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夫郎赘婿(109)
沈临川心眼弯弯绕的,看见他家夫郎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哪里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朝着面前的人笑了一下,“冷不冷,走回家去。”
“哎,沈临川,你咋不搭话呀,瞧你家夫郎把给你惯的,跟那娇小哥儿似的哈哈哈。”
沈临川抓起车架上的雪丢了过去,“一边去,你就是羡慕。”
周宁也护着沈临川说话,“沈临川身子骨弱。”
两人赶着骡车走了,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印,等到两人走远了看热闹的同窗这才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周家小哥儿说啥?沈临川身子骨弱哈哈哈。”
许知凡举着装风雅的扇子敲了过去,“你懂什么,这叫呀,情人眼里出西施。”
几人也纷纷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
沈临川赶着骡车,把刚添了炭的手炉塞给了他家夫郎,“又来那么早,外面多冷呀。”
“没来多早,刚来了一会儿。”
“可以呀,周小宁你都学会撒谎了,有进步了,你当你相公眼瞎呢,那车架上雪都落了半个指头肚那么厚了。”
“我不怕冷。”
周宁身上火气大,又穿着羊皮袄夹,手心都出汗的,他觉得穿得厚了,那羊皮袄子哪有天天穿身上的,但他出门要是不穿上沈临川肯定会板脸,他就老老实实穿身上了。
雪越下越大,鹅毛般飘落在地上,走在回家的路上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地,不由心胸开阔了几分。
到了冬天太冷的时候,周宁怕沈临川下了学来回跑冷得慌,就想让他住学堂,沈临川哪里肯的,学堂里七八人一屋睡大通铺,沈临川嫌弃人家不讲卫生。
下学了就使上几个铜板坐顺路的牛车骡车,天不好的时候周宁就会早早过来接他。
沈临川不喜欢冬天,更别提做什么风雅事赏雪了,上大学的钱都是他做兼职赚的,他最是讨厌冬天了,到了冬天被子薄棉袄也薄,冻得手脚冰凉。
就算是后来买了大平层有了暖气,沈临川依旧不大喜欢下雪天,车一碾过路面觉得糟污一片,到了这反倒挺喜欢下雪天的。
冬日天冷他有足够的银子买被子袄子手炉炭火这些,就算是在家也不冷,天不好他家夫郎会接他,他大嫂没入冬的时候就给做好的棉鞋棉袜。
夜里睡觉的时候更是旁边躺着个火气比自己还大的夫郎,让沈临川怎么能不欢喜呢。
到了家先把骡子给栓到了棚子里,厨屋里冒着烟呢,周大正在烧火呢,沈临川脱了披风也进来烤烤手,“爹,是不是再杀上一头猪就要过年了。”
“一头可不够呢,临近年节了,一天都能卖上一头呢,还得两头哩。”
周宁也进了厨屋,他走得时候在锅里炖了酸菘菜骨头,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了,又切了些血肠进去,冬天吃些带汤的才暖和。
三个人围着小火炉吃起了饭,沈临川夹了块大骨头啃了起来,还是大口吃肉爽,“爹,过年给我留两个肘子,我过年弄肘子吃。”
“成。”
家中的小黄狗爪子扒着沈临川的膝盖哼哼唧唧急得不行,沈临川匆忙啃了两口就赶紧把大骨头给放在了它的瓦盆里。
沈临川戳了一下狗头,新年摸狗头,万事不用愁。
他记得他刚来到周家那会,这小土狗跟他的鞋子一般大,他家杀猪呢哪里缺了肉吃,那会儿不大呢就吃得肚子滚圆,一年过去了,这小东西已经半大,到了冬日皮毛又厚实,显得更是滚圆了。
吃了饭又在厨屋烤了会火三人就各自回屋去了,沈临川把自己的书给铺到了四方桌上,慢条斯理磨好了墨,堂屋的门已经关上了,脚边还放着炭火盆子,桌子上朴素的铜烛台上点着三根蜡烛,比点油灯亮堂多了。
外面风雪不止,屋里却温暖如春,乡下人家就算是烤火也是烧柴火,从村中后山打的,周宁觉得沈临川读书辛苦,他又不喜欢烟味,干脆给家里买了不少好炭。
沈临川的同窗调笑他被惯得跟个娇小哥儿似的也没说错,周宁虽爱惜银钱,但可舍得给沈临川身上花,瞧沈临川身上的袄子披风就知道了,都是挑了好看软和的买的。
蜡烛也舍得用,就怕沈临川读书熬坏了眼睛。
沈临川脚下烤的热乎乎的,他的墨也磨好了,沈临川嘴角勾起,“宁哥儿,过来,陪我一道写几张字。”
“不想写。”
周宁摇头,他最不喜写大字了,写会就行了,干嘛写好看呀,又磨性子。
“乖,听话,你写上两张,今日我们来两次。”
周宁眼睛一亮长腿跨过了凳子坐好,还有这等好事。
两人有几日没亲近了,周宁怕沈临川读书辛苦又和自己做那事,身子骨吃不消,他可比沈临川更顾念他的身体。
沈临川也知道这个道理,要不是还要读书科举,他倒想日日和他家夫郎厮混呢,十八岁的伙子精力旺盛无处发泄。
周宁提笔做好,“可还是抄之前的字帖。”
“嗯,你两张,我三张,今日早点休息。”
周宁倏得抬头,下手把沈临川手边的纸张都给扯了过来,“我来写吧,你看书,等我写完了咱在休息。”
沈临川低声笑了起来,他家夫郎这方便总是直率的可爱,“五次,吃得消?”
周宁坚定点头,“再多两次也行。”
沈临川不再客气把纸都给了他家夫郎,“那我家夫郎今日辛苦些。”
沈临川觉得他和他家夫郎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家夫郎体力好,两人就算是折腾到二半夜第二天依旧精神抖擞起床,有时候怕自己累到了还会反客为主,沈临川也乐得享受,由着他家夫郎去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了饭就赶着骡子朝镇上而去,临近年底了集市上更热闹了,他家的东西都不愁卖的,把子肉供不用求,现在每日还会带上一些豆腐血肠,之前灌了不少,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卖呢。
到了镇上沈临川拎着他的食盒书袋子下来了,周宁叫住了他,“沈临川,今儿下学我去接你,路上雪化开了。”
“不用了,来回跑麻烦,我自己拦个顺路的牛车就回去了,没事,没两日了就要休年假了。”
周宁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一些。”
沈临川笑了一下走了,周宁和他爹也忙了起来,新带过来的豆腐猪血肠格外的受欢迎,一斤四十文,虽然比肉贵上快一半了,但味道极好供不应求,不少人想订购,这哪里够分的,就先到先得。
卖布的陆掌柜揣着袖子一早就过来站着排队了,就是为了买上一些豆腐血肠,见人来了帮着搭把手把摊子给支好了。
“周小哥儿,给我来两斤血肠。”
“哎。”
周宁麻利地称好然后用纸给裹好,再用麻绳给捆上一道。
一旁卖烧饼的王家夫妇一大早也忙得不行,热得一头汗,自从天冷之后王老汉就不过来了,他的烧饼小摊子彻底交给了他儿子儿媳,小两口也能干,比之前给人家当仆从可挣上不少。
王家儿媳笑着问道:“周小哥儿,你家摊子准备摆到什么时候呀?”
“腊月二十九,三十那日就不摆了。”
“成,那我家也摆到二十九那日。”
越是临近过年心里越发期待,周宁眼底带着笑意,这是他和沈临川一起过得头一个年。
猪肉什么的家里到时候还要留上一些,没两天学堂也休了年假,一直到正月十六才开学,沈临川这几日就跟着他家夫郎一道在镇上卖把子肉这些,年货这些也时不时地买上一些。
夜里沈临川正搂着他家夫郎睡得舒服呢,突然被尖叫声给吓醒了,只听见外面有人歇斯底里地喊着杀人了。
周宁也被吵醒了,这后日就是三十除夕夜了,就连隔壁王大娘的儿子儿夫郎都早几日回来了,村中虽然少不了家长里短,但一向平安无事,哪里闹出过杀人的事呀。
“沈临川,好像是南哥儿的声音!”
周宁赶紧套上袄子起来了,沈临川也忙跟着起来了,这会儿都后半夜了,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