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夫郎赘婿(186)
听见沈临川拒绝了自己,钱大志讪讪笑了笑,“住得地方可找好了,若是不嫌弃住我家去,或者州府那有几处宅院,沈兄尽可挑了去。”
“已经定好院子,多谢了。”沈临川不咸不淡回了句,还顺手给一旁的钱小花拿了块软糯的点心。
周芳姐儿坐在高椅上翻了个白眼,“我家大志巴巴地跑过来,好心给你行方便,沈临川你那是什么态度。”
钱大志扯了一下周芳姐儿的袖子,“娘子,休要胡说。”
“说说怎么了,今儿索性说开了,你何时何日得罪了沈临川,让你连门都不要登的。”
自从周芳姐儿和钱大志成亲之后,两家关系就淡淡的,钱大志直接被拒之门外,他想套一下近乎都不行的。
“日后你就知道他怎么得罪我了。”
对沈临川这句话,周芳姐儿并不解,但钱大志听得明白,他这些年一直想拉拢那些有望高中的青年才俊,但人家压根就不看他一眼的。
沈临川对他已经算是客气得了,像罗青山对他更是只有点头之交,他们钱家说出去是富裕人家,但内里也只有他知道,早已经是烈火烹油,他只是想抓住任何可能的救命稻草。
钱大志过来示好不成,碰了软钉子,周芳姐儿坐在马车上气得不行,“钱大志,你给我说你哪里得罪他沈临川了!”
钱大志不敢说,心虚了几分,“现在没有得罪,说不定日后得罪了。”
“那不是还没得罪嘛,他沈临川现在跟我们摆什么谱,哼。”
对于钱家,周宁之前也问过沈临川为何不许钱大志上门,沈临川只说钱家非良善人家,短短两代人就坐成了南陵州府最大的粮食铺子,若说干干净净的,几个人相信。
临出发的头一日,沈家一家四口也过来了,沈家哥嫂备下了一些路上的吃食,又送了两床新缝的薄被子,虽然八月份天还热得厉害,但夜里已经有些寒意了。
沈虎子手上捧着个张开翅膀的木小鸟,小鸟的尾巴下还有跟拉绳,沈虎子献宝似的拉着绳子给沈临川看,“二叔,这是我自己发明的会动的小鸟,送给你,祝二叔鹏程万里。”
沈临川乐了,揉了一把沈虎子的头,“好呀,虎子如今连成语都会用了。”
沈虎子哈哈哈笑了起来,“那是,我不仅识字还会做木工呢。”
沈小鱼拿了两双鞋子出来了,“二叔小叔,鞋子是我娘帮忙做得,鞋面上的花是我绣的,祝二叔小叔一路平安,蟾宫折桂。”
沈临川笑着接了过来,“小鱼有心了。”
两双鞋子,一双鞋面上绣着保平安的福字纹,一双绣着桂花样式,沈小鱼才十岁,虽然手法还有些稚嫩,但已经很厉害了,两家可就出了这么个会绣花的小哥儿。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出发了,三辆马车,许家两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拉行李,沈临川这边一辆。
张小意抱着罗青团给送到了巷子口,“罗青山,一路顺利。”
罗青山挥了挥手,“回去吧,照顾好自己。”
周大也嘱咐了小两口两句,“出门在外不要省,该花花,小石头年岁小些,总觉得放心不下。”
“爹,小石头很稳重的,爹放心好了。”
“哎哎哎,走吧。”
马车朝着城门口而去,许知凡很是悠闲地摇着扇子,“你看看你们,有夫郎送的,还有夫郎一道去的,我孤家寡人一个,哎~”
叶景兰笑了笑,“许兄不是相看了不少,你那如仙子似的心上人可不好找。”
“算喽,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些,这次过了乡试,我娘肯定又催得紧,啧。”
马车一路走在官道上,沈临川和周宁坐得是自家的马车,小石头驾马,两人一块还能说些悄悄话。
沈临川也是头一次去南陵州府,这几年多是在开平县一圈打转,路途虽然遥远,但自家夫郎陪着自己,沈临川觉得这一路也不算难熬。
八月份日头已经没有前一个月毒辣了,坐在马车上打开窗子还算凉快,他们出发得早,一路慢悠悠地进了南陵州府。
沈临川坐在马车上伸了个懒腰,半边身子都靠在周宁的身上,“宁哥儿,怎么办,我好像一刻都离不开你。”
周宁有些别扭地动了动,“又没有说要分开。”
沈临川嘴角勾起,他被他家夫郎给宠坏了,一路上悉心照顾,生怕自己哪里不舒服,沈临川想起自己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吃过苦头的,如今被他家夫郎惯得越发娇气了起来。
马车一路到了南陵州府,在城门处过了路引就进了城,沈临川不由感慨,之前觉得开平县已经不错了,来了这南陵州府才知天外有天,街道上行人来往如织,两侧酒楼客栈前多用七彩绸子装饰成彩门,很是热闹。
小石头年岁小些,驾着马车不停地来回看,“沈相公,这州府可比咱开平县热闹多了。”
许家的马车走在前面引路,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许家来往有商队,自从前几年接了蚊香的生意,商队又多了几支,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多往来于南陵州府这边贩货。
一早就托了人在这边订好了院子,位子离贡院近,而且还清净。
赶了小半月路了,总算是到了,虽说这一路景色难得,但坐在马车上始终觉得颠簸了些。
铺床生火,几人一同忙活安顿了下来。
许家那边跟过来两个小厮,沈临川这边带了小石头,平日里各自顾着自己,一些小事可以交给小石头他们。
众人整顿一番,歇息了一日,这头一件事就是去看贡院,这会儿南陵贡院还没有封,要是想进去看看使上几个铜板就成了。
五人一道去了贡院,沈临川和周宁坠在后面不时说上两句闲话。
许知凡在前面大步流星地摇着扇子,“都说这南陵富贵温柔乡,可真不差。”
只见路上往来的小摊小贩多挑着些鲜果鲜花之类,行走之间一路香风。
沈临川听许知凡这么说打趣了句,“这会儿子倒是不紧张了。”
许知凡哎了一声合上扇子,“沈兄莫提,莫提了。”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这三年在白鹿书院可是千辛万苦才留了下来,如今辛苦一遭了,不得过来考上一场。
几人给了看门的一些银钱进去了,沈临川去过开平县的贡院,这南陵州府的贡院还是头一次进,古朴肃穆,门前一片青砖空地,两边遍植松柏,走进来很是阴凉。
周宁头一次见贡院很是好奇,看见那不大的号舍咦了一声,“就在这里考呀,也太小了些了。”
难怪之前沈临川考秀才的时候说里面又冷又憋屈呢,这夜里睡觉都得蜷缩着脚的。
一排排低矮的号舍往过去很是壮观,南陵州府的贡院一次可容纳上万名考生,比开平县的贡院大多了。
几人转了一圈摸清了这贡院大概是怎么排的,到时候进来考试了也好找了。
许知凡拱着手拜号舍,“文曲真君孔夫子文华帝君保佑,保佑我一定分个好号舍,小生感激不尽!”
第103章
周宁疑惑地问沈临川, “每间号舍不都一样的。”
沈临川摇头,“虽然看起来都大差不差的,但若是分到号舍的最后一间可就惨了,每排号舍的最后一间是厕房, 你说那味儿能好了, 最好是能分在前头一点, 这样往来的人就少了一点。”
周宁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呀,那也请土地公保佑能给你分个好位子。”
三人逛完就准备出来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嚎啕大哭的声音,只见几个行商模样的人围着个白发老头, 那老头坐在地上痛哭不已,几个人拉都拉不起来。
许知凡看得好奇问了一句, “兄弟, 这位老伯怎么了这是?”
一个汉子嗐了一声,“别说了,我这表叔今年都年仅六十了,还一直是个秀才,家中儿孙不乐意让考了, 让出来给我们做了个管账的,路过这南陵贡院转转,谁知道一转就疯魔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