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但娇气[快穿](204)
雪辞敏感地颤了颤。
幸好碎片们还算听话,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安安静静回到了系统房间里。
“雪辞?怎么关着门?有事吗?”隔着门板,吴烽的声音响起来。
为了安全,他们进浴室不会把门锁死,缝隙里,高大的身影明明暗暗。
雪辞真怕他此时推门而入。
他稳住声音:“没事……我在换衣服。”
外面隔了几秒,吴烽才“哦”了声:“那、那我离远一点。”
尽管委屈,雪辞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再次把衣服撩起来,小心翼翼朝那里碰了一下。
要挤出来。
叼住衣服,少年垂着脑袋,表情满是窘迫。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嫩,动作又不得要领,废了半天劲也只能干巴巴在皮肤上留下几个红色指印。
不仅疼,还酸胀。
11都看不下去了,心疼道:【宿主您不要再挤了呜呜直接用布条绑起来也可以的,布条是棉的可以吸水的。】
雪辞吸了吸鼻子,终于放过了自己。
他重新绑上绷带,穿好外套,洗漱完出来。
这间小小的浴室被他弄得满是混杂的香味。
“雪辞?洗漱好了吗?吃点东西。”段则然喊他。
雪辞乖乖过去。
桌子上摆着早饭,其他几人起得早已经吃过了,剩下的是他那份。他们的物资还算充足,早饭是面包和牛奶。
阳台外,可以看到腾空而起的植物,不过走廊还算安静。
大家似乎已经看开了,氛围比昨天要轻松许多。
吴烽甚至还打趣:“这牛奶料挺足的,弄得一房间都是奶味,等以后再多买几箱!”
雪辞的手指缩了缩,垂着脸,坐在角落里,食不知味咬了口面包。
除了吴烽之外,剩下几人的视线都落在雪辞脸上,再一寸寸往下。
嗅觉敏锐的陆柏岸和郁埕,从今早就闻到了奶味,并不是食物,而是混着熟悉的味道,从上铺那里散发出来。
可惜外套过于宽大,将清瘦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异常。
再看雪辞的模样,睫毛湿湿,眼尾泛粉,眉眼略带慌乱,面包咬了几口就不吃了。
死死咬住唇瓣,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面包还剩一大半,换作平时雪辞肯定不好意思让别人吃自己吃剩下的,但现在特殊时期,他朝几个男生看去:“你们有谁没吃饱吗?”
吴烽:“你、你不吃了吗?再多吃点吧。”
雪辞恹恹,看起来不太有胃口。
段则然昨晚趁着天黑接了瓶热水,此时在宿舍极为珍贵。
他给雪辞倒了一杯:“面包不会坏,等有胃口再吃吧。”
随后摸了摸雪辞的脑袋,感觉少年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下。
很怕被触碰吗?
还是被人发现什么秘密?
段则然想到昨晚,雪辞微微鼓起的胸口,以及早上起来,被洇出一小块水迹的被子。
视线从窄小的领口探入,似乎要将雪辞看穿。
不过很快就被郁埕的声音打断——
“来了。”郁埕瞬间换了眼神,守在门口,“它们又来了。”
几人都做出防备状态。
雪辞被护在段则然和陆柏岸中间。
两人都同样身材高大,将空气都围得密不透风。
雪辞很夺走了氧气,不得已张开嘴巴呼吸。
陆柏岸被带着甜味的气息分走一部分心神。
外面响起了哀嚎和惨叫,昔日的同学一个个死在变异植物的粗壮根茎下。
几人都紧绷着肌肉,作出随时迎战的模样。
门板突然被撞了几下,雪辞都能感觉到震动,身体一僵,身后陆柏岸很快就扶住他。
幸好,藤蔓并没有破门而入。
外面变得安静。
几人等了十来分钟,才敢稍微放松警惕。
被困在宿舍不到24小时,就已经经历了两场生死,就连吴烽都觉得不安了:“手机从昨晚就没信号了……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是只有咱们学校这样还是……”
他想了想,突然问:“不会还有丧尸吧?那就真的完蛋了。”
雪辞惊讶看着他。
还真猜对了。
陆柏岸看着这几人,口吻像是安慰众人的年长者:“无论来什么都得撑下去。”
他给雪辞搬来椅子,自己走到阳台,朝不远处眺望,空中并没有来营救的直升机。
或许外面的情况比这里还要糟糕。
“先保住命再说。”
宿舍里暂时还没停水停电,比起其他已经死人的宿舍,他们算比较幸运的。
陆柏岸提出将其中一张床拆成木块,点燃之后放在走廊和阳台,也许可以驱散藤蔓。
正好有工具箱,大家都分配好活,雪辞负责将书本撕成一张一张,好作火引。
木棍点燃之后,陆柏岸率先出去。
事实证明,变异植物确实怕火。
其他宿舍观察到之后,纷纷也跟着学,至少保证这条走廊上不会再死人。
到了夜里大家还是要守门,外加观察火堆有没有灭。
雪辞看起来不太舒服,身体也比他们要虚弱,大家都很默契地让他去休息。
不过被雪辞拒绝了。
大家就这么轮流守夜,床被拆了两张,不够用,这几天雪辞是跟段则然睡一张床的。
白天用外套裹住身体,晚上趁着大家休息,偷偷躲到浴室里,脱掉上衣,一点点将布条拆下来。
干燥的布条已经变得湿答答的,甚至快要兜不住,往下渗。
雪辞有点想哭了。
他强忍着酸涩,吸了吸鼻子,又把眼泪忍了回去。
还是要学会自己弄出来。
雪辞又试了一下,地面上终于出现了一小滩浑浊的水。
可依旧还是水水鼓鼓的。
皮肤开始疼了。
雪辞不敢再用力,擦掉残余的水渍。
白天绷得透不过气,也就晚上可以放松。
雪辞直接套上上衣,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乖乖洗湿透的布条,洗完后11主动说烘干的事情交给它。
11的烘干法十分原始,就是拼命扇翅膀。
扇得速度过快它到最后都快把自己扇晕了,雪辞立刻接住他。
六月的气温高,就算没阳光,放在浴室里晾几个小时也干了。
雪辞起身出了浴室,想要再给火堆添根木头,结果嘴巴就被人从身后捂住——
有过被藤蔓缠住的经历,雪辞的第一反应是变异植物找上了他。
恐惧地浑身颤抖,几秒后才想起来挣扎。
手脚都是软的,嘴巴也喊不出来,他拼命用舌头抵开,想要告诉大家有危险,结果就感觉耳边传来了呼吸声。
身后,段则然发出低哑的声音:“别怕,是我。”
他的嘴唇贴着雪辞的耳廓,炙热的气息很快就把那里烫红了。
雪辞舒了口气。
他几乎是被对方抱到怀里。
下一刻,安静的浴室里出现了藤条滑行的声音。
浴室的灯已经关掉,借着月光,两人清楚地看到细藤条从下水道口里滑进来,滑到地板中央。
这是一根看起来没那么可怕的藤条,枝条纤细,顶端还开着白色小花。
藤条似乎并没有要攻击人,它在空中绕了几圈,像是闻到了什么,兴奋地在浴室的地板上滚来滚去。
直到墨绿色枝条都沾染上乳白色。
浓郁的奶味充斥在空气中。
雪辞表情僵了僵,他不知道段则然有没有闻到。
藤条沾了液体,兴奋溅起水花后,从地面上起来,顺着墙壁上的支架蔓延,朝某个悬挂在上面的布料前进。
那是他的……
雪辞肩膀颤了下,害怕被植物发现,紧紧抿着唇。
植物勾起还淋着水的布条,刚要离开,结果下一秒,一团火就将嫩色枝条烧焦,剩下的墨绿藤条迅速退回下水管中。
布条完好无损地落入了段则然手中。
雪辞愣住。
段则然不是还在他身后吗?速度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