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家的小夫郎(106)
这些话她不是
第一回说了,但说起来的高兴劲儿还是一点不减。
新锅已经放好了,崭新的瞧着就让人高兴。
林竹伸手进去摸了一下,眼里满是笑意。
周红花拍拍他的肩,“新买的被面取回来了?走,瞧瞧去。”
林竹表情立刻复杂了起来。
周红花起初还有些不解,等看到那床红通通的合欢被时,她就懂了。
“这……”
才说了一个字就发现大儿子正拼命给自己使眼色。
周红花一头雾水,“怎么买了两床?”
江清淮赶紧道:“娘不是同我说要买这样的吗,说喜庆,另一床是竹子订的,他嫌那个贵。”
周红花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有些无语,这臭小子,她什么时候说了,净哄竹子。
肯定还是瞒着竹子订的。
不过嘴上她却笑着应了,“对,就该这样嘛,当初你们成亲的时候就该做一床这样的,给家里添点儿喜气嘛,那这床咋办?”
江清淮赶紧道:“这床也是照着我的尺寸做的,给你和爹睡不是正好?”
周红花失笑,“也成,回头我把钱给你们。”
“不用了,这是竹子孝敬你们的。”
方才他们回来的路上就商议好了,还是林竹自己提的。
周红花笑道:“还是竹子孝顺,不过就这一回便罢了,下回可别这样了啊。”
话好像是对着林竹说的,其实眼睛看的却是江清淮,还带着警告。
林竹把栗子拿出来分给大家吃,一家子吃的乐呵呵的。
*
翌日一大早江家人就起身了。
村里人一年到头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尤其现在这个农忙的当口,连家里的小孩都是天不亮就起来了。
江清淮背着背篓,拎着两个竹筐上山去了,江长顺去村长家议会。
马上就要收稻子,风机和石碾都要定好各家使用的顺序,不然到时候忙乱起来肯定吵嚷个不休。
这种事情几乎每年都会发生,有时候这家还的慢了些,耽误了别家的事,少不得就得闹上一阵。
甚至有些人在前期议会的时候就能闹起来。
今年也是如此。
村长一见江长顺便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扯着他就道:“江老二,你快来。”
江长顺乐呵呵道:“我家还同往年一样,风机轮不着便算了,但石碾要排的靠前一些。”
风机是为了清理稻谷中的杂物,比如杂草、泥沙那些,江家田少,所以每年村里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就索性主动开口,不要风机了,自己动手吧,累是累一些,但也没法子。
毕竟他和周红花都不是爱和人争吵的性子。
这样一来,村长通常都会把他家使用石碾的顺序往前排一排,算作补偿。
村长摆摆手,“不是为这个。”
“啊?”
村长指了指不远处的齐大柱和齐春雷,“老齐和他小子一早就来我这儿,非说什么林立根死了,王冬翠又残了起不了身了,非让把林家的地儿划给他们,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实话,村长根本不信,当初村里传的可是江二家要倒霉的,虽说这阵子江二家也没啥事,但估摸着林立根和王冬翠也快出来了。
江长顺点点头,“他们说的没错。”
林立根还没死,但也不差这两日了。
“什么?”村长大惊,紧跟着他又压低了声音,“到底咋回事,林立根真杀了他前头那个?”
江长顺沉着脸点头。
村长倒吸了一口气,“这,这,这事儿……”
他努力压制住情绪,“那这,林家的地……”他回头看了一眼齐大柱和齐春雷的方向,两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正紧盯着他们。
“江老二,长顺,你实话和我说,林家的地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和齐家对比起来,显然江二家这个受害者拿林家的地更合适。
“这事儿我没和阿淮竹子商议过。”说实话,江家人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
村长又吸了一口气,抚着狂跳的心口道:“我看你还是回去和他们商议一下,不过齐家那头你也别担心,这事儿谁说了都不算,得听官府的,我今日就去镇上一趟。”
他把这个意思传递给了齐家两人,齐大柱恶狠狠地瞪了眼江长顺,显然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作了梗。
他们特地来这么早就是为了防着江家,没成想江长顺后脚就跟来了。
江长顺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
他回去的时候,周红花和林竹正在后院洗被面,两个小孩出去放鸭子了。
江长顺把事情一说,周红花就皱眉道:“不要,林家的地,我还嫌晦气呢,他们齐家要,给他们呗。”
他们如今已经有八亩田了,够种了,就算还是以前的五亩,也不要。
江长顺看向林竹,“竹子,你的意思呢?”
林竹声音虽小,语气却坚定,“我和娘的想法是一样的。”
周红花笑着摸摸他的头,“竹子乖。”
江长顺也笑,“我也是这么同村长说的,不过他说这事儿还得看官府的,官府说了算。”
周红花冷笑了一声,“我看这架势,齐家还有的闹腾呢。”
江长顺宽慰她,“左右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不掺和就是了。”
周红花叹了口气,“只怕人家不这么想。”
江长顺一走,村长就急急忙忙地上县衙去了,到了下午回来的时候,消息便传出来了。
官府把林家所有的田都收回去了,说要重新分配。
消息一传出,村里人一下子就涌进了村长家,争着抢着要买上一亩。
毕竟眼下可是收稻子的当口,这买的哪是田啊,这是现成的稻米啊。
齐家傻眼了,同时也越发恨上了江家。
过了中午江清淮才从山上下来,他不光带来了好些板栗,还有足足一筐子无患子,连带着还有红彤彤的高粱泡,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寻到的。
这会儿江清淮和林竹正在处理这些无患子。
两个小孩打了水在洗高粱泡。
正说笑间,赵秋兰突然来了,她不光自己来,还带来了林庆。
见到林庆时,林竹都差点没认出来,他瘦了好多,浑身脏兮兮黑不溜秋的,和过去在王冬翠身边简直判若两人。
性子也像是变了一些,蔫头耷脑的。
江清淮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赵秋兰。
“呦,都在呢。”赵秋兰阴阳怪气道:“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儿。”
说着她就把林庆往前一推,“还认得吧,林竹,这小子在我家里住了这么久,你这个当哥的都不晓得过来瞧一眼,现在好了,我给你送来了,往后我们可就不伺候了。”
江家前院门口,有路过的人停住了脚步,偷摸听着动静。
林竹也站起了身,“我不是他哥,林秀才是。”
林庆看了他一眼,一扭身就朝外头走,“我不要在这儿,我讨厌他,我娘说他身上晦气,不叫我和他说话。”
他喊得很大声,外头的人全都听见了。
赵秋兰脸色有些难看,“你胡说什么,他是你哥,以后你还要指望他看顾你呢,你爹都死了,娘也残了。”
这话一出,外头聚集的人更多了,个个瞪大了眼,倒吸一口气。
林庆在赵秋兰手里扭来扭去,哭叫个不停,“我不信,你这老不死的胡说八道,我要打死你。”
说着他就开始踢打赵秋兰,把赵秋兰弄得很是狼狈。
江清淮突然出声,“你这个时候把他送过来,是因为官府把林家的田都收走了吗?”
这个消息他也是刚刚才听江长顺说的。
外头那些人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听这话便开始窃窃私语,还频频点头,显然都觉得江清淮猜的对。
赵秋兰面上很不好看,她一家子在村里一向名声很好,说出去谁不夸一句,这下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