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家的小夫郎(174)
他催促着,但江小夏一心只顾着把他爹的手扒拉下来,根本不搭理他爹。
江清淮没办法,只能找了个能瞧见“大老虎”的阴凉处,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风筝非得更高些,这个角度也看不见了,江清淮索性躺了下来,把江小夏放在自己身上,同时拿手虚虚地在他脸上方遮挡着。
江小夏如今也是很有些分量了,安静躺着还好些,可今日玩的开心,他时不时就要兴奋地动弹几下,一动身子就往下滑。
江清淮干脆直接箍着他。
林竹转头看到这个画面,笑的差点没撒手把风筝飞出去。
玩了一上午,几人又折腾着好不容易把风筝给收了回来,笑闹着往回走。
江清淮和江小夏已经“反目成仇”了,就因为江清淮刚才不让江小夏摸风筝线,还打他手。
江小夏粘在林竹怀里,软糯糯地喊:“阿爹啊。”
这两个字他发的很含糊,但能辨认得出来。
江清淮擦着自己衣襟,“方才擦了那么多口水在我衣襟上,我都没嫌弃你,你倒嫌弃上我了。”
林竹笑得不行。
知道他这会儿手臂酸,没一会儿江清淮就把江小夏强行抱走了,江小夏不乐意,他还威胁,“安分点,小心我把你丢地上。”
江小夏挥舞着小爪子推搡他。
父子两个拉拉扯扯的居然也诡异的很是和谐。
第134章
用过晚食, 林竹打了盆热水给江小夏洗身子,江清淮在旁边给他帮忙,小夫夫两个正说着笑,前面铺子突然传来了砸门声。
江清淮面色微变, “我去看一眼。”
这种事情遇到过很多回, 所以林竹起初也没太在意, 直到他听见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江清淮,你快给阿秀瞧瞧,他从午后就说腹痛,痛得快受不住了。”
林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是齐春雷。
林秀病了。
意识到这一点, 林竹也不过就是抬头往铺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已, 阿淮没叫他, 定然是不需要他帮忙。
而且小月也在前头。
齐春雷的声音不断地传过来, 十分担心的样子,林竹听得有些古怪, 但也没在意,只当人家已经想好要好好过日子了。
见江小夏把头埋下去似乎想喝洗澡水,林竹忙收回心神,不再管外头的动静。
这边。
齐家闹的阵仗很大, 不光齐家人全来了,江清淮甚至还看见了村长。
他微微皱了下眉, 心里掠过一丝异样。
“把人抱上去,仔细些。”江清淮撩开一道帘子, 指着里头的小床对齐春雷说。
说着就转身去取蜡烛, 这边有些暗。
齐春雷见状,以为瞅准了机会,忙高声道:“江清淮,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重视啊,阿秀爹娘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记恨他吗?”
说着还偷摸觑了眼后头的村长,见他皱了下眉,嘴角便忍不住动了一下,但紧跟着就被他压住。
江清淮没漏过他这点微表情,不够须臾间,他已经明白来者不善。
齐春雷话音刚落,就看见江清淮点燃了手里的蜡烛。
村长咳了一声,“春雷,少咋呼。”
齐春雷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江清淮替林秀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他过于苍白的脸色,沉声道:“他受了外伤,很严重。”
他说严重,那就是真的很严重了。
村长是齐家特地请来帮忙的,虽然他觉得江清淮这孩子不至于因为记恨林秀而怠慢他,但既然来都来了,就免不得要帮着说两句,此刻便道:“清淮啊,你如今是镇上最好的大夫,可得帮帮忙啊。”
江清淮正要开口,就被齐春雷打断:“是啊清淮,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再记仇了,一条人命握在你手里呢。”
这话多少是有些刻意了。
江清淮冷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盼着他死?”
齐春雷眼神很明显地闪烁了一下,“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阿秀可是我夫郎,我当然盼着他赶快好。”
“行,那先去把诊金交了吧。”
齐春雷顿了一下,然后转头推了他娘一把,“娘,快去。”
赵秋兰两只脚动都不动一下,“这还没怎么呢,瞧完了再交呗。”
“娘!”齐春雷给她使了个颜色。
赵秋兰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了江云月那边。
江清淮自然没错过母子俩方才的眼神交流,此刻他已全明白了。
于是,他写了张纸条递给江云月,“小月,把这个交给阿虎哥。”
齐春雷警惕道:“阿虎是哪个?”
江云月偷偷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答了一句就走了。
听说就是个小摊主,齐春雷放心了。
江清淮叫了村里一道来的两个老夫郎,“他身上应当有明显的伤痕,我不便查看,劳烦二位了。”
赵秋兰一把拽住两人,紧张道:“我们方才都说了,他在山里跌了一跤,你看着治就是了,怎么还查个没完啊?”
村长帮着劝,“齐家的,查看伤势是正常的,你到哪儿都得有这一步,清淮没乱来。”
他以为齐家还是不放心江清淮。
赵秋兰只能放了手。
两个老夫郎钻进了帘子里,众人只能瞧见蜡烛的光移来移去。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老夫郎终于出来了,两人脸上都不好看。
江清淮心知肚明,但只装傻,“两位阿叔,能否说的仔细一些,免得耽误了治疗。”
村长和跟来的人全都挤了过来,“是啊,细说。”
两个老夫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齐家那三个,互相推搡了一番才道:“别处倒还好,就是肚腹处。”
说着两人比划了一下,“一大片全是青紫,还有胸口这里,骨头像是断了。”
江清淮点了点头,“身上可有擦伤,既是在山上跌的,免不了会有擦伤吧?”
这个大家都有经验,毕竟谁没在山里跌过呢。
两个老夫郎摇了摇头,“这个倒没瞧见,许是跌的凑巧了?”
说实话,两人心里是奇怪的,林秀身上的伤不像在山里跌的,倒像是叫人打的。
但两人都不敢说。
在江清淮的追问下,两人仔细地把林秀的伤势描述了好几遍,旁边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有人下意识道:“这真是跌伤?”
村长看了眼齐春雷,见他神情闪躲,眉头便皱了起来,“春雷,到底咋回事,你说实话。”
江清淮冷声道:“我劝你诚实一些,你夫郎真的病的很重。”
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齐春雷身上。
齐春雷头皮发紧,下意识看了眼他身后的齐大柱和赵秋兰。
齐大柱忙道:“就是在山里跌了一跤,你们又不是不晓得,我家雷子人老实,他哪会扯谎?”
“既然你们不承认,那我也就直说了。”江清淮可懒得替他们遮掩,“我方才把脉就探出来了,他脏器受损极严重,应当有出血的情况。”
“对,”村长应了一声,“方才来的路上吐了好几口血。”
江清淮继续道:“若真是在山上跌的,那必然伴有很严重的外伤,但他身上并没有,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村长瞪着齐家三口子,“你们还不说实话?”
齐春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缩在了他爹娘后头。
这个反应,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汉子打自个儿夫郎这种事倒也常见,只是打成这副模样还是不多的。
江清淮朝外面看了一眼,“官差马上就到了,你们等着和他们解释吧。”
这话一出,齐大柱和赵秋兰立刻慌了,两人赶紧把齐春雷挡在后头,急道:“什么官差,叫官差做什么?”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叫官差来,安的什么心?”
江清淮冷笑,“出了命案,自然要通知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