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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面首被各路攻强制爱了(87)

作者:baicaitang 时间:2021-11-29 11:00 标签:狗血 宫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兴平二十二年二月份,明家军从西南打到了京城最后的门户冀北。
  冀北一破,京城危矣。
  此时陈昭才终于收拾了不断来扰乱的胡人,回过头增援冀北。
  然而还是晚了。
  只要冀北再能撑住十天,就能等到北境的援兵。
  然而冀北没有撑住。
  明家军势如破竹,冀北的守将全程断粮断水,几乎要以马肉为生。其实实若不是内斗,冀北能撑过十天,朝廷的精兵强将几乎全派往了冀北。
  然而原来冀北的守将不满自己被夺了权柄,暗中煽动了一部分将士造成了冀北内乱,军心不稳,在外敌当前的情况下不思抗敌反而起了内讧,或许这就是人性,冀北守不住是必然,陈昭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好人性。
  冀北城破,桑英被俘。
  到现在已经没有了谈和的可能,陈家镇北军折道守冀北的邻城,与明家军殊死搏斗。
  就在此时,隆庆王得未死的消息传出来,明家军士气大盛,又有人联想到了前段时间皇陵处的异象,纷纷说天命所归。
  街头巷尾都在传着隆庆王死而复生的奇事,就好像他是天命的君王。
  但凡见过隆庆王的明家军无一不被其折服,传闻隆庆王用兵如神,面如冠玉,与已故的隆裕公主极为相似,凡大军所过之地不伤百姓,一时间处处都是隆庆王的消息,却没有人知道隆庆王如何死而复生,这更加给隆庆王身上增加了一缕传奇色彩。
  而与明家军相比,朝廷已然大乱。
  皇帝的病一日重于一日,又失去了冀北这一重要天险,京城靠着已损失一半兵力的陈家军和禁卫军还能守的住吗?
  这一日天气晴朗,雪水未化,温姝入宫面圣。
  是宫中宣召。
  他早已经被皇帝于重重压力下停了职位,却没有被罢免。
  温姝入了宫,看到跪在皇帝身边瑟瑟发抖的太医的时候已经明白了一切。
  经过数月病痛的折磨,曾经英明神武的皇帝一夕老了许多,他的手变成了干涩的树干,他的发像纵横的枝丫,他身上的乌青像死人的尸斑,年轻的气息在发病短短几日被剥离身体,他强撑着不肯倒下,是因为咽不下一口不甘心的气。
  温姝跪了下来,皇帝掀翻了他的帽子。
  帽子下露出温姝额头上的红痣。
  皇帝一脚将温姝踹翻在了地上。
  太医叹息,“陛下这病老小儿从未见过,若非今日遇到一巫医声称是苗疆恶蛊,只怕永远也难知道陛下这是中了蛊毒啊。巫医说若不知道何时中蛊,看看自己身边有没有人额头上出现红痣。老奴这才赶紧入宫告知,奴才有罪啊,一开始竟连是病是蛊都看不出来。”
  温姝帽子歪斜,眉心一点赤红如血,映着他艳丽的容貌如同一副诡谲的画。
  他披头散发地从青砖上爬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走到皇帝身边,指着太医道,“滚出去。”
  太医在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后战战兢兢地离开,外头有昌巳和顾翊在守着。
  温姝在皇帝面前微微一笑,“陛下,我所做的可不止这些。”
  “冀北那个叛军,也是我安插了人去挑拨离间,这才导致了冀北内乱。”
  温姝是朝廷的人,他当然知道陈昭什么时候去增援,只要错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回天乏术。
  “而您藏在民间好生养护的三皇子还在我的手里,陛下要是杀了我,三皇子永远不会回来。”
  这就是温姝带走云歧的原因。
  他带走了云歧,并将云歧交给了林奉儒,谁能想到这个孩子如今在当朝尚书令手中?
  祁凛州盯着温姝,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陛下为什么用这种不认识我的眼神看着我?您向来高高在上,什么时候关心过蝼蚁的喜怒?”
  祁凛州靠在榻上,眼瞳黑沉,“朕待你不好?为何如此?”
  温姝笑了,他笑出了眼泪。
  “您待我太好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皇帝蹙眉,他还是不能理解温姝为何如此。
  事情出来后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明白温姝背叛他的理由。
  温姝走到皇帝的榻边,用一张漂亮的脸靠近皇帝。
  “陛下,你是否将温姝当做一个人对待?”
  他只是想做一个人,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把他当狗?
  高楼殿宇,朱瓦红墙,看似鲜花锦簇,实则不过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他曾以为救他的人是陛下,没有想到他敬仰的陛下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这么多年过去,当初跪在明堂下畅所欲言的那个温姝已经消失,或许他死了。
  皇帝看他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惊怒,就像看着一只撼动了大象的蝼蚁。
  温姝身上穿着紫色的朝服,这是除了明黄以外中原晋国最为尊贵的颜色。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身后是冉冉而生的旭日,壮丽的颜色烧在阴私的宫闱中,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去年的雪。熹微的晨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也落在他的眉发上,他已不再是端谦的君子,而是邪恶的奸佞,眼中没有众生,只看得到草木。
  “陛下,你没有发现你的枕边人早已面目全非?我有时恨我的相貌,可这与我的相貌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在日光下变成了奇异的沙哑,紫色的朝服在红日下仿佛猎猎烧了起来,往日清冷的面容也似乎被烧沸了。
  “陛下,我想了很久要怎么复仇,我想杀了太子,可你不肯,你要留着他活到利用殆尽的那一天,我等不到那一天,只能先杀了你。”
  他弯下腰,蜷缩在皇帝身边,一个个地数着他的仇人,神情却像个残忍而天真的孩子,“温行远死了,温家没了,顾绪死了,陈司礼死了,易欢没死,太子没死。”
  温姝眨了眨眼睛,“陛下也还没死,不过快要死了。”
  “只要陛下死了,他们也都活不成了。”
  祁凛州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那个对他充满敬仰畏惧的少年,只要他肯纡尊降贵弯下腰,牵着他的手从泥沼中出来,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你死我活这一步的?
  “我这双手杀了很多人。”
  “像陛下一样,杀了很多人。”
  温姝喃喃自语,疯癫笑起。
  冀北死了很多无辜的将士,守着冀北的人是桑英,尽管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去保住了桑英的性命,桑英却永远不会原谅他。
  或许这刻骨的仇恨与巨大的痛苦让他仅存的人性渐渐扭曲,生出了毁天灭地的怨气,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有从不断的杀人中才能取得快感。
  可他原来不是这样肮脏下作。
  他做了这个国家的叛徒,亲手将自己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并且实至名归。
  原来的他是什么模样,温姝早就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在桑家时候,桑柔从她的头上摘了一朵花,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清风拂过,少女的面颊艳如桃李,他握着那瓣柔软的桑花,心脏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感知到活着是一件如此令人动容的事。
  后来,一顶鲜红的花轿抬进了温家的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眨了眨眼睛,手指摸到了眼角的一滴泪。
  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为了杀人。
  时间是这世上可怕的存在,记不住南飞的雁,也记不住死去的人,那三个女人的面容已经从记忆中消失,留下的只有温姝亲自刻下的牌位,而只有这些东西才能恒古永恒。
  温姝第一次发现了祁凤霄和他的不同。
  他是永远活在过去的人,而祁凤霄不是。
  他将头歪在皇帝的膝盖上,“陛下,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待我?”
  这不是卑微的乞求,更像是困惑他许久的不解,时至今日终于问出来似的。
  温姝平静地想,他变成了一个疯子也不能全然怪陛下。
  就这样沉默地过了很久,温姝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
  “因为你不配。”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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