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反派道侣(156)
沈辞秋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谢翎衣摆扬起急切的弧度,金红的衣衫映着少年人俊朗的面孔,因为染了血,显得危险又锐利。
沈辞秋浑身强撑的那点力气也没了,他手再握不住剑,雪白的剑哐啷落在地上,他双腿一软就要栽倒下去。
但一双有力的双臂揽住了他。
时隔近一年,沈辞秋重新落回了谢翎的怀里。
他望着谢翎近在咫尺的面容,恍惚间疑心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在做梦。
他慢慢朝谢翎伸出手,谢翎一手揽着他,一手握住沈辞秋的手,放到自己面颊边。
染血的凌厉眉眼在沈辞秋的掌心温柔下来,他琥珀色的眸中依旧含光,暖暖的注视着沈辞秋,轻轻在他手心蹭了蹭。
然后在沈辞秋心口刚刚颤起来的时候,谢翎缓缓张口——
“啾!”
沈辞秋:“…………”
这一瞬间,沈辞秋很难形容自己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但是他清楚了一点,那就是……他确实没有做梦。
因为他没做过这么离谱的梦。
沈辞秋的心口刚刚被软得发颤,就被这声啾给硬生生按了下去,再起不能。
小凤凰如愿以偿,有了手和脚,于是,他现在是只人形的、张口依然只有鸟语的谢小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翎帅气登场,利索杀人,血面皇子,英俊逼人。
沈辞秋瞳孔轻颤,伸手——
谢翎:“啾!”
沈辞秋:“……”
多年以后,谢翎回忆,嘴硬要脸:你就说我帅不帅吧!
第100章
沈辞秋本就不多话,与他不相干的人就算做出任何离谱的事,他眼都不会眨一下,他为数不多的默然无语,好像都是碰上谢翎。
沈辞秋此刻是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然而谢翎即便神识不全,也还是那个谢翎,骨子里有些东西不会变。
他面颊在沈辞秋掌心蹭了蹭,抬头时眼珠一转,见屋子被打得破破烂烂,尸体的血还在往外冒,此地已经全方位遭到谢七殿下的嫌弃,他要带漂亮美人离开。
谢翎双手揽着沈辞秋,把人往怀里抱了抱,想起身,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这样好像没办法牢牢把漂亮美人带起来。
谢翎松开一只手,疑惑低头看了看,然后试着揽住沈辞秋的胳膊用力……还是不对。
他就这么顺着沈辞秋的胳膊,一点点往下试,按一下再抬一下,想找最顺畅的发力位置。
沈辞秋被他按得回了神,尚不明白谢翎到底在干什么,就被按到了腰肢上。
他此刻发着烧,浑身无力,猝不及防被谢翎一把握住腰还往上抬了抬,顿时腰上一软,不受控制闷哼一声。
沈辞秋被惊得瞳孔一颤,下意识想去抓住谢翎乱摸乱按的手,但手上没力,擦着谢翎手腕就滑了出去。
沈辞秋的腰细,谢翎一手就能把稳他的腰,这鸟专心致志寻找发力点,在人家腰上又摸又按,发现不行就顺着继续往下,全然不知道他的动作有多大胆,已经快把某人又给揉红了。
沈辞秋不仅耳根要红了,本来就酸软的身体还差点被揉化了。
这种身上无力任人拿捏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即便这人是谢翎他也不能适应,不如说正因为是谢翎,才显得更加奇怪。
沈辞秋按住谢翎的肩,挣扎着想起身:“等——”
而谢翎已经从他线条姣好的腿侧一路摁到了膝盖,试到这里,谢翎脑中灵光一闪,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良好着力点。
于是他抬手抄过沈辞秋的膝弯,一用力,就稳稳当当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沈辞秋:!
刚还在挣扎的他身体骤然悬空,心头一跳,发着烧的脑子更晕了,等他缓过这股劲儿眼前不泛花的时候,谢翎已经抱着他踹开了门,把他带出了满地残骸的房间。
还把沈辞秋的伞跟剑用脚尖都挑起收好,一并带走了。
所以,他刚刚是在试怎么把我抱起来最合适?沈辞秋昏沉沉地想。
沈辞秋按在谢翎肩上的手松了,他晕得难受,闭着眼往谢翎怀里靠了靠,时隔太久,他已经记不清当初谢翎怀中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但是如冬夜火苗的温度令他安心,连发热的难受都舒服了不少。
谢翎也没跑出阁楼,只是换了个房间,他抱着沈辞秋去了对面屋子。
屋内的布设和方才的房间很像,谢翎把沈辞秋放在木榻上,将伞搁在旁边,一双眼完全没了方才杀人时的凶狠戾气,担忧地看着他。
沈辞秋靠坐在软榻,缓了片刻,才重新睁眼,
谢翎倾身凑得很近,面颊上还沾着血,看沈辞秋动了动,又将脸凑得更近了些,嘴唇刚动了动,一声鸟鸣还没发出,就被冰凉的手给挡住了。
被捂住嘴的谢翎:“唔?”
他眨眨眼,望着沈辞秋。
沈辞秋身上没力,嗓音也很虚弱,捂着谢翎的嘴只是虚虚碰着,他对着谢翎那双琥珀色但澄澈的眼,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最后慢慢道:“……你变成人形,若再用鸟鸣,会惹人怀疑,所以有生人在时,要注意一下,好吗?”
谢翎眼神再一动,懂了,而后飞快点头,结果因为沈辞秋的手还在他唇边,这一点头,他的唇瓣就重重从沈辞秋掌心里擦过。
沈辞秋冰凉的手心顿时一颤,被烫得不轻,他想立刻抽手,但谢翎却顺势捏过他的手,捧在手心里捂捂。
好凉啊,谢小鸟心疼地揉着沈辞秋的手,想给他暖暖。
沈辞秋指尖蜷了蜷,任由他捂着,到底没有再收回来。
他此刻半点灵力也用不出了,连最基本的清洁术法也办不到,他另一只手伸出去,将伞中剑微微出鞘,割下木榻上一块干净的布料,抬手,一点点擦去了谢翎面上的血。
谢小鸟喜欢漂亮美人碰他,但美人此时力气好弱,所以他配合地凑过去,方便美人够得着。
擦过血,沈辞秋又从储物器里拿出块玄铁面具,扣在了谢翎脸上。
谢翎没躲,但不解,有些不适应地碰了碰,沈辞秋不会让他误会:“跟我的,很像。”
这是谢翎曾经伪装时用过的那玄铁面具。
果然,谢小鸟一听跟沈辞秋的很像,立刻放下手,心花怒放,不嫌弃自己脸上戴着东西了,即便遮住了眉眼,但他唇上噙着笑意,他只要一笑,周身的风好似都会为他拂动,吹开一朵朵小花。
在这样的春风中,白雪也会为他柔软。
沈辞秋琉璃色的眸子荡过清光,他还拿出一把折扇,不是谢翎惯用的金焰赤翎扇,也是伪装时用的,递给谢翎。
谢翎接了,他好奇地摆弄起来,摸到手上时,他就觉得有点熟悉,拉开扇子又阖上,上下左右看,又拎着晃了晃。
最开始他只会这样没意义地摆弄,但是没一会儿,他手上灵巧一翻,就能把扇子转出花来了,谢翎高兴地想让沈辞秋来看,却察觉肩头一沉。
谢小鸟:啾?
他偏头,就发现沈辞秋靠在了他肩膀上。
谢翎新奇地眨了眨眼,一时间小心翼翼没敢乱动,生怕沈辞秋靠得不舒服,僵了片刻后,才抬手,试着轻轻拨了拨沈辞秋的额发。
沈辞秋没睡,他不敢睡,只是实在难受,必须稍微缓一缓精神,他能感觉到谢翎碰了碰他的头发,又轻又痒。
他发着热,吐息都是滚烫的,迷糊间,身边的环境莫名朦胧着离他远去了,就只剩下谢翎,也隔着一层淡淡的雾。
若是忘记了身处何地,他与谢翎这样依偎着,简直算得上岁月静好了。
可惜不是。
哪怕是两人现在的状态,都跟无忧沾不上边。
沈辞秋只闭了一会儿眼,面具底下的眸子就轻轻睁开了,病症没消,如果在秘地的三天都是这样,是个大麻烦。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会带着谢翎安然出去。
谢翎单手把玩着折扇,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天边晨光熹微,几缕光线透过窗棂照进屋时,忽的,谢翎眼神一凛,一手握着折扇,一手揽住了沈辞秋的腰,浑身都警惕地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