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夫郎赘婿(146)
“这小哥,刚搬过的?”
沈临川朝人家点了点头,“刚搬过来的。”
“兄弟两呀?成亲了没,做啥活计的呀,要是没成亲呀,婶夫郎帮你留意一下,保管给你找个称心如意的。”
这一连串地问下来沈临川都有些发蒙,东一句西一句的,倒是有些热情过头了,沈临川脸上挂着一丝笑,“成亲了,那是我家夫郎。”
沈临川说完就挑着扁担走了,家里还等着用水收拾卫生呢。
孙夫郎小声嘀咕了起来,“看走眼了,倒是没见过谁家小哥儿又黑又高的,只瞧见个侧脸以为是个年轻男子呢。”
大丰朝的哥儿女娘以娇柔白皙为美,脂粉铺子里的面脂粉格外的受欢迎,周宁到不是黑,健康的小麦皮肤,四肢修长又漂亮,若是个男子话极为受欢迎,可惜了是个小哥儿,前几年才一直相看不成。
幸得这孙夫郎嘀咕着两句没被沈临川听见,要不然沈临川少不得和他理论上两句,说像男子就说呗,干嘛说他家夫郎黑呀,沈临川最是护短,他家夫郎漂亮着呢。
沈临川打了两桶水就回来了,撸起袖子涮洗了起来,这屋子里的家具里里外外都要给擦上一遍,旁边周宁正清扫着床榻呢,他上手晃了一下,床就叽哇响了起来,“这床松动了。”
“许是那榫卯卡得不严了,等大哥来了帮我们在给修一下。”
这屋里的家具虽然有些老旧了,但里面却挺亮堂的,青砖瓦房,纸糊的窗子,就连屋里也墙壁都贴了一层白纸,就是有些泛黄了,等明日了再买些白纸给糊上一层,那屋里就更亮堂了。
三个人手上不停地收拾着,稻草席子铺上,铺盖给整理好,锅碗瓢盆一应给收拾到木柜子里,就连大铁锅都给带过来了,周大正搅和了一些泥糊灶台呢。
沈临川对这个小院子挺满意的,离学堂不算远,离集市也近,他就是走到学堂也大概有个四十来分钟,乘骡子的话快一些,沈临川觉得这距离算不得远了。
等院子收拾好天都快黑了,周宁去灶房转了一圈,“没有柴,这会儿热茶也没有。”
“先凑合一晚,走吃饭去。”
“爹说得对,这来了县府果真是动动就要从身上掉铜板,连柴都是要银子买的。”
周宁觉得还是他们在乡下好,没柴了去山上捡就成了,春天的时候还能去摘春菜,家里还有菜园子,有时候河里涨水了还能摸上一些鱼虾,秋天更别说了,野栗子山核桃这些也是能捡到的。
知道他家夫郎心疼银钱,沈临川笑着拉着人安慰,“家中银钱还有几百两,足够使上一阵了。”
“那可不能乱花,那都是留给你读书用的。”
“好好好,那我们省着点花。”
今年过一阵还会有蚊香和清凉膏的进账,就算是他们三人都不做什么活计也是不缺银钱花的,沈临川心里盘算着这些银钱还不够,如今只是赁了个院子,少不得日后要在哪买上一座院子呢,还得想个生财的法子。
见天光不早了,在晚一会儿天就要黑了,三人一道去集市上随意吃了些饭就回来了,碰见遇见拉着柴回家的老汉,沈临川叫住了让给他们卸到了院子里。
还有半车的柴呢,一捆五十文,十捆柴就花去了半两银子,周宁小声和沈临川嘀咕,“难怪这县府的人家多喜欢去外面吃呢,就连这柴都是贵的。”
周大乐呵呵地说道:“尽管烧,反正爹最近也没啥事,我赶着骡子去城外转转,看能不能弄过来些柴。”
“爹,估计这柴不好找,人生地不熟的就怕误砍了人家的树。”
“也是,还是咱乡下方便,往山上走走捡些枯枝落叶都够用的。”
好在碰见了卖柴的,今儿收拾了一下午了弄得身上都是尘土,晚上烧了些热水擦洗了一番沈临川这才觉得好受些了。
躺在床上沈临川伸手把人揽了过来,“总算是收拾好了,等咱安顿好了就给大哥大嫂去封书信,这周围的学堂也得打听一二,看有没好一些的学堂。”
周宁眼皮子都打架了,“应该有的,小哥儿的要好好找找,小鱼性子软和,不能被欺负了去。”
“睡吧,也总算有个落脚的地儿了。”
路上赶了三四日,昨儿又在客栈住了一日,终归不是自己家,如今要在这个院子住上几年了,他家夫郎和爹都在呢,怎么不算是他们家呢。
周宁被沈临川搂着觉得有点窝脖子,翻了个身躲一边去了,他这一动身上的床吱呀一声,周宁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沈临川,这床不好。”
沈临川差点笑出来,“是没咱家的床结实,先凑合几日。”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虽然换了地方了,但沈临川闻着鼻尖熟悉的皂荚香味儿很快就睡着了。
原想着安顿下来了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一早就被隔壁的吵嚷声给闹醒了,沈临川懒得起,翻了个身床吱哇响了一声。
耳边的叫嚷声还没停,“哎呀,让你煮个饭,你看看这米用这么多,还有这鸡蛋,今儿怎么又煮上了,会不会过日子呀!”
周宁也被吵醒了,两人齐齐瞪大了眼睛,沈临川哎了一声,“谁家呀,一大清早就如此吵闹。”
周宁被吵得睡意全无,“起来吧,买点菜。”
沈临川哎呀了一声趴在了周宁怀里,“再睡会再睡会儿,有点困。”
沈临川缠磨着周宁不起来,周宁没法只好又躺好了,沈临川有点起床气,之前辛苦读书考秀才,生物钟养成了天一亮就起了,最近几日难得能睡长一点还被人吵醒了。
周宁跟哄小孩似的拍了拍沈临川的后面,“那再睡一会儿。”
沈临川心满意足地蹭了下他家夫郎的胸口,“宁哥儿你可真好。”
周宁嘴角勾起,又撒娇。
两人搂成一团闭上了眼睛,沈临川刚梦见他和他家夫郎一道在草坡上打滚呢,他家夫郎乖得任由自己亲,沈临川乐得差点笑出声,嘴角刚扬起就又被那道刺耳的声音给吵醒了,“还不赶紧给你男人盛饭,一天天的没点眼力劲。”
沈临川彻底没了睡意,阴沉着脸穿上了衣裳,周宁也跟着起来了,“沈临川,你别去和人家吵架。”
“不吵,我去看看。”
沈临川开了屋门,他爹已经起来了,不知从哪弄来了些竹篾正在院子里围鸡圈呢,沈临川喊了声爹大步流星出去了。
周宁也赶紧跟了出来,这会儿头发都还没梳好呢,只能站在院子里忙束头发。
“临川这是咋了,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你两磨嘴了?”
周大有些担心地问道,他家哥儿成亲一年多了,小两口和和气气地可从来没有红过脸,他家哥儿婿也是个脾气好的,甚少有冷脸的时候。
“没,是沈临川被吵醒了有些不大高兴。”
周宁头发没束好呢,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临川出门去了。
沈临川气压低沉,谁家大清早地扰他美梦呀,若是日日这么吵他还怎么睡觉呀!
原以为如今住上小院子了没有那楼上楼下扰邻的矛盾,谁知道刚住了一日就被吵醒了,沈临川可不是包子脾气,外人都觉得他脾性好,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沈临川寻着声音啪啪拍人家的门,里面很快就开了门,“谁呀谁呀,大清早催命呢,来了,别敲了!”
过来开门的是个精明的婆子,就住在沈临川他们租得院子隔壁,那婆子上上下下扫了一下沈临川,“什么事呀,你谁呀?”
沈临川嘴角勾起一丝笑,“我家是新搬来的,你家是不是吵架了,我过来看看。”
“吵什么架呀,我家好着呢。”
里面一个穿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你家是新搬来的,昨儿我家夫郎就说了,我姓宋,你喊我宋账房就成。”
“宋账房好,还以为你家吵架呢,过来瞧瞧。”
“没有,没有,就是我娘声音大了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