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258)
“呜呜……我没有颜面去地下见老公爵了,我辜负了他的嘱托。”
老管家像条老狗一样无声地哭泣,安德烈和安东尼的眼角也涌现出点点泪光。
然而还不等他们伤心多久,庄园大门处骤然爆发一阵骚动,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一队银甲军士已然破门而入,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锃亮的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安东尼立刻按住剑柄,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进卡斯德伊大公的领地,不要命了吗?”
安德烈随即一声令下,留守在白桦庄园里的铁刃军精兵也立刻围上来,“锵”一声抽出佩剑,剑尖直指擅闯的军士们,把小主人们护在身后。
“卡斯德伊大公?狄法·卡斯德伊已经死在耶罗,提一个死人的名头就想吓唬住我们第三军团,小娃娃,想得你美了。”
为首的正是坎伯兰·范伦丁,他哈哈大笑,勒住马首,展开一张羊皮诏令,声音洪亮地宣读:“莱安陛下有令,’护国公‘狄法·卡斯德伊揽权独专,操弄朝政,罪不可赦。逮捕所有的卡斯德伊族人,庄园即刻封锁,庄园内的金银财宝一律查封。”
安德烈:“胡扯,你说舅舅犯了罪,证据在哪里?”
安德烈表情不善,摸上了自己带有机械手的左臂,而安东尼已经拔出剑来。两人都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像两头初生的狼,亮出獠牙要保卫自己的家族。
坎伯兰嗤笑一声,把诏令卷起来,傲慢地说:“卡斯德伊的娃娃,老夫劝你们不要做无用功,现如今狄法死了,谁也救不了你们——”
安德烈和安东尼没等坎伯兰说完,剑光一闪,冰冷的剑尖已对准他的脖颈:“试试看啊!你这老东西,再瞎胡说舅舅已经死了,我们的剑就会直接刺穿你的喉管。”
坎伯兰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安德烈和安东尼还敢反抗,面对近在咫尺的剑锋,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朗阔地笑起来,说:“两个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家伙竟敢用剑威胁我,这个勇气值得赞许。”
“但是,你们的威胁对老夫没用。”
坎伯兰动作快得惊人,戴着护手的五指如钢钳般扣住两把剑,猛地一拽,竟凭借蛮力,硬生生将剑从安德烈和安东尼手中扯了出来。
安德烈和安东尼只觉虎口一麻,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第三军团士兵已经瞅准机会,迅速扑向他们,用膝盖顶住他们的后背,将他们死死压在地上。
安德烈和安东尼纷纷吃痛地喊了一声:“啊——混蛋,放开我!”“你们谁也不准动庄园里的东西!”
他们吃进了不少泥土,仍旧死命挣扎。
坎伯兰无视两个少年的叫喊,扫过被控制住的海伍德以及一众铁刃军、仆从等,对士兵下令:“把所有人都带走,关进监狱里,经过审问后,莱安陛下要亲自决定他们的生死。”
“遵命,坎伯兰将军。”
等一众人被押走,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查抄宅邸里的贵重物品。几个身形魁梧的兵卒手持利斧,狠狠劈开上锁的保险箱,将里面的金银器皿尽数倒出;有人用刀尖撬开墙壁上暗格,找出珍藏的宝石;还有人攀上梯子,用匕首把名画从画框中切割下来,放进箱子……一箱箱价值连城的宝物被从大门搬了出来。
等庄园里的财宝被搜刮一空后,一名士兵拿着一根燃烧着的火把,恭敬地将它呈给坎伯兰。
坎伯兰接过火把,掂了掂,问:“宅邸里的东西都查抄清楚了吗?”
“是的。经过清点,一共从宅邸里搜出十六箱金器、六箱古董级藏品、五箱金币和宝石以及其他珍稀物件若干。”
坎伯兰沉默了一会儿,凝望着夜幕下奢华的宅邸,跳动的火光将它映得凄艳,唏嘘道:“……老夫见证过卡斯德伊辉煌的时刻,它是一个在烈火和鲜血中传承的家族,曾一度在帝国中炙手可热,那时槲寄生的旗帜所到之处,连风都要为之让路。”
说着,他摇了摇头:“可惜,卡斯德伊一族已经走错太远,被自身的贪婪葬送,如今在烈火中被付之一炬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落到这个下场,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
坎伯兰将火把扔向洒满火|药的门廊,火焰引燃了火|药,一道火蛇猛地蹿起,很快形成汹汹火海,吞没了整座宅邸。
热浪扑向坎伯兰,他勒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带领自己的士兵离开,去向国王复命。
不出三天,整个王城的人都知道了,白桦庄园被连夜的一场大火烧成了焦炭,同时狄法·卡斯德伊的两个外甥已经被捕入狱,在等候执行死刑。
一时之间,怕也像卡斯德伊一样遭到国王清算的官员和贵族们纷纷作鸟兽散,找关系的找关系,纳投名状、跟莱安表忠心的表忠心,即便是坚持追随卡斯德伊的家族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暂避锋芒。
而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除却正筹划庆功晚宴的莱安之外,少数几个同样气定神闲的人,只有一直在红玫瑰庄园里深居简出的娜拉。
长着深栗色卷发的路易小心翼翼地剥去葡萄皮,望向一旁画着画的娜拉,讨好地笑道:“夫人,给您葡萄。”
娜拉衔走他送到嘴边的葡萄肉,漫不经心地支使站在沙发前的、半裸着上身充当男模的情人,说:“纽曼,再往你左脸颊拍点散粉,我的雅各布可不是脸一边棕一边白的怪物。”
“好、好的,夫人。”这番毒舌的点评让纽曼窘得涨红了脸,但他不敢有任何不满,只能低头用羊毛刷从粉盒里沾了一些散粉,扫到脸上。
娜拉的目光落到放在三脚架上的《戴玫瑰花环的少女》,又细细看过一遍,怎么都觉得不满足。
不由自主地,娜拉又想起拒绝了自己的伊洛里,满心遗憾,幽幽叹息道:“真不顺利,果然要找到一个跟雅各布像的人没有这么容易。”
而最相像的伊洛里·亨特已经拒绝了她,真可惜,如果他愿意做她的情人,她也不需要对面前的低劣仿品感到如此索然无味。
娜拉正可惜着,一个男仆迈着碎步走进大厅,在她耳边轻声报告道:“夫人,皇宫里的侍臣来了,给您送来了一封晚宴请柬。”
他双手捧上那封紫金请柬。
娜拉拆开请柬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华丽但空泛的客套语,唯一有意义的只有最后一段【尊敬的娜拉子爵,莱安陛下真切地盼望能在今夜的盛宴中见到您的身影——毋庸置疑,今夜的金雀花厅将因您的莅临而增辉。】
狄法才刚失踪没多久,莱安已经按捺不住炫耀的冲动,给所有贵族重臣下请柬,要他们来皇宫,听他吹嘘自己如何伟大。
娜拉把请柬搁在茶几上,拿出十数枚金币放到男仆手中,说:“去将金币给辛苦送请柬来的侍臣,跟他说明:我今天身体不适,很遗憾不能参加莱安陛下的宴会,改日等康复后,一定亲自入宫跟陛下请罪。”
“好的,夫人。”男仆得了命令,匆匆出去给等在接待室的侍臣答复。
路易一边剥着葡萄皮,一边偷偷瞟了好几眼那封请柬。
他忍了又忍,实在按捺不住心底的可惜,问道:“夫人,这可是皇宫送来的宴会请柬,多么珍稀的机会啊,您不想去参加吗?”
娜拉睨向路易,似笑非笑道:“哦?小可爱,难道你也想见识一下皇家宴会的气派和奢侈吗?”
路易把娜拉的浅笑理解成了纵容,柔柔地依偎到娜拉身边,撒娇道:“夫人您上次不是带了艾维斯去参加吗?我也想要跟艾维斯一样,就算只能跟在您身边去一次也满足。”
纽曼也不甘寂寞,跟着撒娇:“夫人,不要偏心嘛,如果路易都能去,您可也要把我一并带去。”
“可以吗?夫人。”“拜托了夫人。”
娜拉拈起路易手里的葡萄,吃进嘴里,慢悠悠地说:“不可以呢。卡斯德伊公在海上失踪了,至今还生死未卜,你们说国王陛下现在开这个宴会是为了什么?”