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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83)

作者:余酲 时间:2025-02-18 14:55 标签:甜文 年下 HE 换攻 暗恋成真 横刀夺爱

  “为什么要走,我对你不好吗?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我还能给你更多。”
  陈仅不想说话。
  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你想要什么?”得不到回应,梁霄寒的眼神陡然狠戾,抬高陈仅的下巴,“说话!”
  陈仅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我想要自由,要尊重,还有爱……这三样,哪样你给得起?”
  梁霄寒有片刻的迷茫,前两样东西他从未得到过,所以不理解,不懂得,而最后一样东西曾经离他很近,可惜他没有把握住,最终失之交臂。
  就算他现在说“我爱你”,陈仅也不会相信。
  而当“爱”这个字眼出现在心里时,随之而来的痛感令梁霄寒眉头拧起。
  他早已没有了爱或者被爱的资格。
  所以刚体会到这种感情,就已经彻底失去。
  夜色渐浓时,梁霄寒离开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酒。
  他把酒倒进杯子里,送到陈仅嘴边,陈仅偏过头拒绝,他便自己一饮而尽。
  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喝下大半瓶,酒精的作用下,梁霄寒也无法免俗地回忆起往事。
  他想起陈仅刚来到N市,看向他时崇敬的眼神,后来那眼神逐渐掺杂了向往和爱慕,他对此心知肚明却不急于点破,有时候故意调转视线与陈仅对视,陈仅那惊慌害羞的样子总能让他心情舒畅。
  还想起陈仅第一次收到他的生日礼物,哪怕只是一支钢笔,依然喜出望外,受宠若惊。后来那支钢笔摔到地上坏了,陈仅难过得几欲落泪,他要给他再买一支新的,陈仅不愿意,非要去找人修,最后大费周章找了个手艺人修好,从此无论把这支钢笔带去哪里,都会对待稀世珍宝般将它用笔盒装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热切的眼神沉入冻湖般冷了下去?
  又是从何时起,他送的东西不再被小心翼翼地珍惜?
  放下酒杯,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那条被陈仅退还的手链,梁霄寒走上前,蹲下来,尝试把手链戴回陈仅的手腕,却因为陈仅双手被缚,怎么也戴不上去。
  后悔的心情压得梁霄寒喘不过气,他沮丧地垂手,喃喃自语:“当初不该……不该让你去他身边。”
  “你弄错了。”陈仅说,“从来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梁霄寒疑惑地抬眼,对上陈仅清明得仿佛能洞彻一切的目光。
  “是我被他吸引,主动去接近他,不是听你的话,更不是为了帮你。”
  分明是平静陈述的语气,却像刀子扎在心口,叫人痛得发狂,被扼住喉咙般喘不上气。
  摇晃着站起来,梁霄寒低笑出声:“被他吸引……说得那么好听,我看你分明是为了别的才跟他在一起吧?”
  “平时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清冷的样子,其实你背地里放荡得很吧?”
  “你早就渴望这些了是吗,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不满足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上梁辰?”
  “哦,对了,他年纪比你还小,是不是精力旺盛,整晚都不让你休息?”
  陈仅倒吸一口气,为这些粗鄙的话语竟出自梁霄寒之口惊讶之余,更是察觉到其中充斥着的嫉妒和不甘心。
  之前陈仅曾猜测梁霄寒不与他亲近是心魔导致,即梁霄寒害怕与他发生关系后会被赖上,会被以此要挟被迫“负责”。直到此刻才明白过来,梁霄寒几次三番想告诉他的无法与他亲近的原因,竟是生理问题。
  看见陈仅的表情,梁霄寒也知道藏不住了。虽然先前也想过不如直接告诉陈仅,但目的都是为了挽回,而不像现在,是穷途末路的人自暴自弃地卸下伪装,把心底想要却不能要的贪欲尽数暴露。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陈仅的脸上看到轻视或鄙夷,明明这种事落到别人那里会成为一桩笑话,会成为他所到之处的讥讽奚落和窃窃私语。
  况且陈仅被他囚禁在这里,不是应该恨死他了吗?
  梁霄寒无法理解地问:“……你怎么不嘲笑我?”
  陈仅看着他:“只有弱者才会以践踏别人的痛处为乐。”
  仿佛必死之人临终前再度遭受重击,梁霄寒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坚持认为的想法,可能从根源上就是错的——陈仅能从贫穷的大山里走出来,靠的不是他的指引,更不是他的帮助,而是靠陈仅自己。
  如果没有他的资助,陈仅同样能够做到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向上,宠辱不惊,不为世俗污染。他淡然的外表下是坚韧而强大的灵魂,他的底色从来都是那么纯净。
  “爱”之一字的分量何其重,怎么可能只包含最原始的欲望?
  所谓吸引,分明是一种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而他能做到的欣赏,还有心甘情愿臣服于他的虔诚。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太晚明白,太晚醒悟。
  人生中许多事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错了就无法回头。
  梁霄寒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陈仅仍坐在椅子上,垂眸看他,眼神中似含怜悯。
  怎么会如此迟钝,直到今天才发现,他从来不是陈仅的救世主,反而陈仅才是这凡尘浊世中,能为他照亮前路的唯一的神明。
  现在他的神明不再为他掌灯,即便被缚住双手,也要想尽办法逃离。
  半夜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梁霄寒浑浑噩噩地醒来,看见陈仅手拿一片半个巴掌大的碎玻璃,顿时清醒。
  他想起身去阻拦,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这才回想起白天在监控中看到陈仅在岛台附近徘徊,原以为他在倒水喝,如今想来,刚才喝的酒或者酒杯,说不定早就被他动了手脚……梁霄寒心中骇然,却来不及追究,只急着出声道:“危险,你别乱动!”
  那碎玻璃是陈仅将酒瓶打碎后获得,边缘尖锐似利刃,光是握着就足以将皮肤划伤,遑论还要使劲。
  可陈仅仿佛不怕疼,握着那片玻璃用力切割绳索,好在那绳不算粗,鲜红的血沿着手臂滴落到地上时,绳子也终于断开。
  正当陈仅扔掉手里的东西站起来,梁霄寒已经用微颤的手拿起的手机,按下了封锁全屋的按键。
  随着两声“嘀嘀”,房间门被锁上,无论陈仅怎样拧动把手都无法将门打开。
  “封锁程序启动后,24小时后才会解开。”梁霄寒轻笑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或者等到明天司机过来,不过那时候你也跑不掉了。”
  陈仅没想到梁霄寒还留有后招,眼看计划全部白费,很难不泄气。
  不过他懂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因此也准备了plan B。
  陈仅转身,走向窗边。
  窗户是内平开,他白天的时候避开监控在窗框缝隙里塞了东西,因此刚才封锁全屋时,这扇窗户没能关上。
  拉开玻璃窗和纱窗,陈仅手扶窗台,往外看去,前方树荫遮蔽,下面漆黑得宛如一口深井。
  光是往下看,陈仅都手心冒汗,根本无法想象还要爬上窗台跳下去。
  可是这会儿白天梁霄寒不在时的安保全部撤除,守门的人也下班,没有比现在更好的逃跑时机。
  而且今天之后,梁霄寒一定会加强防守,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陈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的时候双臂施力撑起身体,抬脚踩上窗台边。
  夜晚的凉风拂过面颊,让陈仅想起那天和梁辰一起站在筒子楼外的走廊上,无限接近栏杆边缘的时刻,因为有梁辰在身边,他竟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缓慢地呼气,想象着梁辰正在等他,陈仅压下心头的恐惧,另一只脚也登上窗台。
  身后梁霄寒喊他下来,警告他这么高会摔伤,陈仅充耳不闻,梁霄寒恼羞成怒地威胁道:“你要是跑了,我就让他真的失去一切!”
  陈仅回头,看向坐在地上一滩烂泥似的人,只一眼便收回视线,毫不留恋地迎着夜幕纵身跳了下去。
  比起所谓的失去一切,他更不想让梁辰再次回到八年前的荒山,再次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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