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家的小夫郎(113)
“挺顺利的,我和四哥他们要了张手信, 今日用上了。”
周红花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便听见这一句,心瞬间定了下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过那个马爷第一日就寻你们的麻烦了吗?”
“也没有寻麻烦, 就是要钱。”
“呸!”周红花啐了一声,“这些人真贪,都那么富了还要贪。”
林竹把他们买的帽子拿出来, 先递给周红花和江长顺。
一家子六顶帽子全是黑色的,只样式上有些差别。
江长顺和江清淮的最简单,一水的黑色,里头缝一层黑色的毛料,暖耳的毛也在里侧,朴实得很。
江云野也是一水的黑色,但毛料在外头多滚了一圈。
周红花林竹的样式和江云野的一样,只是毛料不是黑色,一个是灰色,一个是青色。
江云月的最漂亮,毛毛是红色的,而且暖耳上还有绣花,戴上去又喜庆又好看。
周红花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的帽子,又有点心疼,“干啥一下子买这么多,我和你爹的又不是不能戴了。”
江清淮笑眯眯道:“娘,这可是竹子帮你挑的,说你戴这个保准好看。”
周红花看了林竹一眼,脸上满是笑意,“竹子眼光不错,娘喜欢。”
“罢了,”她看着两个小孩高兴的模样,“这钱花的也值,冻坏了还得花钱治病呢。”
“可不是么。”江清淮赶紧道:“咱们挣钱就是为了过的舒坦,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江长顺把帽子拿下来,看来看去还是有些心疼,“应该买里头没毛的,加一层毛价钱得贵不少吧。”
“爹,这毛能拆的,天热了也能戴,很划算的。”
“真的啊?”
江清淮扒拉了几下给他看。
江云野和江云月兴奋地跑出去给他们的小伙伴看了,周红花在后头喊他们早些回来,不然晚食可要凉了。
欣赏过帽子后,江长顺和周红花又跑去后头看大变样的骡车了。
用完晚食,周红花烧了一大锅热水给全家人烫脚。
江清淮拿木盆装了大半盆,端进屋里去。
林竹正在灯下记账,跟着江清淮认了这么久的字,他如今也能写了,这回重新摆摊,江清淮便把记账的活儿给了他。
林竹生怕弄脏了纸,写字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手都在发抖。
“竹子。”
江清淮唤了他一声,结果林竹根本没听见,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纸笔上。
江清淮笑了一声,索性蹲下身给他脱鞋除袜。
等把账记完林竹才发现自己脚上暖呼呼的。
“阿淮你怎么……”
“我见你用功,便帮你脱了。”
林竹很不好意思,“下回别这样了。”
哪有汉子替夫郎脱鞋的。
江清淮弯腰攥起小夫郎纤细的脚,笑道:“咋了,我还帮你洗脚呢。”
林竹吓了一跳,挣扎着喊阿淮。
“别动,水要撒了。”
林竹立刻不敢动了,“我,我自己来。”
“没事儿,我顺便替你按按,脚上穴位可多了。”
许是他按的太舒服,没一会儿林竹便歪着脑袋靠在床头睡着了。
江清淮轻手轻脚地替他擦干了水,又把他的外裳脱掉,把人塞进厚实的棉花被里。
之后他熟练地把手探进被子里,打算替林竹诊诊脉,林竹身子不好那会儿,他几乎每日都要诊一回,后头才慢慢少了。
上回好像还是入秋前。
可还没碰上,林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江清淮笑了一下,罢了,不诊也没事,毕竟竹子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一看便知脉象平稳。
他抽出手,替林竹掖了掖被子,出去倒洗脚水去了。
夜里飘起了雪花,第二天起身的时候屋顶地面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雪虽不厚,但冷风却很大,裹挟着刺骨的寒气刮来,饶是江长顺这样吃惯了苦的汉子也不禁发了几颤。
“今日冷的厉害。”
周红花裹紧外面的袄子,把头伸出去看了一眼,须臾便赶紧收了回来,“咱家在山脚下,冷也正常。”
她皱了皱眉,“阿淮和竹子去码头岂不是更冷,不如叫他们歇一日算了。”
但江清淮听了却没答应,“昨日答应了要替人瞧病,不好叫人家白跑一趟。”
周红花无奈道:“那你们多加些衣裳,还好昨日买了帽子,不然一整天江风吹下来,人怕不是要被吹成冰块了。”
新做的袄子林竹本来想留到年节再穿,在周红花的要求下今日就取了出来穿上身了。
出门之前两人还喝了姜茶。
坐在新做好的顶子里,身上还穿着厚实的棉花袄子,林竹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暖呼呼的。
他们离得远,到的时候阿虎他们已经把小摊支好了。
“今年这鬼天气真冷的吓人,往年哪有这时候刮这么大风的?”
阿虎一边拿扫把清理小摊前积的雪,一边埋怨道。
江清淮看了眼冷风呼啸的江面,他们这边离得远还好些,最前面几家摊子的招牌被吹得东摇西晃的,再细瞧,还有直接被吹跑的。
阿虎说了几句话都没听见江清淮的回应,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再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一瞧。
“咦,那不是马少爷家的招牌吗,怎么被吹跑了?”
“这么多人怎么没一个去捡的?”阿虎笑嘻嘻道:“江大夫,你说我要是去捡,能不能给马少爷卖个好?”
江清淮摇头,“怕是不能。”
“也是,”阿虎悻悻地弯下腰继续干活,“要是能的话那些人还不抢着去了,哪儿还轮得着我?”
“不对啊。”他倏地又直起了身,“马少爷家摊子今日没来人?”
马永自己不上心,但他府里那些人却是日日都会来的,毕竟卖的银子有部分能进他们口袋的,反正马永那个草包也算不过来。
江清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阿虎却没瞧见,他已经跑前头打听去了。
“真没人,一个也没来,真是奇了怪了。”
短暂的疑惑过后,阿虎就高兴起来,“不来最好,大家今日都能松口气了。”
转头见江清淮嘴角勾着一抹笑,他只当对方也是为此高兴。
杨老三他们赶着做工,一大早就把兄弟送来了。
趁着江清淮替兄弟诊脉的功夫,三人又各自要了一碗酸辣面和一碗姜茶。
那个兄弟病的实在很重,周围吵吵嚷嚷的都没见他醒过来。
江清淮擦了擦手,然后蹲下身开始诊脉。
杨老三他们端着姜茶碗站在边上,紧张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江清淮诊脉的时间长了些,其中一个吓坏了,抖着嗓子道:“江大夫你千万要救救他啊,他家中还有妻儿,都指着他活呢。”
江清淮收回手,淡淡道:“能治。”
两个字一出,周围人齐刷刷舒了口气,阿虎家的客人也都坐不住了,纷纷拿着包子馒头凑过来看江清淮治病。
“都病成这副模样了,真能治啊?”
“谁知道呢,这新来的大夫瞧着倒是有些底气。”
“我们就瞧着吧,要是真能治的话,我把家里老娘也送过来诊诊,近来她夜里咳得越发厉害了。”
“他拿的什么东西?”
江清淮从医药箱中取出一个布包,展开,露出里头整整齐齐的一排银针。
他从里头取出一根,看似随意地在病人某几处扎了一下,几乎刚把针拔掉,病人就动了一下。
江清淮收了针,然后低下头轻唤病人,和他说了几句后便从自家小摊上取了一个小药包,展开捏了一颗药丸塞进病人嘴里。
病人动了动嘴巴,紧跟着便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药丸很是苦口。
江清淮站起身,看着杨老三道:“药丸一日三颗,必须按时服用,若想好得快,再加姜茶三碗,不想喝也无妨,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