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反派道侣(172)
眼尖的人能察觉沈辞秋隔开视线的那把伞,可不止是漂亮,周围气息虽有遮掩,但也不像是普通法器能比的。
老板帮他俩下完注,递过牌子,之后若赢了,可凭牌子来取钱,黑鹰上前,替两个主子收好。
沈辞秋与谢翎在众人的注视下淡然往王城走去,守门的侍卫也注意到了这边动静,等孔清拿出暝崖给的信物,立刻恭恭敬敬打开了王城大门,迎他们进去。
厚重的城门在沉沉地响声中敞开,城外的人心道他们还真能进城,难不成是哪家在这个名叫苍竹的人身上押了宝,过来帮他的?
赌鬼们一副想跟不敢跟的模样,很快,城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苍竹究竟是何方神圣?
城内沈辞秋替他们问了:“苍竹是谁?”
“不认识,我就是觉得他会赢……嗯?等等,”谢翎回过味来,乐颠颠往沈辞秋伞下凑,“难不成你吃醋了?”
尽管知道谢翎脑子跳脱,总爱语出惊人,但沈辞秋时不时仍旧会无言以对。
“……你想多了。”
他是真没吃醋,只是随口一问,但谢翎自打表明心意后,愈发变本加厉,别说一句话,就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只要有机会,他都得把其变作调情,哪怕是沈辞秋拔个剑宰个人,说不定都会被他黏上来蹭一身蜜。
有时候沈辞秋真的很难说到底有问题的是谢翎还是自己。
“让我想象一下也没事儿嘛,不过我还是要说,放心,”谢翎道,“我心里只会有你。”
沈辞秋不语,但这一点上,他确实放心,因为谢翎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
谢翎挨到伞下,他比沈辞秋高出些许,沈辞秋不得不将伞抬高一点,谢翎本来又想替他打伞,不过很快就用不着了,因为他们到了。
侍卫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驿馆,替他们拉开门:“几位稍等,少主很快就到。”
此时王城的天空中已经升起了一轮通红的血月,将整片天空与地面湖泊都染上了猩红之色,可偏偏落在地面和屋子上的光又是偏暖的橘红,于是诡秘幽深和舒逸平静矛盾又奇异地构成了血月祭祀中的王城风景。
这样瑰丽的景色共会持续七天,别的不说,能在王城中赏赏景,都不虚此行。
王城中大部分人都在魔宫和东、西两座摘星塔中,庆贺血月,把酒欢宴。
沈辞秋等人只稍坐了片刻,暝崖就赶来了。
他亲自给三人倒了茶:“无论成败,三位事后都不必急着走,难得来一趟,我理应好好招待你们。”
沈辞秋没急着应下,谢翎问:“元婴的比试什么时候开始?”
“等金丹结束,不过金丹向来很快,也用不了整个王城,几盏茶的功夫足以。”
暝崖料得不错,而且这一次金丹的规则似乎更直接,不出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暝崖起身,然后带着一个托盘进屋。
托盘里放着四张面具、四个香囊,和一封被术法封存好的书信,暝崖率先拿了面具戴上:“这就是进场前必须戴上的面具了。”
这面具也是只遮眉眼的半截面,眉心是一轮红月,整个面具红白交错,有种邪性的美。
其余三人纷纷拿过,沈辞秋和谢翎用袖袍遮挡在前,先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再戴上红月面。
面具一碰着脸,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不仅遮掩了气息,还改变了他们的服饰与发型,所有人着装都变成了束着高马尾,穿着红白袍子,就连沈辞秋的银发也眨眼再度变回黑发。
就连他耳边修长的羽毛耳坠,都变成了一个简单的,缀着红色灵石的样子。
沈辞秋微微偏头,那红色的宝石就跟着晃荡。
谢翎盯着沈辞秋的耳朵看:“有意思。”
声音也变得空灵失真起来。
不仅如此,就连他们手上的武器也全变了,一个个变得平平无奇,漂亮的花纹都不见了,素得完全看不出来历。
沈辞秋看着手中的伞,赞同谢翎的说法,既然武器也会被伪装,他索性在扇面一点,将伞变回了千机剑。
千机的伞中剑与正常剑形比起来更细也更轻,论手感,沈辞秋最青睐的还是千机作为剑时的形态。
寻常时候要是亮了千机剑,沈辞秋的身份就该暴露了,但在这里,银色的天阶法器样子变成了平平无奇路边铁剑,完全可以放心用。
暝崖拿起那封信拆开,上面封印碎开后勾出血月之形,代表之前没被人碰过,里面写着本次元婴争斗的规则。
“元婴争夺于半柱香后开始,三个时辰内收集散落在王城中的月魄,时间结束时月魄持有最高的队伍胜出。”
月魄必须放在香囊里,还要挂在腰间显眼位置。
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比谢翎预想中好,他都准备了提神丹,万一要夜战就吃一颗,免得晚上打起来犯困直接睡过去。
暝崖看完信,信就碎成了粉末,细粉飘到他们手背上,变成了图画,每个队伍的纹样都不同,他们这队是半轮残月周遭飞火的图样,要是走散了,就凭这个认队友。
“三个时辰无法细细搜完王城,所以队伍间肯定会争夺彼此手里的月魄,这样更快。”暝崖用面具下失真的声音道,“诸位请以自身安危为重,我们尽量一起行动。”
沈辞秋等人都没意见,将香囊在腰间悬好了。
半柱香后,房门无风自开,外面的人也不见了,橘红的月光将所有屋舍镀成一个色调,像静止不动的古老画片,人在其中,难以分辨是人入了画,还是画吞没了人。
池塘中荡出来的血色,反倒成了难得鲜活的色彩。
沈辞秋握剑踏入王城中,暝崖道:“我们就从城西的避厄街开始……”
谢翎出声:“暝少主,不然我们从城东搜起?”
暝崖转身看他。
“我虽然没有你了解王城,”谢翎笑笑,“不过我这个人运气不错,要不要试试?”
因为有暝崖,他们四个才能组队来此,不过暝崖没有要发号施令的意思,谢翎用的也是礼貌商量口吻,暝崖大大方方道:“好啊,就听道友的,不过还麻烦诸位可别称呼我暝少主了。”
暝崖伸手指了指天:“出了这个门,我爹他们就看着呢,我可不想被认为只能靠身份压人。”
谢翎也笑:“行啊,叫你崖道友?”
暝崖爽快:“就这个,不错。”
于是暝崖带路,谢翎点位置,他运气果真很好,四人一路沿途扫过,一个时辰下来,只打了一场小架,除此之外纯靠收集,竟然就装了一百个月魄!
这数量让暝崖都惊了。
暝崖:“兄弟,厉害啊!”
谢翎:“哈哈一般一般,兄弟你刚刚两刀打跑小朋友才是英武非凡!”
两人这就互相捧上了。
暝崖佩服有本事的人,运气好也算,当场跟谢翎称兄道弟起来,他过于真心实意,谢翎也落拓不羁,几句话的功夫,两人简直就差拜把子了。
孔清看不懂:“他们怎么办到眨眼就如此熟稔的?”
“意气相投吧。”沈辞秋倒是不觉奇怪,他不了解暝崖,但是了解谢翎啊,不过眼下不是谈天的时候,沈辞秋将剑鞘往下一压,淡淡道:“有人来了。”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每个队伍手上多少都该有点月魄,队伍之间碰了面,无需多言,奔着对方香囊去就是了。
来的八个人一句废话没有,这两只队伍,其中有人交上了手,有人冲着沈辞秋谢翎他们而来,眨眼间,场中就是十二人混战的场面。
得亏元婴们个个感知强,用神识去“看”也能通过纹样分辨队友,不然打起来先伤了自己人就有意思了。
在血月之下破坏的屋子,都能在之后复原,所以动起手来不必担心,并且因为此处所有东西都有血月的加持,连石头的坚硬程度都堪比法器,本该毁天灭地的元婴斗法看着也没那么惊天动地了。
沈辞秋周围方圆五十米内街道屋舍都蔓上了寒霜,但凡想近他身的人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一个元婴后期的魔族与沈辞秋过了几十招后惊疑不定撤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