡大东家的天赋点肯定是点满了的。
  不过……
  这样的人物找上门所为何事?
  无事献殷勤……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企图的——周防御的保荐书,或者牙膏、药皂的方子?
  不管哪一样东西,应该不值得这样的人物纡尊降贵吧?
  少年大夫在心里琢磨着。
  事情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保荐书什么的,匡英根本连提没提,倒是说到了牙膏,满口的赞美、笑脸上流露的情绪,显得十分真心实意,却提也不提购买方子之事……
  只问,少年大夫可否愿意,定期供给一批上品的牙膏及药皂给匡万春堂。
  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郁容默然。感情是他把人想得太坏了,人家这么殷切,为的无非是多赚点钱……阴谋论什么的要不得。
  “小郁大夫意下如何?”
  匡英张口给了一个高价格,便是郁容,听了都有些心动,遂又想起了与林三哥定好的契约……没有立即答应,或一口拒绝。
  之前与林三哥约定好了,半月“出产”一次牙膏,一大瓷盂的上品、两瓷盂中品以及十瓷盂的下品,当然,药皂也不能少,三十到五十块,视具体情况而定……
  这些数目,是经过仔细估算后才确定的。半个月里,郁容最多只能制作这么多了,否则耗费的时间就太久了,必然会占用做其他事的时间……说到底,卖牙膏什么的,不过是提高一下物质水平,并非生活的重点,可不能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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