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反派道侣(38)
沈辞秋:“……”
谢翎:“……”
谢谢,殿下我还没纵过,伤不了。
谢翎:“你还是别说了。”
他在黑鹰痛心的目光里抱着沈辞秋进屋,用脚后跟啪嗒一下拍上了门板。
谢翎将沈辞秋放下,抬眼时,就看到了屋子里随手被沈辞秋放在角落里的佩剑。
都说沈辞秋爱剑,但他怎么看都对这把剑没多爱惜,也不出鞘,不会真的不喜欢这把剑吧?
谢翎摸出自己的扇子捏了捏,没急着走,清清嗓子开口:“今日多亏有你,所以我才能这么快恢复修为,为表谢意,这把剑你收下,我不想欠你。”
谢翎一抹自己腕扣,掌心之中多了把银色长剑,剑鞘花纹格外繁复精致,但因为整体都是银白,因此并不杂乱,只显得贵气,剑柄上面嵌着一颗冰蓝的宝石,灯火下隐有光华流转。
谢翎拔剑出鞘,手一甩,雪白的剑身竟化作了银色长鞭,变回剑再一转,银剑居然又化作一把银白的伞,伞下依旧有剑柄,但抽剑时,变成了与先前不同的一把细剑。
一把剑,竟是有三种形态。
谢翎展示完,将剑搁在桌上,沈辞秋爱剑,眼里闪过了惊艳与欣赏,但唯独没有心动。
这是一件天阶法器。
在谢翎放下剑时,沈辞秋清清冷冷开了口:“谢翎,你还记得是我给你下了同命咒吗?”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谢翎心头这几天攒下的火,但他面上没有怒气,唯独一双琥珀色的眼划过暗芒。
“记得,所以?”
“所以这剑你不该给,”沈辞秋直直看向他,“我也不该收。”
谢翎忽然短促的笑了一声,然后突然俯身凑近,双手重重拍在床榻上,木床震声,谢翎眼睛里燃着火,把沈辞秋骤然禁锢在床板与自己的双臂之间。
“你下了同命咒没错,怎么,你现在要弄死我?来,有本事朝这儿划一刀。”
沈辞秋唇线一抿,他很不习惯这样的姿势,但对着谢翎那双桀骜狂浪的眼,沈辞秋丝毫没有移开眼神,此时谁先退了,谁才是真正被压制的那个。
两人目光在灯火下无声地交锋,刀光剑影。
谢翎撑在沈辞秋耳边的手慢慢收紧成拳,他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连笑也笑得凛冽:“当初被你下了同命咒,是我棋差一着,仅此而已,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既然对彼此都还有用,我们就大大方方接受这样的关系,不好吗?”
他顿了顿,又道:“同命咒上吃的亏,我迟早有天会找回来,你放心。”
这话说得不错,他们本来就是交易,是利用,先前是,现在不也是吗?
“你若再躲着我,”谢翎呵了一声,“我可要觉得你心里有鬼,放不下那三年了。”
话音落,一片静默,谢翎自认为讲得都挺好,却见沈辞秋古井无波的琉璃眸子微微动了动,在咫尺之间,他说:“只有我在躲?”
方才还威势逼人气焰汹汹的谢翎顿时一僵。
……是,他也在躲,而且这几天躲挺狠。
谢翎差点就绷不住面颊上的气势了,但硬是撑着没放:“我现在想明白了,不准备躲了,怎样,你呢?”
两人实在靠得太近,又是被人从上逼近,沈辞秋也险些移开目光,但也生生忍住了:“……我也不躲。”
谢翎心中顿时长舒一口气,嘴里哼了声:“没错,就该这样,一切恢复原样。”
他终于肯起身,没了由人形成的狭窄禁锢,沈辞秋周遭的空气重新流动,袖子底下的手指缓缓松开。
沈辞秋:“那把剑……”
“说了不想欠你,这是本殿下的作风,送你就是你的,不要就拿去扔了,随你。”
谢翎没有再看那把剑一眼,就这么推门出去了。
沈辞秋一直到大半夜,才恢复了点勉强起身的力气,他拿过剑,搁在膝上,目光慢慢从剑身上摩挲,许久未动,似乎在思考着这把剑的去处。
天阶法宝,无数人趋之若鹜疯抢的东西,就被前任主人这么随手搁下,不闻不问了。
沈辞秋盯着这把剑,看了许久许久。
一直到月落日升,东方的天色微明,亮起一抹属于朝阳的金边。
宛若玉雕的沈辞秋终于动了动,把手缓缓搭在了剑鞘上。
滴血认主,天阶的宝剑感受到灵力,在沈辞秋膝上嗡鸣,温和回应他的新主人。
“剑名‘千机’,”沈辞秋轻声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第25章
沈师兄跟谢翎在月华泉鸳鸯共浴的事跟插了翅膀似的,飞速在弟子们之中传播,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内门弟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无他,主要沈师兄是下位的消息实在让人太过震撼。
守山弟子信誓旦旦,沈师兄不仅是被抱下来的,还似乎是累得睡着了,乖乖被抱下来的。
弟子们想象了一下沈辞秋乖乖的样子……浑身激灵:不行,完全想象不出来!
昨天他还在校场上用一把平平无奇的破剑把他们打趴了一片,现在想起沈辞秋的剑光,都心有余悸。
曾经在刑堂被沈辞秋抽过鞭子的刺头弟子牙一酸,脑子里晃过那双清冷无情的眼,哆嗦:“假的吧!”
今日轮值下来有空跟他们唠嗑的守山弟子拍桌:“我发誓我看见的都是真的,若有虚言我当场把腰牌吃掉!”
其余弟子:“嘁!”
又不是发的天道誓,每年吃腰牌的豪言壮语能绕玉仙宗两圈,至今也不见谁真的吃了,没说服力。
但很快,有说服力的来了。
沈辞秋告了假,之后两天他不上弟子课,说是要自己修行。
两天!
吃瓜弟子们瓜子都掉了,瞳孔震颤,谢翎这么厉害的吗!?
区区一个练气二层,竟能让金丹大圆满两天起不来身。
……人不可貌相啊。
至此,沈辞秋与谢翎上下位置在弟子们心中彻底敲定,谢翎也没想到当初在冷峰院外被沈辞秋先拿下来的一城,就这么悄无声息还了回来。
消息传到温阑耳朵里的时候,温阑屏退了所有人,关上门就砸了个杯子。
瓷器在地上噼啪碎裂,响声一如他的心情,妒火中烧。
先前他也以为沈辞秋和谢翎在一起时,是沈辞秋为上,这让温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毕竟他是想把沈辞秋驯服乖顺的,谢翎即便先一步得到了人,到底也不如他。
但是,但是沈辞秋居然甘愿成为那个废物的身下人?
凭什么!
温阑想不明白,前几年他时不时来玉仙宗,明明沈辞秋的举动都在他意料之中,他都没能完全掌控住沈辞秋,谢翎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温阑深吸口气。
光挑拨离间还是轻了,谢翎此人不能留,得尽快除掉。
免得沈辞秋真一颗心吊在他身上撕不下来。
他将瓷片用灵力震成齑粉,在屋中踱步,想了想,脑中主意逐步成形。
温阑理了理衣襟,眼中闪过狠戾神色,面上恢复了运筹帷幄的从容。
他想,是时候去探望一下郁魁了。
*
郁魁出事后,温阑以鼎剑宗少主的名义送了慰问的礼物,却是让下属随便置办的,根本就没把郁魁放在心上,更别说亲自来问候。
今日温阑踏入如今已然被冷落的郁魁居所,虽说有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郁魁的时候,伪善的笑容还是差点被吃惊替代。
玄阳尊两个弟子,都是人中龙凤,郁魁仗着天资和身份,昔日高傲尽显,他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但如今短短时日未见,张扬的天骄面容阴鸷,浑身的怨毒逮谁刺谁,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郁魁如今破罐子破摔,对谁都很暴躁,看谁都不顺眼,反正他都是废人了,既然所有人都能把他踩在脚底,他不如先狠狠咬一口再说。
因此对着温阑口气也很冲:“稀客,堂堂鼎剑宗少主,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