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誓死不做play一环(123)
最终鹤山在我的神识和肉眼之中都变成了一个实心的石像。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这是一个大活人变成的,真的很难相信落地邦邦有声的沉重东西竟然不是顽石雕琢的。
所以说练器一道也很花里胡哨啊。
而且还挺装的。
飞尘轻松地甩了下衣袖收回手背在身后,坐下时还不忘抬起下巴瞥了我一眼。
好了。
我知道你行了。
我板着脸,反复打量着石像,试图从他里里外外找出来一点儿和人相关的东西,可却一无所获。
明明我清楚的看见他灵力是怎么流淌的,以及那灵力在空中纠缠连结的曲线,可我深知哪怕是我完全重复出来,也达不到那样的效果。
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我曾经试过。
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堪称神迹呢。
我很不情愿地在心里夸了飞尘两句,心里却觉得哪怕是在已经很唯心的修真界中,炼器一道也还是过于唯心了一些。
就比如我这种什么事情都想追根究底,研究个法术也想探究一下背后的原理符文的,在炼器一到注定就做不到顶尖。
「万物皆源于一物,故一物的思索可演化为万物。」
这是他们每个炼器修士奉行的真理。
每一个练器修士都以“所想即所得”作为目标,区别在于目前也只有飞尘能做到罢了。
我懂他们的。
并且知道他们说的是“一”和“万物”的衍化,但那颗该死的唯物主义的心总是时不时地就占据思维的高地。
【如何?】
飞尘很是矜持的给我传音,邀功似地换来了我一个点头,然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看见了他悄悄用灵力失去额角汗水的动作,但很体贴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偶尔让他装一装,他心满意足的时候干活也能积极些。
慧持大师念着阿弥陀佛,打刚才起就没睁开过眼。
糟糕。
我心里暗恼。
刚才明明和贺姐说好了提到外面去弄的,怎么刚才一着急起来反倒把这事忘了?
我悄悄地用余光瞄了慧持大师一眼,没从他的脸上看出喜怒来,便也将这件事情暂且放下了,因为孟苍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将鹤山做的事公之于众了。
不过也是,这些事要再不干,不赶紧让孟苍带着石像回到字画门的话,他估计就要因为自宫而失血过多晕倒了。
果然,不论修为到了什么境界,有些地方永远都是人的弱点呢。
于是应孟苍的祈求,慧持大师敲响了佛宗钟的钟,并且将那声音干脆利落地挪到了芥子之中,让它响彻芥子的每一片世界。
随后自然就是孟苍声嘶力竭的谴责,和语气坚定吐字清晰的罪状陈述,以及那些看热闹的修士从“不会吧,他也不像这样的人啊?”逐渐转换为“天呐!他竟然如此道貌岸然,真是信错了人。”这样的经典场景。
乏善可陈。
这些人脸谱化的表演让我提不起一丝兴趣。
他们也就在这里嘴上谴责谴责鹤山罢了,说不定背后还会和别人说,鹤山做的不小心,被人发现了真倒霉呢。
保不齐这里面有多少人是那种货色。
我思索着,突然觉得也不一定。
因为那些和鹤山一类的人这会儿是不是都在两界山呢?
应该都琢磨着去魔界寻找炉鼎吧?
但应该也有现在这里。
因为当孟苍说到鹤山的临摹之作和天现异象的时候,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直接开口相问了。
“所以魔界的天现异象是假的吗?竟然是画作?”
说话的人明显不信,而且带着一丝恼怒的质问。
作为被他质问的对象,孟苍直接拿出了有力证据,于是鹤山的记忆就又一次在众人面前展开了。
铁证如山。
从此鹤山的罪在无争议,他也将永远地被钉在修真界的耻辱柱上,成为了酒足饭余之后修士们批判的谈资。
成功完成了让修真界众人引以为戒的成就。
慷慨激昂地陈述完了鹤山的罪状,又说了一大堆关于异象的事情,孟苍也觉得有些疲乏了。
他激动的情绪退去,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就充斥了他每一根神经。
他有一点茫然。
那疼痛可非比寻常,感受到疼痛的第一瞬间他就低下头去,然后呆滞地缓缓挪开了脚,在看清自己踩着什么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在身下摸了摸。
然后抬起手看着自己满掌湿濡的血迹,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怎么太监了——”
阿巴。
是的,你已经成为太监了,而且还是你自己割的。
我沉默着,飞速地思考怎么和他解释。
说他自己果断自宫是不行的,因为他自宫的原因是看见了那个炉鼎,心中产生了欲望。
而现在他所有关于那个炉鼎的记忆都被我封锁住,可**上的伤痕却没能治愈。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没了呢?
我现在非常需要嘴替!!!
但当事人却似乎不需要我给出一个解释,因为他茫然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血迹,然后扭过头去看五体投地的石像鹤山,表情一下变得愤怒憎恨。
并且两步冲了过去狠狠地踹了一脚。
然后脸色更加青白了。
应该是扯到了伤口吧,而且那石像应该很硬的,估计他的脚也不怎么好受。
“鹤山老贼!手黑至此!”
哦。
他觉得是鹤山做的。
挺好的,我喜欢这种会自己寻找原因并解释的人,并且诚挚地希望他能担任字画门的下一届掌门,好好整治一下他们门派内的风气。
至于鹤山身上多了一条莫须有的罪状么?
我看了一眼永远动弹不得的石像,心想他就算是有一万句话想为自己辩解,也永远说不出口了。
只能受着。
个中滋味就让他自己品味去吧。
将鹤山解决了,事情的发展也恰如我们预期,甚至效果更好。
毕竟我们最初计划的直接劝阻修士们去魔域探索,显然这种明摆着的假异象更能劝退。
在鹤山被扒个底朝天的同时,虚假的异象可信度明显急速降低。
据慧池大师所说,在鹤山的记忆展现之时,从这里传出去的各种通信都让他险些忙不过来了。
我看着他们暗戳戳穿信的小动作,心想这一回应该能劝回不少本就没那么急迫想要找到炉鼎的人,以及那些本来就在犹豫的人。
已经很好了。
至于那些根本不信,仍旧对炉鼎有些妄想的,我相信他们在魔域也能得到自己的归宿。
至于死活,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年龄都是三四位数的人了,可不是小孩子了。
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然也能承担自己所作所为导致的后果。
就比如鹤山,怕以后这个我老老实实地跪在他们宗门的山门上,说不定就算他们宗门不复存在了,他都还在那跪着呢。
这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帮他突破了大限将至?
毕竟不会因为修为寿命耗尽而亡了嘛。
怎么能不算一种如愿以偿呢?
所以在今天这个场合,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鹤山得到了长生。
孟苍得到了正义。
而我,得到了那个让我将修真界翻了个底朝天的炉鼎。
没错,这个炉鼎最终还是到了我的手里,尽管我最初恨不得将他丢给旁人,尽管我也曾想要杀他。
但这一切都在我试图将这个烫手山芋甩走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异常那一刻化作乌有。
因为我突然觉得他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或许足以改变我的命运,改变整个修真界的命运。
也许他真的能让我得偿所愿。
第61章
事情还要从孟苍踉踉跄跄、魂不守舍地带着他被自己蹂躏的分辨不出形状的肢体, 以及沉重的石像版鹤山离开整个修真盛会开始讲起。
从孟苍的视角来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太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