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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阶(26)

作者:桃发子 时间:2023-11-18 10:23 标签:破镜重圆 强制爱 狗血 哨向

  这把军刀是细短刀,小臂长度,刀柄被折断无法判断出处。但模样很像别在军官常服腰间的,东华联邦的中尉以上每人一把。原本刀身沾满了血,现在已经被洗干净,泛着冷淡的银光。
  郑惑拿起这个杀死爱人的凶器,刀锋锋利,刀身上的刻纹是描金盘龙,象征着皇室至高无上的权力。很显然,这是贺氏的物品。他翻过来,看到背面刻着一小排字:新历165年制。
  那一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普元的成人式惨案,使两国关系恶化,东华联邦两代皇帝更迭。这像是量产的纪念兵器,为了嘉奖军人功绩的赠与物。
  “把证物送到我办公室。”郑惑放下了军刀,黄钦也擦干眼泪进来了,他吩咐道,“明天安排军葬。”
  距春事活动还有不到48小时,这一天清晨,阴雨。
  在坛城城西的一处国家级烈士公墓,举行了庄重的下葬仪式,袁印光因身体原因没有出席,派人送来了一尊纯金月轮法器陪葬。
  这里松柏成林,绿油油的草坪上有之前为建国而牺牲的信徒们,上一代将军韩律也葬在此地。
  军机处派出了这几人生前最亲近的同事抬棺,从灵车到墓地这段路上,人们已是泣不成声。棺材上盖着军旗,几人将棺放入墓穴中,余念的同事进行致辞。
  “余参谋是一位虔诚的易教徒,也是一名恪尽职守的军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任务,在对抗无政府恐怖分子时,他为了救我而身中两枪,导致精神体偏差。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站在这的我。”站在墓前的八尺男儿,泪流满面继续道:
  “在我听说他要从外勤转为内勤的时候,我心里是不舍得的,他才26岁,还有大好的前途。但他对我说,他找到了那个对的人,得到了幸福,我为他高兴。这原本是最后一次行动,谁都没想到居然变成了终结的行动,你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竟是离去得那么突然。希望降佛能引领你去极乐世界,那里不再有痛苦和伤害,我们军机处第三小队在此向你和老高父子告别。”
  “安息”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站在亲属区角落的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高壮男子,摆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低声自语道:“原来是受过损,所以混淆了等级判断,怪不得……”
  身旁有人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打住,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一众僧侣上前念经,摆好法器,鸣枪三次后,郑惑走到了墓前。他垂眸看着棺木,因尸体受损严重无法修复,最终只做了一些基础的脱水处理,便放进裹尸袋中。
  所以这是一场无法瞻仰遗容的葬礼,他从玄军服的上衣口袋里抽出那只半盛开的白玫瑰,弯腰轻轻放在了军旗的正中,起身下令道:
  “下葬。”
  一壤一壤的黑土盖上去,很快埋没了一切。
  郑惑没有让人帮忙撑伞,细雨打湿了帽檐。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落泪,镇定得让人发毛,坐在回军部的车里时,悲哀地想:
  他没做到风风光光地迎娶他进门,却做到了风风光光地为他下葬。
  左副官黄钦坐在副驾,准备安慰两句,却只听郑惑说道:
  “务必查清余念的任务部署。”
  最后的任务与以往都不同,这三人是军部临时借调给佛会的。之前的借调虽然佛会不曾交代,但军部猜测多是去各地寻找福音者。这次导致余念死亡的严重后果,郑惑必须要清楚确凿的行动目的。
  燕都,同是阴雨连绵。
  江珩的葬礼也在这一天举行。
  唱诵班每人放在墓碑前一支白菊,垒起了一座小山那么高,是谁上来致辞的贺安清都没注意,人已死,给予多大的殊荣重要吗?而活着的那个也许还在医院昏迷,昨天在没有被告的情况下,军委特批秘密开庭审理,判决结果他已经知道了。
  贺安清打着伞对着墓碑发呆,上面写着162-180,江珩几个月前才过了18岁生日,他记得江媛给他买了巨大的生日蛋糕,特意给他切了一块草莓很多的。贺安清不喜欢拍照,就没跟他们合影,现在有些后悔。
  作为长辈和领导却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太失职了。
  他抬头看了看躲在远处的容麟,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想来跟他说话,又不敢,生怕又惹他不高兴。
  其实,容麟也只是个孩子。
  贺安清突然很鄙视自己,利用这些单纯的孩子们,为他所用,为他卖命,都是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他想让唱诵班强大起来,想在军委有一席之地,在皇室有话语权,让贺平晏不再受制于宋陨,但是……
  这一切都靠消耗、牺牲这些单纯而鲜活的灵魂而达成。
  他可真是个卑鄙的小人。
  想到这,不由地自嘲,宋陨没说错,他从小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什么都做不到,却又怀揣着不切实际的理想,利用、操控这些爱他的人,无论是江媛,还是容麟,或是丰东宁。
  仪式接近尾声,悼念者们陆续退场,他想过去安抚一下容麟,丰东宁却把他叫住了,说道:“皇帝派人来了。”
  大概是死后授勋一类的,他跟随丰东宁去接旨,到了皇室用车停靠的地方,见到了王总管,两人寒暄了几句,王总管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道:“那日你走后,陛下可是大哭了一场。”
  “所以他把整个倦勤斋的人灭口了?”贺安清已有所耳闻。
  王总管赶紧拽他袖口,让他小点声,说道:“陛下是心里委屈了。”
  贺安清没作声,他比谁都清楚贺平晏的苦衷,所以无法居高临下地指责。
  “这不也歪打正着让您把尸体送回圣地有个说辞吗。”王总管从小看着他和弟弟长大,一直陪伴左右照顾起居,心里哪有什么是非观,贺氏好他就好,于是又劝道,“说到底陛下也是为了帮殿下您,宫人的事他知道自己过分了,所以派我送个人过来参加葬礼。”
  王总管拉开车门,一条着黑色长裙的腿伸了出来,随后,一个面容有些憔悴,但依旧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下了车。
  “贺局。”江媛拄着拐杖走路很吃力,王总管索性叫人推来一张轮椅让她坐下。
  贺安清一时有些哽咽,问道:“你醒了?”
  江媛故作轻松地说道:“嗯,昨天醒的。”
  丰东宁推着轮椅,三人回到墓前,江媛温柔地看着石碑,说道:“我能跟小珩单独说几句吗?”
  贺安清退开到一旁的树下,给她留下了最后的独处时间。
  他不知道姐弟俩有什么私房话要说,但现在不该有任何人去打扰他们。
  “如果我跟江媛道歉,你会原谅我吗?”容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低头屈背试探性问道。
  容麟这个问题毫无逻辑,什么叫给江媛道歉,我就能原谅你?可贺安清只感到自责,眼前的男孩漠视生死般冷血,都是因为他。
  见他没回答,容麟又急着解释道:“我该听你的,以后我什么都听你……”
  贺安清抚上了他那张略显稚嫩却充满朝气的脸,打断他语无伦次的话,说道:“没事的,没事。”
  说完,源源不断的暖流围绕着容麟的太阳穴,使他的焦躁不安全部消失,他喃喃道:“以后你不让我放水母,我就把它藏起来,你不高兴的事情我都不会做,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贺安清叹了口气,点点头。
  送走江媛时,她对容麟开玩笑道:“本来想跟你搏一搏,没想到差一级就真的没有反抗的余地。”
  容麟扭捏着没有说话。
  其他人都留在墓园收尾,贺安清抱着江媛上了车,跟王总管一起,送她最后一程。
  “我的判决下来了吗?”江媛对着椅背上的镜子,补了下口红。
  贺安清“嗯”了一声。
  “我也会被送往疗养院吗?”
  因为宋陨的赦免,剔除了这个选项,但累计的叛国罪、谋杀罪等各种罪责也绝没轻判,贺安清实话实说道:“不会,你会先服刑120年。”
  “那等我出来都是江大妈了。”江媛听后反倒开心地笑了,“贺局,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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