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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服软啊(30)

作者:浪山 时间:2025-07-01 17:12 标签:甜文 HE 双向暗恋

  “没有。”钟悬走过去。
  晏尔掀开被子,双腿挪到床边,突发奇想地要自己下床走两步。
  脚底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扶着床沿缓缓起身,手刚离开病床,膝盖蓦然发软,身体不受控地向前倾。
  钟悬紧抓住他的手臂,好心地将他扶起来,只是语气里一点关怀体弱病人的意思都没有:“你还是让裴意浓给你弄个轮椅吧。”
  晏尔叹了口气,缩着腿坐回病床上,问他:“你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吗?”
  钟悬问:“做什么?给我磕头谢恩?”
  晏尔一脸不高兴地说:“我在控制自己不要手脚并用在地上爬。”
  钟悬挑了下眉:“你在怪我?又不是我让你爬的。”
  晏尔盯着他:“不是你害的难道是猫害的?”
  钟悬在床边坐下,事不关己一样回了句:“有可能。”
  “对了,还有一件事。”晏尔边说边向他挪近,头一歪,习惯性地倚靠在钟悬的肩上,像只忧郁的猫,嗓音又轻又沙,“我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去平临中学,我是不是在出事以前就失忆了?”
  “不知道。”钟悬偏了偏头,视线从他乌黑的发顶滑到半敞开的领口,又倏然移开。虽然没躲,语气却变得有些生硬,“晏尔同学,初次见面能不能有点边界感,你贴我这么近是想干什么?”
  “抱歉抱歉,我做猫的时候老爬你身上,都待习惯了。”晏尔反应过来,直起了身。
  “失忆的事先不急,”钟悬伸手,把他病号服最上面那颗纽扣重新扣好,告诉他,“你的魂魄还没有完全和身体融合,再过几天可能就想起来了。”
  晏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钟悬坐回去,隔着一段褶皱的被单,两个人在各自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里安静下来,沉默地望向窗外的山峦与绿野。
  “钟悬,”晏尔先开口说,“回家之后我可能得先做个复健,不能去找你了,给我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吧。”
  钟悬却没有回答,他缓缓道:“这件事差不多已经了结,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晏尔愣住了,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钟悬重复一遍他的问题,想了想,找了个理由,“你不是童子煞吗?本来就容易沾染邪祟,之前是迫不得已没有其他办法,现在既然没事了,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晏尔没听懂他的意思:“这和离你近点远点有什么关系?”
  钟悬偏头看他,浅棕色的瞳孔里沉淀着一点无奈,他玩笑般说道:“我不吉利啊。”
  他这样说自己,脸上却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晏尔不解地蹙起眉:“我不觉得你——”
  “别装了。”钟悬打断他,站起身问,“你相信我吗?”
  晏尔眨眨眼睛,抬起脸说:“相信啊。”
  “你不相信,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防备我。”钟悬垂眼凝视他,主动拆穿,“耳朵,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会让我在今天才听你说起你的名字。你怕什么?怕我会害你?”
  没给晏尔解释的时间,下一秒,钟悬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晃了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晏尔只能点点头,看着他走出了病房。
  几分钟后,病房门重新打开。
  晏尔倏然抬头,迎向刺眼的日光,进来的人却是拿着一沓材料的裴意浓。
  他下意识问:“他人呢?”
  “谁?”问出口裴意浓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他在病房内扫了一眼,随口说,“走了吧,你找他有事?”
  晏尔顿了一下,摇摇头,轻声说:“没有了。”
  还能有什么事?
  他突然想起来,就在几个小时前,钟悬向他坦白他曾经想要杀死自己。
  那时晏尔不明白他既然没有做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毕竟这种事除了让自己恐惧他没有任何好处。
  此刻才恍然明白,钟悬是故意的,故意坦诚他的杀心,故意拆穿自己这些时日的装痴卖傻……他自一开始就做好就此抽身的准备,不想再与变回人的他有任何牵扯。
  “我还没有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裴意浓将那沓东西放到床边柜上。
  晏尔瞟了一眼,留意到旁边叠成块的符纸,是护身符里面的东西。他伸手拿过来,靠在枕头上,有些疲倦地低头说:“回去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黄纸摸起来是粗糙的质感,打开能嗅到一股很淡的香火味与血腥气。
  可是……晏尔捏了捏它,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灼伤或者刺痛的感觉。


第23章
  月上中天,竹叶簌簌,墨黑的树林深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像是山猫野兔弄出来的动静。
  姜丑驻足去听,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转身就要关山门,然而已经迟了。
  “你敢关我就揍你。”
  清淡的月光投下来,钟悬面无表情的脸从竹林的阴影中逐渐显露出来。
  姜丑抱着猫站在原地,想跑又不敢跑,埋头不敢看他,窝窝囊囊地问:“你怎么过来了?该说的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
  “无聊啊。”钟悬拾阶而上,拍了一下他僵硬的肩膀,微笑道,“闲着没事,过来吓唬一下你,师兄。”
  姜丑满头冒汗,挤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苦笑。
  师父不着家的这两年,这座无名观里只有姜丑一个人守着,他每天扫扫地,养养猫,翻古籍研究符箓,画一批最常用的符箓批发给胡林,日子过得清雅悠闲,离那些会要人命的恶鬼凶煞远远的。
  这就是他最理想的生活……如果没有钟悬这小子隔三岔五地回来一趟就更好了。
  他叹了口气,合住山门,跟在钟悬身后走进去问:“你不是答应了胡林要给他做事吗?怎么不去?”
  “烦。”钟悬穿过中庭,轻车熟路地往姜丑房里走去,“光看又不让我动手,只能看着他手底下那群蠢货在那里跳大神。”
  “既然这么烦,为什么还要去?”
  “缺钱花嘛。”钟悬坦然地回答,“之前养了一只败家猫。”
  他坐在酸枝木扶手椅上,目光懒懒的,落在姜丑怀里的那只黑猫身上,不解地问,“师兄,你这么怕见我,为什么还要守着这只猫?”
  姜丑低头看猫,它阖着眼皮,软软地瘫在自己臂弯里,不会叫,不会动,看起来生死不明。
  他小声说:“猫不一样。”
  钟悬搞不懂他:“哪里不一样?不都是我……的。”
  姜丑坚持说:“就是不一样。”
  他还记得师父刚把钟悬领回来那一年,他心里是很高兴的。
  师弟生得白净乖巧,搂着一只黑猫上前喊“师兄”时,每个人都想要好好保护他,别被那些凶神恶煞的鬼怪吓到了。
  师父授课时,只有师弟可以不认真听,他年纪小,坐不住,托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看着那只黑猫追着鸟从左边跑到右边,再从右边跑到左边……大家都迁就他。
  直到有一天,这个乖巧的师弟露出本相,把尚且学艺不精的师兄们吓得屁股尿流,姜丑为人怯懦,对师弟相当和善,因此不在屁滚尿流的师兄之列。
  钟悬只是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小猫和小狗是好朋友,小狗生病了快要死了,小猫去给它找吃的。一个男孩拿火腿肠诱骗小猫,小猫叼着肠不肯松口,被他死死攥住,一下又一下地砸向石阶,磕得小猫满眼是血断了气。
  姜丑以为钟悬能通灵,梦见了猫的前世,心疼地摸了摸小黑猫问:“是它上辈子的经历吗?”
  “不是的,师兄。”钟悬抓着他的手,牵引着去摸怀里小猫头盖骨上的那些裂缝,“是这辈子的。”
  姜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紧接着,钟悬伸出一只手说:“我的这只手上沾了它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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