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家的小夫郎(19)
林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江清淮凑过来蹲在他身边,笑道:“其实我有个好法子。”
林竹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他现在对江清淮无比的信任。
“我配个药给它们服下,只需三日便能从鸡雏长成大鸡,而且一日可以下十个蛋,再过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就能杀了吃肉了。”
林竹:“……”
纵然他对江清淮无比信任,这番话还是有些难以消化。
但他啥也不懂,说不定真有这么厉害的药也不一定呢,江清淮可是从太医局出来的。
他的眼神一会儿摇摆一会儿坚定,实在太好玩儿了,江清淮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竹:“……”
他震惊道:“你,你是骗我的?”
江清淮笑得不行,“自然是骗你的,这世上哪有这么离奇的药物?”
林竹:“……”
他向来性子软,从不知生气为何物,过去也不敢生气,可这会儿也实在忍不下了。
江清淮他实在太过分了。
他把脸转过去不看江清淮,还拿脚踢了踢盆,埋头干活。
江清淮厚着脸皮蹭过去,“别生气啊,其实我真的有个好法子。”
林竹不理他。
“是真的,这回绝对不骗你。”
林竹还是不说话,但手上的动作慢了些,耳朵也悄悄竖了起来。
江清淮笑了一下,“我可以给他们做一个通道,让它们在通道里活动。”
林竹一下子转过身来,“通道?”
江清淮点头,随手在院子里划拉了几下,“绕着菜地一圈,连着到鸡圈,这样它们既跑不出去,还能四处活动,后面改道也便利,如何?”
林竹立刻忘了方才的龃龉,兴奋道:“好!”
江清淮起身,“那你备好鸡食来帮我。”
林竹乖乖点头,“嗯。”
江清淮进了鸡圈,一边洒药液一边笑。
真好哄。
药液自带浅淡的青草香气,明明味道一点儿也不重,可洒下去后就神奇地吸住了原本的腥臭味,这下林竹看江清淮的眼睛更亮了。
江清淮暗笑,看来下回还能骗着。
江长顺和周红花听说后,便一道进山砍竹子拣树枝去了。
江云野江云月兄妹俩也都搬了小凳子过来帮忙。
江清淮做事的时候便没了开玩笑时的戏谑,眼神坚定,动作从容。
林竹偷摸想,这么厉害的人为啥就喜欢骗人呢。
*
天快黑的时候,林秀三人从山上下来,路过江家,魏冬和金蝉撺掇着林秀过去瞧一眼。
林秀表面不乐意,实则脚步都放慢了。
前院门开着,但一个人也瞧不见,三人便又绕去了后院。
还没走近便听见一阵欢笑声。
江云野拿着根细竹条在和江清淮比划,江清淮手中什么也没拿,但江云野就是挨不着他的身。
江云月笑嘻嘻,“二哥你好笨。”
江云野气的跳脚,结果越气越不行,来回几招后连细竹条都叫他大哥缴了去,傻眼。
周红花笑骂,“阿淮也不晓得让让弟弟,瞧你弟弟气的。”
江清淮把细竹条丢回去,“不用让,小野没那么弱。”
一句话就把江云野哄好了,也不气了,还斗志昂扬道:“大哥下回再比过。”
江清淮冲他笑了一下。
周红花摇头失笑,“竹子你以后可得小心些,别叫他骗了去。”
她这个大儿子自小就会哄人,以前村里那些小孩整日里跟在他屁股后头,赶都赶不走。
林竹默默低下头,已经被骗过了。
他这挫败的小模样看的周红花乐不可支,“你也别怕他,寻个机会也骗他一回,保准他不敢再欺负你。”
江清淮走过来,周红花立刻不说了,冲林竹挤了两下眼。
林竹笑了。
这一幕一点不漏地落入了林秀眼中,他紧咬着下唇,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的紧紧的。
魏冬戳了戳他的背,示意他走。
江清淮远远地瞥了眼三人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走出去一段后,金蝉急切道:“江二家日子过的这么好吗,以前居然从未留心过。”
魏冬看了林秀一眼,然后给金蝉使了个眼色。
金蝉立刻改口,“其实细看也不如何,那江清淮生的高高大大的,一看就不知疼人,哪里比得上齐春雷。”
魏冬附和道:“说的是,而且林竹那模样瞧着也不是个好生养的,我就不信到时候他婆母还能笑得出来。”
这话可是说到林秀心坎儿里去了。
林竹不能生养。
这事儿除了齐家那实心眼的一家子,还有谁家能忍受?
周红花和江清淮若是晓得,还能笑得出来吗?
不过,林秀脸色一变,江清淮是个大夫,若他给林竹治好了呢?
可上辈子齐家也不是没给他治过,甚至镇上都去过好几回,结果呢,不论看多少个大夫都没用,还浪费了不少银子。
镇上的大夫还能比江清淮差吗?
想到这里,林秀心里舒服多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第19章
这一晚林竹做了噩梦。
他梦见王冬翠又反悔了,要把他嫁给齐春雷,新婚夜他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只野兔,四条腿全被绑住动弹不得,齐春雷把他的皮一点一点扒掉,鲜红的血淌的满床都是。
最后齐春雷还狞笑着伸过手来,要拔掉他的脑袋。
林竹一下子吓醒了,后背脑门上全是吓出的冷汗。
江云月本来靠着他的手臂,林竹一动她也醒了,迷迷糊糊道:“竹哥哥,你怎么啦?”
林竹还陷在方才的梦境中,许久才回过神来,嗓音又哑又涩,“没事。”
江云月困得眼睛都没睁开,闻言便翻了个身又睡了。
林竹勾着头看了眼窗外,如今天亮的早,这会儿天边已经有些白了。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趿上鞋子出了门。
他有个很可笑的想法,后娘万一哪天真要把他叫回去,他现在多干些活儿,周婶和江二叔是不是会更舍不得他一些。
还有江清淮。
林竹把他白日里熬制过药材的炉子搬出来,一点一点地擦干净,炉子里散发的草药香莫名给他一种安心的味道。
擦完炉子,林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周红花快起了,可以点炉子烧水了。
林竹把江清淮的炉子仔细地放回去,刚要起身去搬柴火,就看见江清淮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他现在已经不会被他吓着了,但还是有种仿佛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无措感。
“昨夜睡得如何?”
林竹低着头道:“挺好的。”
“是吗?”江清淮走过来,勾着头去看他的表情,“脸色这么白,一看就是气血两亏,手伸出来。”
林竹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去,不让江清淮诊脉。
“罢了,不用诊我也知道,做噩梦了吧?”
林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江清淮失笑,当初他刚进军营的时候也没少做噩梦,那会儿就和林竹现在一样,早早爬起来找事儿做。
江清淮指了指灶边的小凳子,示意林竹去坐。
等林竹坐下后,他自己弯腰把炉子搬出来,一边点火一边给林竹讲自己在军营的事,听得林竹睁大了眼。
“……竟被砍掉了一条手臂,那人后来还活着吗?”
江清淮把药草丢进药罐子里,盖好盖子,然后蹲下身拨弄炉子里的火。
“活着,本来想把他的手臂接回去,但时间太久,接不成了。”
林竹眼里满是震惊,“手臂还能接回去?”
江清淮点头,“拿木板子固定住,等骨肉自己长,不过这种难度很高。”
他看了林竹一眼,笑嘻嘻道:“战场上满地都是断手断脚,断头也不少,看多了自然就不再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