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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妻美妾(GL)(2)

作者:灵河岸上 时间:2018-10-07 11:00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宫斗 宅斗

  而此番商会,必然涉及如何处置前朝皇室,萧雪琼就在其中,这才是最最令李月容担忧焦虑的。
  父皇的本意是善待萧室族人,一来萧氏本就是李家的姻亲,二来可以彰显新朝仁德,使天下归心。然而群臣对此颇有疑义:萧帝不仁,已失民心,各地多有暴.乱,李氏本就是萧朝贵族,如今再厚待萧氏,恐怕难以服众。
  李月容太清楚自己的父亲了,李家能有今天,与他的“礼贤下士,开言纳谏”是密不可分的。商议到最后,怕是十有八.九会采纳群臣的意见。 
  如今,她只能祈祷父皇能念在萧帝对他不薄的份上,不要为难萧雪琼。
  只怪自己和雪琼妹妹相遇的不是时候,四周都是将士,还有李致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而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两人迫不及待地就相认了。要是能在无人知晓时先找到雪琼带出宫,哪里还有今天这些破事!
  “夫人,将军回府了,四皇子也来了。”门外一个婢女高声通传。
  李月容连忙起身迎了出去,发鬓微乱也不顾整理。
  “怎么样了!父皇怎么说?”赵叙甫一进门就被自己的“夫人”拉住质问。
  因着今日进宫之前李月容再三叮咛耳提面命,战场蛟龙朝堂睡虫的赵叙强打精神,从头到尾听得那叫一个认真。只是群臣各抒己见,意见并不一致,皇帝又未给出定论,因此直到散了会赵叙还是一头雾水,摸不清皇帝的意思。
  “额.......还未定呢,大概还好吧......”他支吾着说。
  “真是三句憋不出个屁来!”李月容被这个木疙瘩气得够呛,也不知道自家弟弟是看上他那一点了!
  “你说!”李月容转而问自己同母的亲弟弟,家中兄弟排行第四的李恪。
  知道姐姐急得不行,李恪也不像往日一般淘气卖关子,直言道:“依父皇最后的口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估计男丁会流放,按例女子罪减一等,没入奴籍吧,宫中正缺人。”见一旁因被奚落而涨了红脸的赵叙,恶趣味地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更红了。
  这二人如此这般没皮没脸的,若在往日李月容一定一人赏一巴掌,免得他们哪日在外人面前露了形招致祸端。只是此时得知萧雪琼可能沦为婢女,自然忧心忡忡,没心思理会二人。
  家中兄弟姊妹虽多,但彼此各有亲疏,李家十一个孩子中,只有长姐李月容及幼弟李勖与李恪同母,关系最为亲密。其实,以新朝皇子的立场来讲,李恪也觉得应该重惩萧氏族人来笼络民心,无奈自家姐姐对不过幼时有几面之缘的表妹太过上心,他也只好在父皇面前“痛陈利害”,求父皇善待前朝宗室。
  此刻见姐姐心忧,李恪自然要出言安慰:“阿姐不必担忧,留得青山在哪愁没柴烧。雪琼妹妹久居深宫,想必也是不谙世事的,能保住性命留在宫中未尝不是件好事。如今新朝刚立,众人自然是盯着她的,等过段时日风头过去了,寻个缘由把她弄出宫来,改成良籍就成了。” 
  李月容觉得有理,宽慰不少,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今日还有朝臣提立储的事情。”李恪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身旁二人能听到。
  李月容心头一跳,保险起见,还是引李恪进内室相谈。赵叙自然也是跟着进去的,他和李月容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进去后倒显得比李恪还矜持,生怕冒犯了李月容。
  “父皇怎么说?”李月容问道。
  “还能怎么说,不过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过去了。”李恪嗤道。
  李月容也冷笑一声:“他莫不是惦记着那两个小杂种吧?”
  李月容的父皇名李济,现有七子四女。未得帝位前,李济也如一般贵族子弟,知人事时就纳了两个通房,两女分别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李月容的大哥李初,二哥李冕。十五岁时李济娶了萧朝重臣之女,萧后的同胞妹妹梁氏,只是梁氏命薄,难产而亡,孩子也未保住。期间梁氏的陪嫁丫鬟又为李济生了一子,也就是李月容的三哥李衍。两年后,李济娶了益州望族之女乔氏为妻,乔氏生了一女两子,就是李济的长女李月容和四子李恪及七子李勖。
  值得一提的是,乔氏生完李恪未满一年,李济从外抱来了一对孪生婴儿,说是已故友人的遗腹子,这友人与他是过命的交情,因而临终托孤。乔氏虽有些疑问,但还是在李济的要求下认了两个孩子为亲子。少时尚不觉,哪知这两个孩子越长越像李济,乔氏后来才知受了自己夫君的蒙骗,白白认了外室的儿子做嫡子。这两个孩子就是李月容口中的两个小杂种了,李济的五子李臻,六子李致。乔氏因病过世后,李济才将这两人的生母抬回李家做妾室。
  至于李济的另三个女儿,也都是妾室所生。因此,说到底,李恪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按照律例继承家业是毫无疑义的,只是如今家业变成了江山,可以动手脚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在李济本人也有此意愿的情况下。
  “依我看,六弟是不成的,五弟倒还有点戏。”说起争储这等惊天大事,李恪还是言笑晏晏的模样。
  李月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是么?我倒觉得三哥赢面更大。他城府虽不及五弟,奈何有个聪明的生母啊。”
  赵叙在一旁认真听讲,努力消化。
  “所以啊,到底是三哥还是五弟都不一定呢,我们还是慢慢看戏吧。”李恪托着腮朝姐姐眨巴眼,李月容赏了她一个弹脑壳。
  “姐姐要不要和我赌一赌呢?”李恪揉着脑袋说,阿姐的手力真不是吹的。真是卖萌有风险,撩姐需谨慎啊。
  李月容懒洋洋地坐在木椅上,敲着腿,一副女流氓的模样:“赌什么?”
  “若是阿弟我走了运,江山也好,美人也罢,一定对阿姐予取予求;若阿弟我败了,只求阿姐别嫌弃壮壮,带着他安稳过日子。”
  壮壮正是一旁当布景板的“一家之主”赵叙的小名,他显然被李恪的话震到了,也不顾自己的夫人还在一边,紧紧拉住李恪的手不停地说:“不行,不行.......我不答应.......”
  李恪回握住他,却不回话,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奋力一搏而无后顾之忧的答案。
  李月容抬眼,没有一丝犹疑与退却:“我不会和你赌,因为阿姐不会让你输。”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从她被卸了兵权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了,在告诫自己“相夫教子”的背后,他的父亲藏着怎样的心机。
  只不过,父亲你似乎忘记了,我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母亲大人的女儿,我还是李恪和李勖的长姐。
  哦,对了,我还是夸下海口要保护雪琼妹妹的月容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小天使在啊~冒个泡呗\(^o^)/

  ☆、第三章

  “月容姐姐,你会一直记得雪琼么?” 
  “这......”少女故作犹疑,沉吟了一会恳切地说:“不瞒妹妹说,我记性可差了,有时连几个弟弟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萧雪琼闻言,顿时像被抽去力气一般,因期待而昂起的小脑袋拉耸了下来,粉唇紧紧地抿住。
  估摸着再逗弄下去这个可爱的妹妹就要抽泣起来,李月容笑着拉起对方粉嫩的小手:
  “不如这样吧,等我随父兄立了功班师回朝,就接你来我家里。咱俩白日里一块玩儿,夜里就在一处睡。这样,我记性再差,也是忘不掉你的。”
  ......
  夜深忽梦童稚时。
  自母亲离世后萧雪琼鲜有安眠之夜,时常惊猝而醒,泪湿枕巾的情形也不少见。此次她从朦胧梦境中渐醒,下意识地拂了拂脸颊,没有摸到泪珠,只有微翘的嘴角,原来她竟是笑着的。
  这一醒再复睡就难了。一来是因梦境勾起了往日回忆,心绪起了波澜,二来是因为同舍的几个壮妇鼾声如雷,临床的柳芽儿还磨着牙,伴着室内隐隐异味,让素喜洁净安寂的萧雪琼很是头疼。
  这样想来,以往的日子过得虽阴郁,倒也不能说一无是处,毕竟那时住的笼子是金丝儿编的。如今,在新皇下了处置前朝余孽的昭书后,萧雪琼便没入掖庭宫劳役,金丝的笼子变成草蒲的了。
  掖庭可以说是后宫的“后宫”,历朝历代都不可或缺,萧雪琼尚为公主时就对此处略知一二。
  按殿所分布及各自职能,掖庭可分为南北中三部:位于中部的储秀宫是低阶女官及无品级宫女的住所。在此居住的宫女都是良家子,为服侍皇帝及后妃而被选入宫中,年满二十五岁就要被放还归家。如若在期满前得皇上垂幸,或者因才能技艺超群被封了女官,便可留在宫中终老。此外,既未得皇宠,又未封女官,但因得后妃器重喜爱留在身边而免于出宫也是有的,这样的宫女一般唤作“姑姑”“嬷嬷”。
  掖庭之南是内侍省,这是一个由宦者运作的机构,负责教导、管理后宫宫女。
  萧雪琼所在的是掖庭之北,是女战俘、罪臣眷属等被去了良籍的女奴服役之所,各朝甚至同朝不同皇帝在位期间都有不同的名字,如今就改了前朝“苦奴院”的名字改称“女役所”。名称虽多变动,但里面的实儿却是不换的,此处就是负责后宫中劳苦差事儿的地方。
  女役所里的女奴虽也和储秀宫的女子们一样被唤作宫女,然而两者无论从地位、职责、命运上皆是不同的。论地位,一民一奴,良贱有别;论职责,储秀宫的宫女们学的是琴棋书画,女红烹茶,最苦不过是侍奉主子,端茶倒水传话守夜,而女役所的女奴干得都是些脏重累的活儿。无论你初来时什么天仙般的娇嫩模样,不消几年,保你皮糙肉厚,手脚生茧。再说这两种人的最终命运,储秀宫的宫女有得帝王赏识,后妃喜爱而飞上枝头的机会,再不济也能在人老珠黄前出宫还家,女役所的女奴则只能将一辈子耗在宫中无休止的劳作之中。或许晚年可以找个处得来的太监,做对“夫妻”,免于孤苦。
  如此说来,一朝身陷女役所,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也不尽然。
  以萧朝为例,近百年中就从女役所里出了一位王妃,一位女医官。娶王妃的那位王爷原本是最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因一意孤行仗着圣上宠爱,强将女奴编入良户并娶为正妻而饱受天下人诟病,此后便失了帝宠民心,不久就带着自己的王妃回封地做闲散王爷了。
  而那位女役所里出来的女医官,境遇看起来要好得多。女医官出身医药世家,祖父因误判病情致使当时的太后娘娘猝然薨逝。女医官年幼,尚未婚配,仍属族中血亲,由是受到牵连被贬入苦奴院,专为太监女奴看病。这少女虽遭此横祸但并不自怨自艾,在苦奴院里兢兢业业,广受尊敬。
  也是苍天有眼时事造人,恰遇上小皇子身染重病,众医官束手无策之时少女挺身而出,不过月余,小皇子便痊愈了。当时的皇帝,萧雪琼的曾祖父感其一片忠心,赦了她的罪,并令其入太医院奉事。没过几年,西南瘟疫横行,朝堂上一片愁云惨淡。医女自告奋勇到即将封城的疫区察看,配出解病良方后使人遍投河井,因此而保命的黎民不计其数,直至几十年后的今日,当地仍有人为其塑像立碑。这位医女后来官至从五品太医院使,只是上任没多久就因病离世了,真是“医者救人易救己难”,她留下的两部医学药典多年来仍有再版。
  可见,虽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即使在若尘土泥淖一般的女役所,如果你得遇贵人,又或有不世之才,也会有云开月明的一天,
  如今女役所里寥寥几个不信命的,萧雪琼就是其中之一。“或早或迟,也许一年,也许十载,月容姐姐一定会救我出去的。”她是如此坚信着的,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要努力地在这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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