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夫郎赘婿(67)
两人在后面挨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闲话,周大走在前面牵着那头骡子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
周大家买了骡子的事跟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大杨树村,不少人纷纷过来看热闹,这可是大牲口呀,不是那鸡呀鸭的家家都能养上几只。
周家院子里来了不少的人,那口骡子被众人围在中间上上下下地打量,稀罕地不时下手摸上一把,“哎呀,这骡子买得可真漂亮,咱整个村子都没有比这个更壮硕的骡子了。”
“可不是呀,周大,你这头骡子花了多少银子呀。”
周大牵着牲口红光满面,“没多少没多少,就二十两出头,是临川和宁哥儿两人出得私房钱。”
“呀,不是你买的呀?”
“两孩子孝顺,做小生意攒下了一些银子,我又给贴补了一些这才买得起一头牲口呢,你说这两孩子真是的,这牲口一买两人手上又干干净净的。”
王大娘在一旁说道:“那是两孩子孝顺你哩,周大你这些年也不容易,收猪卖猪,拉着来回跑,现在有了骡子了,以后也能省力气了。”
听人家夸家中两个孩子孝顺,周大更是高兴,是呀,之前村里那些嚼舌根他不是不知道,宁哥儿也好,临川也罢,都是被人家说过闲话的,他就是让村里人看看他家孩子多好。
沈临川和周宁在屋子里挤在一块写大字呢,今天上午在镇上呢,周宁的大字就留到了下午给补上,两人的屋子关着门呢,周大就怕家里来了打扰二人读书,有人问了就说去后山给骡子割草去了。
沈临川的字虽然比周宁这个新手好上不少,但还是差了一些,要是让其他读书人看见了多多少少得评价上一句有形无神。
“爹很高兴。”
“沈临川谢谢你。”
“谢什么,那做生意挣得银钱是我两一道挣得呀。”
“那是你教我的,我不会。”
周宁觉得要不是沈临川会做把子肉,他们也不会还这么快就买上骡子了,他爹日后也不用那么操劳了,这都是沈临川的功劳。
“那也是我家夫郎聪慧,一教就会。”
沈临川伸头就朝着他家夫郎脸上亲了一口,“让我歇一会儿,你奖励我一下。”
沈临川亲了一口还挺满足,刚离开就被人托着后脑勺又亲了上去,唇齿相交,沈临川有些惊讶,他家夫郎下了床有些小古板,这次竟然,竟然!
周宁亲完就接着写大字了,刚拿住手上的毛笔在纸上落了一个墨圈,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要不是嘴巴还湿漉漉的,沈临川都觉得刚是他在做梦呢!
沈临川低笑了起来,周宁的字写得更歪了,“让人家听见。”
“没事,我小声笑呢。”
外面吵吵嚷嚷的,两人躲在屋里自成一方小世界。
周老二听说他大哥家买了骡子了,也和胡彩云赶紧跑过来了,之前不还说家中过得紧迫,怎么突然就买上骡子了!
胡彩云气得甩了下袖子,“等过一阵有成又要交束脩了,大哥怎么挑这个时候买骡子呀,真是的!”
“谁知道呢,不一定是大哥的主意,我看八成是那沈临川的主意!大哥怎么多年都没买牲口,怎么他沈临川一来就买了呢!”
两人匆忙过来了,院子里这会儿站了不少看骡子的人呢,周老二脸上摆上了笑,“大哥,买骡子了,也没听你说过,怎么突然想起买骡子了?”
“就是呀,大哥,现在家中日子过得艰苦,手上有了银钱存下来这手上有粮心中不慌不是。”胡彩云也搭腔道。
周大自从知道那次周有成看不起他这个杀猪的伯父之后,心中就对老二一家越发失望,但毕竟是亲兄弟也没必要撕破脸,以后呀,他就顾着他的小家就成了。
周大这人心里想啥脸上就摆上,这会儿也没了笑脸只是说道:“是临川和宁哥儿买的,两孩子心疼我这个当爹的辛苦。”
胡彩云嘴快立马说道:“他两哪来的银钱呀,那还不都是大哥你给的,有成现在还在读书……”
胡彩云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周老二给扯了一下,“大哥,你这骡子买得看起来真好,宁哥儿和临川这两孩子有心了。”
周大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还是自家孩子知道心疼自己爹。”
“那是,那是,这些年大哥供着有成读书也辛苦了,等有成日后出息了,头一个也得念着大哥的好,哎,我是个只会种地的泥腿子,不如大哥有个手艺,有成多亏了大哥照顾了,以后也得孝顺他大伯,这孩子要是不念着大哥的好,我头一个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听周老二这么说,胡彩云有些生气了,甩开了周老二拉自己的袖子想说些什么,被周老二暗中狠掐了一下,这妇人,还以为现在周家就他家有成一个读书人,怕就怕那沈临川真能考中个秀才了。
两人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骡子,胡彩云眼睛放光不由说道:“这么好的骡子得多少银子呀!”
石婆子说道:“二十两出头呢,周大真是个有福的,你看看家中孩子多孝顺,我儿子要是有本事给家中买头骡子我做梦呀都得笑醒。”
两人在这看了一会儿骡子就走了,胡彩云出门还记着周老二掐了她一下,下手给狠掐了回去,“你那会掐我做甚,什么叫以后孝顺他大伯,咱家有成以后做官了,那头一个孝顺的就得是我这个老娘!”
周老二被掐得脸都扭曲了,气得他破口大骂,“无知妇人,你惯会占一些小便宜,脑子是猪脑子不成,你就不能多想想!”
“你才是猪脑子呢,你全家都是猪脑子,那之前过来拿肉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呀!”
周大看着胡彩云说话不过脑子的样子气得不行。
“你呀,以后可别给咱家有成拖后腿,今时不同往日,大哥家如今招了赘婿了,都说女婿哥儿婿半个儿呢,这招了赘婿了,那就是大哥的亲儿子,日后生了孩子也是跟着宁哥儿姓周!”
“那又如何,咱儿子还是童生的,明年呀一定能考中秀才,我就是那秀才的娘!”
“你咋还想不明白呢!之前宁哥儿嫁不出去,大哥他供着有成是想让咱家照应宁哥儿一二,若是嫁出去了,那大哥不还得咱家有成养老,现在好了,来了个沈临川,人家如今一点都不靠着咱了,你还当以前呢!”
“我呸,就算是不靠着咱家了,那有成日后做了官了他家不也跟着沾光,大哥也真是的,有成过一阵要交束脩了,明年去县府考秀才,这车马费什么的不得又是一笔银钱,怎能只顾着自己呢。”
“行了别说了,回家去!”
果然这买骡子又是那沈临川起得主意,心里越发觉得沈临川克他们家,不管那周宁嫁不嫁得出去,那他大哥的东西日后都是他家的东西,现在好了,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越想心里越不甘!
周大家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沈临川周宁给他爹买了口骡子,以前还看不起沈临川是个半吊子的书生呢,你看看这才来周家多久呀,骡子都给买上了!
周大怕家中陆陆续续来人打扰了他家哥儿婿读书,就牵着骡子出去吃草去了,等到日头偏西了才牵着回来,对这头骡子宝贝得不行。
第二天又牵着骡子出门去杏花村了,原本沈临川打算和周宁一道去的,周大想牵着牲口出去跑跑,就留了二人在家中读书,拿了些鸡蛋又摘了一篮子的小勺菜,牵着骡子溜溜达达出门去了。
“爹,那骡子你该骑骑,别惯着它,买来就是用的。”沈临川看着他爹的背影喊了一声。
“知道的,知道的,你回家忙吧。”
周大这会儿稀罕着呢,牵着手上骡子舍不得骑,昨天夜里更是高兴得睡不着觉,又悄摸披着衣裳起来看骡子去了,看到后半夜这才回来睡觉了。
沈临川不知道这事,他爹昨天睡得比他这个用功得还睡得晚呢。
沈临川回院子里去了,周宁这会儿拿着小扫把打扫鸡圈呢,里面的烂菜叶子鸡屎什么的都给扫干净,又弯腰在鸡窝里掏鸡蛋,他家三只母鸡呢,一天就能收上两个鸡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