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路(141)
但会给他留很多很多好吃的小熊饼干,会把给他买的曲奇饼干里,把芝士口味的都挑出来,问他为什么,他会说:“留给我的宝宝吃!我的宝宝最喜欢吃芝士味的!”
多少年的事,小鸟还是记得的,清楚地记得。
回想起来,陆庭深快要忍不住了,不禁将头偏得更过去,不敢让白鹤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
白鹤依旧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对陆庭深是有愧疚的,可是现在,他真的无力补偿,不如什么都不说。
陆庭深忽然问他,记不记得自己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曲奇饼干?
白鹤一瞬间有些慌神,导致战机都颠簸了一下,说实话,他忘记了。时间过去的太久远,他哪里还记得清楚呢?这些年为了同盟会,他已经劳心劳力太久,没有心情去记那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蔓越莓?”
“……”陆庭深笑了笑,“嗯。”
白鹤松了口气,但陆庭深抹去了满面湿冷。
“爸,小鸟他还会出现吗?”他都好久没有出现了,陆庭深好想好想他。
提到小鸟,白鹤的心情从来都是不好的。小鸟是他这一生屈辱的印记。一个原本前途明亮的Omega被迫逃到疯人院里装疯卖傻,遭受暗无天日的折磨,那么那么多年,不堪回首。
即便陆庭深问,他还是难掩心底最真实的感受,语气冷冽了些许:“小鸟人格已经消失了。”
“庭深,我不喜欢他。”
第99章
黑玫灰溜溜地上了Ares-17,刚刚那一架,打得她老毛病又犯了,身上突突地疼,遂摸了根烟颤巍巍点上,苦涩的烟草过肺,才慢慢抚平身上痛楚。
正苦恼不知该怎么交差呢,通讯器像只烫手山芋,在手上倒过来倒过去,愁得牙帮子发酸,通讯器却兀自响了。
是切尔·希特。
“……”黑玫挤眉弄眼做了半天心理斗争,这才接通,“总统阁下。”
那边声音低沉,极低的气压快通过通讯设备把黑玫压成真空的。
切尔·希特问她情况,她龇牙咧嘴了半天只能如实回答,末了不死心地加一句:“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切尔·希特声音沉沉,“我都知道了。”
通讯器里传来熟悉的求饶声,听得黑玫一个单身狗脸红耳赤。
又听得切尔·希特道:“给你十五分钟,过来我府上。”
黑玫差点被一口烟呛死,应了声是,赶忙指使黄莺加速。
·
切尔·希特挂了通讯,目光落在被桎梏在墙角边瑟瑟发抖的小猫身上。
小猫的耳朵因惊恐而充血,支棱棱从金色的发间钻出来,隐藏在花边衬衫下的尾巴也因恐惧而炸开,在柔软的丝绸床单上左摇右摆。他想逃,但是门窗紧闭,他插翅也难逃。
墨绿色的丝绸床单上乱糟糟的一片,床单、被子要掉不掉挂在床边,显然是他从床上着急忙慌地逃离,带下来的。
他的爱人站在床尾,身后站着一堆煞白的白屠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卡尔·加文快要演不下去了,真的快要演不下去了。
“Hiter……”卡尔·加文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你让他们走,我害怕……我不想看到他们!”
切尔·希特不为所动,他只是站在床尾,窗外的光投落在他身上,覆压下来的阴影将卡尔·加文笼罩在里面,就已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Gavin,”切尔·希特轻轻叹气,“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玩这个幼稚的游戏吗?”
“你在说什么……”卡尔·加文几乎崩溃,痛哭苦地砸着地板,“我听不懂!!!”
“我真不想伤你。”切尔·希特满心失望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眼底也浮起了微不可查的水光,“可是Gavin,我累了。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你真的很厉害,我承认。”枭雄轻轻伸手,身后的大夫随即递上一只注射器与装满药液的安瓿瓶,安瓿瓶的顶端闪着恐怖的银芒。切尔·希特弯腰,一把抓住了妻子苍白颤抖的脚腕,将他拖到身前,不由分说地将他翻过身,撩开尾巴,露出青紫的皮肤,“这几个月来,违背本心躺在我身下与我欢好,累吗?”
“应该很累,对吗?毕竟你这么恨我。和我亲热的时候一定把你恶心坏了。”
坚硬如铁的膝盖用力压下来,桎梏住自己的后腰,卡尔·加文激动哭喊,极度抗拒想要躲开,但一个百战烽火狼烟之中的Alpha,他的力量犹如泰山。自己已是瓮中之鳖,即便逃得出切尔·希特的魔爪,也逃不出这座安保满级的城堡。
卡尔·加文听见身后传来塑料包装窸窸窣窣的声响,没有一个Omega不清楚那是注射器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随即,清脆的玻璃断裂声传来,卡尔·加文恐惧扭头,他的丈夫已经用注射器吸取安瓿瓶里的药液。
“殿下,”切尔·希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真舍不得伤害您。所以我很早之前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美!一点都不美!
卡尔·加文知道他要做什么,平推手术车都推到这边来了,他还会不懂吗?
卡尔·加文自以为可以拿捏住他,仗着他心软不敢伤害自己,与他暗地周旋,却没有想到,他早在教自己自保技能之前,就已经在暗中酝酿阴险计谋了。
他要把他变成一只真正的猫咪,没有思想、没有自尊,也没有自由。
之所以直到现在才改造,是因为成功的实验体最近才面世。
等卡尔·加文看到成型的试验品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冰凉的棉球已经擦拭上身后皮肤,药液的清冷味道飘进鼻腔,卡尔·加文的肌肉崩得紧紧的,颤颤巍巍哭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求求你了,老公——”
话音落,切尔·希特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吼道:“别这样叫我!”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真心爱着丈夫的妻子,会天天想着如何杀了自己的丈夫。
卡尔·加文用尽了力气挣动,尾巴疯狂乱甩,浑身暴起青筋,坚决不肯让那注射器碰到自己一块皮肉,人在求生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很强,强到切尔·希特一只膝盖都压不住他,不悦地啧了一声,吩咐身边大夫:“压住他!”
“求求你了——不行!Hiter!!!”
尾巴被拥上来的手抓住,四肢也被戴着手术手套的手紧紧扼进床里。
切尔·希特在身后温柔地笑:“不要担心,这只是一管肌肉松弛剂。”
“我的殿下,睡一觉醒来,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猫。主人会给你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美味的零食。”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切尔·希特说。
尖锐的针头已经刺入皮肤,卡尔·加文的眼泪簌簌滚落,至此,他无法再演,这场长达数个月的虚情假意的戏,终于落幕。
“我输了——你也赢不了!!!”卡尔·加文破口嘶吼,“你这个暴君,不得好死!!!”
早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可终于等到卡尔·加文撕下温情的面具,切尔·希特还是觉得心痛难忍,像是被丢进苦海里,痛苦铺天盖地涌来,将他吞没。
针头拔出,卡尔·加文无力地瘫软身体,切尔·希特俯身亲吻他:“乖乖,睡一觉……”
那张俊美至极,曾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近在咫尺,却让此时的卡尔·加文恶心得想吐。
被白屠夫转移上平推车,卡尔·加文悲痛地问他:“为什么当初杀了我又要救下我……”
“因为我爱你,殿下。”切尔·希特语气平静,“我可以失去地位、权力、金钱、一切的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