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誓死不做play一环(169)
我的兵器用的是上好的材料,哪怕上面的符文灵力都用不了, 仅凭材料本身的坚韧程度刺破这附近的岩石还是可以的。
仰仗着反应飞速,加上肉身也听得了脑子的使唤, 此刻我双手紧紧抓着手柄, 亢龙锏就像钉子一样钉进岩石之中,而奔涌的海流自我头顶向身后急冲而去。
而我就像是一条被海水扥直了的丝绸, 一段紧紧的系在这根钉子上。
这是一股巨力。
我能感觉到挺进岩石中的武器一直震颤,也能感受到仿佛有上万只手以万钧之力抓着我的身体向海眼中坠去。
愤怒让我心如火烧,懊恼更是让我血液翻涌。
可恶——
阴沟里翻了船了!
但现在没有时间给我愤怒和懊恼, 更没有一分一秒的机会留给我后悔反思。
怎么将自己从这种窘境中挣脱出来,不至于直接在这里殒命才是我现在迫切需要思考解决的事情。
近在咫尺。
我抬头向前往去, 海眼的断崖处距我不过十米, 边缘的岩石清晰可见。
可就这种往常一步就能跨越的距离对我来说现在和天堑没什么两样。
灵力!
没有了它还真是寸步难行了!
我手握着亢龙锏, 它插在岩石中不停地震颤,坚韧的器身让它在巨大海流的冲击下不断地破坏着钉进的岩石。
要是我继续维持着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块岩石就会被我的武器破坏出一道深沟, 然后我就会和它一起被拖进海眼之中,直面能破坏一切的罡风。
以我的肉身强度一般的罡风应该不至于将我千刀万剐。
但谁知道海眼里面是什么情况呢?
我又没去过。
但想来那里的罡风应该比入口之处更加凶险百倍,我瞥了一眼自己裸露出手臂上面被风划过的白痕,苦中作乐地想,至少真的被拖进去之后我还能留有一条裤子。
和腿。
到底是龙鳞龙筋做成的衣服,和蚕丝蛛丝织成的法衣可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听着罡风割过蛛丝法衣是的咯拉声响,有点后悔自己下水的时候把皮毛大氅拖下去了。
不然应该能晚点赤/裸的。
这该死的冷静,脑子能不能思考一下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不要再给自己讲冷笑话了!
我微微侧头,嘴凑近了被海流推到肩膀处的衣袖,咬住了袖子的边缘猛地一撕,一条丝绸被我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我估摸着岩石承受的极限,握着手柄的手奋力向里面推了推,然后曲着胳膊强拉着自己凑近了手,随后用丝绸将自己的右手和武器死死捆在了一起。
这样我就能腾出一只手来了,也不会担心单手握不住自己唯一能用来防身的武器了。
被大力刺入的岩石平添了两道缝隙,眼见着就要撑不住我这一番折腾了,而我也眼疾手快地攥着武器奋力扬了下身体,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五指分开,像武器那样刺进了岩石之中。
嘶——
我无声地吐出了两个泡泡,然后又死死闭上了嘴。
虽说以我的修为不用呼吸应当也死不了,但在没有灵力可用的时候,我也不过是一个肉身强劲的凡人。
万一氧气用得上呢?
但不得不说我的手真的好痛!
也是。
海眼附近的岩石可是日日夜夜承受着狂暴的罡风,哪怕看上去和普通岩石的外表多么相似,本质上也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
要不是现在境况紧急,我倒真的想收集一些研究研究了。
说不定这些岩石能用来炼制一些抵挡海眼罡风的法衣法器呢。
到那时候再来海眼之中就安全妥当多了!
该死的天道!
我怒气冲冲冲,将全部的愤怒和杀意都转化成了前进的动力,仰头看着前路的岩石分布,将自己逃亡的道路初步规划了一番。
逃亡。
这个词多么的陌生。
我都有多少年没曾听到过了,今天也算是回味过去了,对吧?
我缓解了一下手指胀痛的撕裂感,抽出武器奋力向上掷去,换了一块岩石深插进去,然后手臂肌肉猛地发力拉着身体向前,顺势弓起腰身,将自己被海流裹挟着的下半身也拯救出来,死死揣着岩壁为自己的双手缓解了压力。
这就轻松一些了。
我看了一眼另一只手即将深入的抓点,抬手移位的瞬间猛地低头,蜷缩着身体紧紧靠着岩壁,一道凶猛的罡风就那么擦着我的头发而过,斩断的发丝瞬间就被海水裹挟了去,毫无踪迹了。
真的要骂人了!
刚才那一瞬间的罡风和之前一直弥漫在这里的罡风可不是一个量级的,要不是我闪的快,这会儿被海水果接进去的就是我的血了!
不妙。
我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甚,看来如我所料,越靠近海眼的内部罡风的强度越高,可不是这种入口处仅能留下白痕的罡风可比的。
得加快点速度了。
这该死的海眼想要我命的意图也太过明显了吧!
我这般想着,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凭借着大力出奇迹,朴实无华地在岩石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指痕和空洞。
此时我只能说还好自己多年来都没有忘记过**的修行,感谢每一个起早贪黑拼搏努力的自己!
多少年都没有这么狼狈了!
又一次躲过罡风的我发冠被劈成两半,长发瞬间散落下来,又被海流拽着向后飘荡。
现在就非常想换个发型,头一次感觉到这该死的长发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前行阻力!
我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继续着自己的攀岩大业,离崖口越近的地方水流越急促,我也即将到了海水压缩灌进海口的边缘。
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嵌入岩壁的指尖几乎失去了知觉,手指用力带着全身的重量抵挡着海流的拉拽,很快就要出去了。
我在心里打着节拍,努力捕捉分析着海水汇入的流动轨迹,尽力抓着海流汇聚的空隙,借着两股海流冲撞时减少的一点拉力慢慢地凑向边缘。
秉承着绝不半场开香槟的稳重心态,我伸手向上一抓,紧握着最上端岩壁的岩石,抽出武器刺进了海床。
只差一跃——
我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我宁心静气,绝不让自己在这最后关头阴沟里翻了船,现在的海流急促的很,我要是这个时候露头奔涌的海流就会劈头盖脸地砸在我的脸上,力道之大说不定会直接扭断我的脖子。
我可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到底是海流的推力大,还是我的颈骨坚韧。
就这区区一步罢了,我有的是耐心!
窄口的断崖边缘,岩石下方的空隙能让我稍微躲避一下海流的拉力,我躬着身将自己挂在上面,稍稍能恢复一下体力。
吭。
我抿着嘴,一道罡风划破了我紧抓着岩石的手背,丝丝带着金光的血液瞬间就被海水冲淡了,向海眼深处而去。
连一点痕迹都没弄留下。
这要是在外面、在任何一个灵力能发挥作用的地方,这样流出来的血液就能将地上的杂草变成灵芝。
真可惜。
我向后瞥了一眼,抓住了海流稍弱的瞬间,动作飞快地跃上了断崖平台,也顾不得站直了身子,只向前一扑,抓紧时间内想离开这片要人命的地方。
可事实仿佛专门为了逗我玩一样,就在我向前冲了几步还没能完全脱离这片禁灵区的时候,海眼中忽地喷涌出几股激烈的罡风。
它们没有向我而来,只一味地从海眼深处向上喷涌,自然而然地重击在了我所在的这一小片窄口的岩石平台。
刹那间我就感到自己踩着的这小片海床发生剧烈的震动,晃得本就在激流中艰难稳住身形的我根本就站不住,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用武器拄着身体,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大爷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被地下喷涌出来的罡风击打出裂痕的地面,最后挣扎似地向前跳跃翻滚了一下,然后就如同被拍在案板上的死鱼一般,连带着这些岩石一并向海眼深处坠去。
会玩。
它明明能直接用海流将我拖进海眼之中,还偏偏很有耐心地等着我一步步爬了上来,然后等我都爬到地面上了,才终于大发慈悲地用罡风送了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