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反派道侣(115)
沈辞秋换了这样一身平日里不会穿的衣裳,他对着房间里的水镜照了照,又撑开了千机剑变作的伞,将伞柄轻搭在肩头。
沈辞秋瞧着镜中人即使戴着面具也遮不住的明艳,自己都觉得格外陌生。
他偏了偏头,细细打量好一阵,而后收起伞,问停在桌边等他换衣的小鸟:“如何?”
谢小鸟……谢小鸟已经看呆了。
即便先前打扮沈辞秋的时候看过好几回换装,但果然,沈辞秋的美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他总会因为同一个人反复着迷。
沈辞秋不知道谢翎不出声是因为在做正事、所以暂时没将注意力留在分魂这边,还是觉得这样的变装仍不够,试着叫了他一声:“谢翎?”
“哎!啊,嗯,挺好的,可以,满分!”
谢小鸟翅膀一拍,可算回了神,磕磕绊绊回完话,又飞到沈辞秋肩膀上窝好。
沈辞秋看着镜中自己与这只小鸟的模样,愣了愣。
当鸟儿飞上他肩头时,镜中白衣红杉的影子瞧着竟像是从春天的画卷中走出的人,一瞬间便鲜活了起来。
倒真的与玉仙宗的沈辞秋半点不像了。
沈辞秋怔愣须臾,不着痕迹收回视线,他手刚搭在门板上,忽觉自己传音玉牌有了动静。
沈辞秋拿起一看,没想到竟是卞云。
他离开玉仙宗后,那位表面上口口声声为他着想的小师弟慕子晨没来信问过一句,向来严苛的玄阳尊更没有,玉仙宗里第一个给沈辞秋来讯的,是把他当成宿敌的卞云。
沈辞秋点亮了玉牌。
“喂,沈辞秋,还活着吗?哦,能联系上那就是还能活着,听说妖皇宫内斗很厉害,你要是被卷进麻烦事里耽误修炼就太好了,我就能超过你了哈哈哈哈!”
沈辞秋:“。”
卞云这张嘴,真是一如既往。
但很可惜,他不仅没耽误修炼,还已经元婴了。
十八岁的元婴不准备刺激二十多岁的金丹,沈辞秋的回话也很有他的风格:“你想多了。”
卞云要找他,应当是有事,果然,在他例行的开场挑衅后,说起了正题:“给鼎剑宗的赔偿已经送过去了,虽然暂时在妖皇宫避避风头也不错,但你总不会一直待在那儿吧,准备什么时候回宗?”
沈辞秋只道:“时间未定。”
那厢卞云罕见地沉默了片刻,不知手边弄出了点什么动静,才道:“我觉得玄阳尊和你小师弟的关系,啧,怎么说呢,有点古怪,而且不止我一人这么想。”
沈辞秋眼眸动了动,但没有作声。
“尊者他老人家不苟言笑,威严肃穆,对弟子也是一板一眼,我们都知道,但前两天,慕子晨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就在大殿里,当着诸位长老的面,按理说玄阳尊怎么也该训斥一两句,再罚一罚,他对你和郁魁不向来如此吗?”
听到这里,沈辞秋就知道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必定不如卞云所想,才会让他语调里藏不住的震惊。
“但他居然没有!我天,这还是玄阳尊吗?谁都可以纵容徒弟,但我真没想过他还能有宽忍徒弟的一天。”
卞云忙不迭把自己的震撼倾吐完,才惴惴道:“我也没看出慕子晨有什么特别,玄阳尊怎么就对他另眼相待了?”
玄阳尊究竟是怎么跟慕子晨变成那般不清不楚的关系,沈辞秋也不知道,上一世,他发现的时候,玄阳尊便已经对慕子晨有偏袒了。
不过原因对他来说无关紧要,横竖这两人他都要杀,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沈辞秋实在不感兴趣。
“你别去探究,”沈辞秋提醒卞云,“那毕竟是玄阳尊。”
“嗐我知道……我说你,如今私下怎么连师尊也不叫了?”
沈辞秋眉眼淡淡:“叫或不叫,都一样。”
“唉,”卞云以为他还因先前的事难受,说了点人话:“跟鼎剑宗这回的事是麻烦,你跟温阑都着了道神志不清,谁杀谁都不奇怪,注定是死结,反正你自个儿留意着吧,别还没输给我,就先死在鼎剑宗手里了。”
沈辞秋低低嗯了一声,结束了和卞云的传音。
传音玉牌的声音可以只被主人一人听到,也可以被旁人听见,沈辞秋没避着谢翎,因此谢翎也听见了。
他听着卞云所言,在思考件事。
旁人不清楚,但谢翎知道,慕子晨全靠捡漏了一点主角的气运,才能混出头。
温阑和郁魁那样的人也就算了,至于影响到金仙吗?
慕子晨怎么看也没那么大魅力啊。
他是不是借着这气运,还得到了点别的什么,才能引得玄阳尊另眼相待。
就像他截胡了本来该落在主角手里的阴阳镯。
能让金仙另眼相待,约莫还是与修行相关,比如妖皇,要不是为了进一步往上攀登,他才不管什么子嗣。
但妖皇是好几百年没能再有突破,玄阳尊还是金仙里的新秀,应该不至于着急,那又是为了什么?
不好猜啊。
谢小鸟圆滚滚的眼珠转了转,思索着要么还是往玉仙宗里安插几个细作吧。
慕子晨和玄阳尊都是沈辞秋的敌人,对敌人,就要知己知彼,才能好百战不殆。
第75章
沈辞秋换了衣服,重新推门而出,谢魇和黑鹰这回瞧见他,都感慨确实认不出了。
白鸩之前与沈辞秋不熟,此番作为护卫,没敢随便乱说。
黑鹰从储物器里拿出个油纸包来,递到沈辞秋眼前。
没有打开,但已经有蜜糖的香气丝丝缕缕渗透出来,是熟悉的、沈辞秋喜欢的味道。
他肩膀上的谢小鸟不动声色抖了抖羽毛,昂起了圆滚滚一团的身躯中并不存在的脖颈。
“殿下昨儿吩咐我去准备的,就怕今早时间太紧,来不及,”黑鹰道,“金丝花蜜糖。”
谢翎料想他们同修会花不少时间,所以提前让黑鹰准备,否则他是很想自己跑去守着厨子做,再亲自递到沈辞秋手上。
他说过,要让沈辞秋有吃不尽的甜,这话他说了,就一直记得。
沈辞秋在谢小鸟的豆豆眼中接过了那包糖。
沈辞秋将糖放入储物戒时,顿了顿,慢吞吞地拿出了最早从谢翎手里得到的油纸包。
先前他放着糖只看不碰,也是最近才开始偶尔吃一些,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两颗了。
在谢小鸟又惊又喜的注视下,沈辞秋当着他的面,拈起一颗糖放进了嘴里。
他终于不是只把糖放着当摆设,他肯吃了!
谢翎看着沈辞秋吃,只觉得自己心坎也淌了蜜,本体的嘴角上扬,琥珀色的眼睛锃光瓦亮,这厢还聊着正事呢,孔清看他神色,就是一顿。
?正说着收服魅妖族的事呢,就算运筹帷幄,也不该是这种掺了星子的笑吧?
孔清知道他在沈辞秋身边留了什么能随时沟通的术法,转念一想:“是沈道友那边有什么好事?”
谢翎笑得暖洋洋:“他一颦一动都是好事。”
孔清不禁感慨:……虽然他确实为谢翎的终身大事着想,但某人也是不是注意一下开屏的姿态?
“说来我闭关那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阿辞怎么连话本都看上了,表哥,你知道吗?”
孔清微微一笑:“我与他闲谈几句,发现沈道友其实自己心中也有扰,便言书中自有黄金屋,或许可以与书一观。”
谢翎愣了愣,随即给孔清点了个赞。
你哥还是你哥啊。
谢殿下很慷慨:“偏殿里的法器,看上哪样,你去挑。”
“这怎么好意思,”孔清彬彬有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兄弟二人对视,都忍不住笑了。
笑完,孔清道:“那我回复魅妖新少主去了,想要重投我们,就拿他们大长老和三长老的头来见?”
“嗯,”谢翎就着沈辞秋吃糖的画面办公,一心多用,“首鼠两端的人我们不要,族中算计我的事想全推到宴魅一个死人身上,想得美,等他们内斗,把大长老三长老肃清了,自己也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